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聲發出不久,一會的功夫,一個黑影竄至蔣可悅的跟前。來人正是周天豪。
“我來接你來了,趕快走!”周天豪催促道。
“慢!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蔣可悅沒有挪動身體。
“還有事情?”
“對,還有很多像我一樣被搶來的民女需要救出來。”
“可你怎麼救她們?”
“先不管那麼多了,跟我來!”蔣可悅說完徑直接奔向後院的一處偏房。周天豪緊跟着趕了上去。
嬉鬧聲,猜拳聲清晰可聞,前面來捧場的賓客依然沉浸在喜慶的氣氛中,絲毫不知道新房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蔣可悅與周天豪來到一處偏房,輕輕用鑰匙打開房門。只見屋內昏暗的燈光下十幾個妙齡少女正倚靠在牆角處抽泣着。見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個神色慌張,在她們心中,不知道將面臨着何種命運……
“姑娘們,別害怕,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請抓緊時間跟我走。”蔣可悅一進門便向姑娘們輕聲喊道。
見幾個姑娘還沒有反應過來,並且有的面帶懷疑的神色不肯動,蔣可悅有點着急,催促道:“趕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好一會兒,裡邊的姑娘才緩過神來,明白了怎麼回事,高高興興地往外邊跑。
“不要出聲,跟在我後邊就行了。”蔣可悅叮囑道。
姑娘們於是不再像原來那樣緊張,跟着蔣可悅與周天豪向高牆邊走去。
來到牆邊,蔣可悅從一牆角處搬出梯子,對周天豪說道:“你先上去,在外面接應。”
“不,你先上去,我在後面。”周天豪不肯上梯子。
“傻瓜,外面的任務重,他們跳下去的時候你得接住他們,這事情我做不了。”蔣可悅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好吧,我先上去。”於是周天豪腳蹬梯子飛快地攀上院牆,一個箭步又輕快地落到院外。姑娘們一個接一個地往上爬。院牆高,梯子陡,姑娘們個個心驚膽寒,怕一失足從上面再掉下來,好不容易上了牆,可又不敢往下跳。周天豪在外面做了大半天的動員,才使他們增加了點信心,幾個膽大的一閉眼睛,就跳了下去,周天豪一一把他們接住……
就在這時,幾十名兵丁迅速趕來,將院內還沒有逃走的蔣可悅她們團團圍住……
原來逃亡的人們只顧上牆,周圍的動靜卻沒有關注。
不知什麼時候,當魏府的家丁得知他們的將軍被殺後,府裡一片大亂,兵丁們瘋狂地搜尋着,迅速趕到這裡,爲首的正是縣令葛振邦。
“將他們拿下!”葛振邦一見蔣可悅他們還沒有逃走,心中暗喜,終於可以向上面交差了,他怎麼會放走眼前的機會?
“慢着!魏國勝是我所殺,與其他人無關!”蔣可悅見狀立刻制止了涌上來的官兵。
“好你個蔣可悅,你倒不打自招,有種。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跑。統統拿下!”兵丁們呼啦一下又圍了過來。
“
慢!葛振邦,你們能有本事捉住我嗎?”說完,她一貓腰像飛燕一樣輕輕地落在了院牆上。
葛振邦及衆兵丁一看傻了,這個小姑娘輕功怎麼這麼好!忙着拉弓搭箭就要射。
蔣可悅見狀哈哈大笑:“你們一個個傻瓜,等你們手中的箭還沒有射出,我早就逃走了。我們可以談一下,我可以留下,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把他們都放了!”
“把他們都放了?那是不可能的。殺人兇手還沒有弄清,誰也不能放!”葛振邦冷笑着說。
“我說過,是我殺死了魏國勝,與這幾個姑娘無關。你也知道,這幾個姑娘是魏國勝搶來的民女,你作爲大順朝的官員,不懲惡揚善,反而助紂爲虐,你是哪門子的父母官。要知道,即使歷朝歷代的皇帝,聽說了官員強搶民女,也不會束手不管的,何況剛得天下的闖王?我看你的麻煩來了!”蔣可悅鏗鏘有力地說道。
“這……”葛振邦一時無語。
“他們是無辜的。識趣的話,聽我一句話,把他們都放了,我跟你們走!”蔣可悅繼續說道。
“那你先下來。”葛振邦心想,目前也只有如此了,先把兇手抓住再說,否則自己的罪過就更大了。
蔣可悅衝牆外的周天豪喊道:“等那幾個女孩子下來後你帶他們走!”
