另一邊.莫以謙將她放進車裡.雖然他加快了腳步.女人的頭髮還是淋溼了.水珠嘀嘀噠噠地往下滾.落在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晶瑩襯雪肌.配了失魂落魄的神情.別有一種韻味.
便上了駕駛位.拿了毛巾替她擦拭雨水.順手將髮髻散了開來.
墨發如瀑.柔惜似水.
“不開心.”忍不住撫摸她的臉.疼惜地問.
裴小伍如夢方醒.
“噢.我自己來.”
抓過毛巾胡亂抹了起來.
莫以謙並不勉強.發動了車子.
她的心太亂了.竟然忘了問它要開向何方.直到車子停下.這才擡頭.
雨中的愛麗絲大酒店被霓虹裝得五光十色.又是一番意境.
“莫大哥.幹嘛來這裡.”現在的她實在沒有心思.坐在豪華的餐廳裡.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
莫以謙一臉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
既來之.來安之吧.
裴小伍懨懨不樂地跟在後面.
滿堂輝煌.也沒法激起她的興致.
“到了.”莫以謙站在映有燙金8號字樣的包間門口.手搭在門鈕上.眼睛朝她眨了一下.用力一推.“請進.”
她踏入.燈叭地熄滅了.燭光搖曳着由遠及近.
“生日快樂.”耳畔.柔語衷腸.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謝謝.”
蛋糕車緩緩推到面前.她的心.終於被眼前的情致打動.喃喃地訴說着感激.
這樣的場景.她憧憬過無數次.
但從小到大.從未如願.
只是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既像大哥又似父親的男子.圓了她的夢.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小伍......”歡快的祝福歌自他脣中輕輕唱出.如夢如幻.
裴小伍闔了眸.雙手合十.許下心願.
願裴家閤家康寧.
願莫大哥和童童幸福永遠.
願大洋彼岸的老師早日站起來.
最後..
願......上蒼庇佑.他平安順心.
噗地一聲.蠟燭熄滅.
燈火重新燦爛.鮮花.音樂.美酒.佳餚.終於溫暖了一顆傷感的心.
“幹.”
男人想得周到.特意點了香檳.既添了興致.又不致沉醉.恰到好處的微薰.
“小伍.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她正在欣杯中的酒色.淡金色的液體.清透而明亮.
“莫大哥.你剛纔說什麼.”微微失神.竟沒有聽清.她有些抱歉地擡眸.
眼前耀眼一閃.再一看.男人將託着的一隻錦盒推到她面前.盒蓋打開.赫然是一枚鑲了寶石的鑽石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做我的女朋友.”這一次.用了肯定句.
她慌忙搖頭：“莫大哥.你快收回去.”手按在錦盒上.就要推回去.卻被人按住了.
“別急着拒絕.”莫以謙懇切地：“給彼此一個機會好不好.”
裴小伍倏地縮了手.
莫以謙是絕種好男人.誰嫁給他.都會很幸福的.
可惜.她的心已經被某個人佔據.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莫大哥.恕我不能接受.很抱歉.”她委婉卻堅決地表明態度.
莫以謙溫厚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太性急了.好.這個我先收回.可是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就是童童知道了.一定會很失望的.”
噗地一聲.裴小伍剛喝的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
“童童也知道.”
“當然.這麼大的事肯定要經過她的同意.童童可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盼望着你真的成爲她的媽媽呢.”莫以謙笑咪咪的.一臉慈愛.
糗大了.
以後都不好意思見到童童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是午夜.上房的燈還亮着.令晚歸的家人心裡一暖.
“是小伍嗎.”房裡傳出一聲.
“是.大媽.我回來了.”自從搬過來.不論再晚回來.大媽的燈總是爲她點着.裴小伍看了看旁邊的屋子.無奈地勾了勾脣.
不用猜.自己那個親媽這會肯定還在四方城裡激殺吧.
進了屋.她摸黑直接倒在了牀上.
香檳的後勁慢慢上來了.感覺有些暈.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
突兀的兒歌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尤其的響亮.她趕緊掏出來.摸索了半天.才按下接聽鍵.擱在耳朵邊上.
吱吱的電流聲.半天沒有人說話.
她也忘了問.就那樣端着手機.半夢半醒.
“小伍.”
她的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滑落.
人整個清醒過來.可是.那邊又沒了聲音.
令她很是懷疑.剛纔那一聲.只是幻聽.
“是你嗎.”良久.她終於受不了沉默的折磨.顫問一聲.
“是我.”
兩個字.不啻天降倫音.歡喜瞬間充盈了心房.“有事嗎.”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根本不該這麼問嘛.
“沒事.”那邊似是笑了笑.“就是.祝你生日快樂.”
淚水突然涌了出來.她慌忙擡手堵住了嘴巴.害怕嗚咽出聲.被他聽見了.
她以爲.他不記得了.
原來.他是記得的.
“你在聽嗎.”
黑暗中.她拼命地點頭.忍着哭泣.半隻拳頭塞進口裡了.
“不打擾你了.晚安.”
嘆息.幾不可聞.
可她卻清晰地聽到了.再也無法抑制.衝着裡面大叫一聲：“睿.別掛.”
那邊沒了人.只有短促的代表掛機的茫音.嘟嘟地響個不停.
手機摔出.壓抑的哭泣隨之在房間裡迴盪開來......
早上起來的時候.眼圈又紅又腫.不得不化了妝纔出了門.一到班上.偏又被一幫同事給圍住了.
“小伍.行啊你.絕種好男人給你找到了.”
“又英俊又多金.天哪.我怎麼釣不到這樣的男人.”
“豈止.還才華橫溢呢.去年.他設計的城市座標獲得了世界建築大獎呢.
裴小伍哭笑不得：“別亂猜.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就揹你下班.那要是男女關係.嗯哼.”
“姐.姐.您別嗯哼了.我心裡發毛.”她轉着圈作躬打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