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來臨,無月,無星,天地之間像是潑了墨般的漆黑。
漆黑的夜註定有漆黑的無聊,無聊怎麼也會漆黑呢?沒有人知道,鬼才知道呢。
坐在車子裡,在亮同白晝舒適的車裡,在空間大小僅容二人能夠翻身的溫馨座椅上,她們高興地聊着天,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細碎銀白色的雪花落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人的視線。
夏米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感覺身體放鬆,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在享受着這無與倫比的愜意與舒坦。
蕭翎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帶有嘲弄地道:“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如果有一天有錢了,你還會不會感覺很舒服?”
這是一個很讓人可笑的問題,有錢了就什麼也不愁了,當然舒服極了,有別墅可以居住,有高級的小汽車可以開,出門了永遠享受的是那種別人羨慕的眼神,怎麼會不舒服呢?
夏米在笑,她的笑就是回答,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問題根本就不值得回答,就連三歲的小孩兒都知道的問題還需要回答嗎?當然不用了。
蕭翎見她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雪花覆蓋在擋風玻璃上,前面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從旁邊的玻璃看出去,一個賣燒餅的河南胖子正在一下一下地挑着爐子中的炭火,火星竄的老高,他擡頭望望這天色,雖然嘴裡不說但心裡面肯定在罵娘,風雪中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他剛剛出爐的幾個熱氣騰騰的大燒餅乾巴巴地在外面擺放着。
夏米看的出神,幸好車子一路駛過,那個胖子的身影馬上就在她身後幾十丈外的地方了,夏米忍不住問蕭翎:“你說他這一年下來能掙幾個錢,還在這風雪天裡受這樣的最?”
蕭翎道:“掙不了幾個,可是他還是得這樣幹,因爲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對,他沒有其他的選擇,所以來受這種罪,有許多的人豈非正是因爲並沒有多少的選擇,所以命運很悲慘,這難道不是許多人的不幸嗎?
車子終於在市區的一處拐角處停了下來。
夏米身子忍不住向前傾了一下,她於是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蕭翎神秘地衝她一笑道:“夜店”
夜店?夏米眼睛睜着大大的望着她。
“你怎麼能帶我到夜店裡呢?”
“夜店也並不是你想想的那樣,你不幹壞事,別人也強迫你不得”
夏米還是不願意進去,她雖然沒有去過這種地方,不過聽人說這也絕不是什麼好地方,裡面的人也大多是些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物,雖然不能說是幹什麼的都有,但是幹壞事的肯定不會少。
夏米終於不情願地下了車,車外的雪花很大,落滿她的髮絲。
這是一間外面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酒吧,門前掛着兩盞大紅燈籠,牆壁上不知用什麼顏料寫着些亂七八糟的字跡,裡面紅綠色的燈光映照出來,給這淒涼的夜色增加了無限的嫵媚。
門前的積雪中停放着五六輛高級轎車,一個像保安式的小夥子手裡拿着一把刷子正在清掃車上的積雪,見蕭翎和夏米從車裡走出來,上前招呼道:“兩位裡面請,有法國的清爽妹和拉丁的肌肉男”
這樣的話,夏米聽着就覺得彆扭,她拉了拉蕭翎的衣角小聲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好像妓院似的?”
蕭翎也小聲道:“你別聽他瞎說,他一個保安知道個屁啊”
蕭翎把車子的鑰匙遞給了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道:“幫我把車開到車庫裡,以免一會開的時候滿車的積雪”
那人答應了一聲就去開車了。
蕭翎和夏米進入了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