“我們要一起走。”牆外的周天豪大聲道。
“聽話,救人要緊。”蔣可悅一個箭步跳回院內,像一隻輕巧的燕子一樣無聲地落在地上。
她衝衆官兵道:“閃出一條路來,放他們走。”
葛振邦見狀,只好衝衆人擺擺手。衆士兵“譁”的一下閃出一條道來。
蔣可悅見了,對姑娘們說道:“快上梯子。”
姑娘們見逃生的機會又來臨了,很高興,紛紛爬上梯子,跳下牆去……
見衆姑娘都逃出了將軍府,蔣可悅轉身對葛振邦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了!”
葛振邦一聲令下:“拿下!”衆人齊呼啦上去把蔣可悅綁上。
周天豪在院外知道蔣可悅出了事,無奈還有許多姑娘要照顧,只好先帶他們離開,另想他法。
葛振邦把蔣可悅帶回縣衙,立刻升堂。高喊:“把罪犯帶上了。”
蔣可悅帶着腳鐐理直氣壯地走上廳堂,面對周圍刀槍林立的衙役她毫不畏懼。
見蔣可悅被帶到,葛振邦一拍手中的驚堂木,厲聲道:“罪犯報上名來!”
“哼,你明明知道,何必多此一舉!”蔣可悅瞥了一眼端坐在大堂上的葛振邦,冷冷地說道。
“這是程序,難道你會不知道?我問你,你爲何要殺害魏國勝魏將軍?”葛振邦不想在報姓名上浪費功夫,直接奔向主題。
“葛大人,其實這裡邊的具體原因你比我還要清楚,這還用問嗎?”蔣可悅始終擡着她那高昂的頭。
“大膽罪犯,我是在問你爲何要殺害魏國勝魏將軍?速速招來,以免受皮肉之苦。”葛振邦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蔣可悅笑了幾聲,道:“如果葛大人健忘的話,我可以幫你回顧一下事情的經過。今天一早,我外出被別人綁架,葛大人不會不知道吧?今天晚上,我被強迫與魏國勝成親,葛大人也不會不知道吧?”
“這……你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葛振邦竭力撇清魏國勝與自己的干係。
“難道葛大人到將軍府吃酒宴就沒有問問新娘子是誰?你明明知道魏國勝強搶民女,不但不過問,反而一味的縱容。噢,我明白了。葛大人,您是懼怕魏國勝,魏大人吧?”蔣可悅說完大笑起來,笑的坐在廳堂上的葛振邦滿臉通紅。
“強詞奪理,一派胡言,這與本大人有何關係?快說,你是怎樣殺害魏大人的?”葛振邦趕緊轉移話題。
“很簡單,他強迫與我成親,還羞辱我,難道這不該殺嗎?”蔣可悅理直氣壯,繼續說道:“他強搶民女數十人,這裡邊有多少人被他無情地糟蹋了,要是這其中有你的女兒,你會怎麼看?”
“這……嘟……大膽的蔣可悅,你竟敢侮辱本官,該當何罪?”葛振邦惱羞成怒。
“這下縣令大人是動怒了,還不是因爲牽扯到了你的女兒?其實不管是誰的女兒,受此侮辱,都是難以接受的,你怎麼不去體諒一下天下其他父母的心境呢?所以,魏國勝是罪該萬死!”蔣可悅說到激動之處聲震廳堂,說的葛振邦啞口無言。
葛振邦定了定神,語氣平緩了些,“不管怎麼說,你殺死了朝廷命官,就要以命抵命,我今天非殺死你不可,來人呢,把她拖下去,斬了!”
兩邊的衙役聞聲上來要帶蔣可悅下去問斬。
蔣可悅哈哈大笑,“今天你殺了我,明天你就會與我一樣的下場,可悲啊,可悲……”說着轉身往外走。
“你……站……站住。”葛振邦被蔣可悅這句話鎮住了,他何嘗不知道魏國勝罪孽深重,不過他也是沒辦法呀,自己剛剛投誠才得以保住性命,他不想自己再招惹是非,留人於把柄。
“你把話說明白!”他把蔣可悅叫住。
蔣可悅停下腳步,道:“魏國勝罪孽深重,已把大順朝在人們心中的美好形象一掃而光。這樣的人,人人可以誅而殺之,不用說闖王,就是劉宗敏大將軍也不會輕饒他。你今天殺死了我,未免留下殺人滅口的把柄,明天您就會成爲別人的替罪羊。”
葛振邦看了一下週圍,一擺手,兩邊的衙役趕忙退下。
“看來,蔣姑娘也是非常聰明的一個人啊。實不相瞞,今天不殺你,我怎麼向上峰交待?葛某實在沒有辦法啊。”葛振邦嘆了口氣,有點爲難地說。
“葛大人,看來您也有一定的難處。不過,我想葛大人有一條很好的路可以選擇。”蔣可悅冷冷地說。
“有一條很好的路?目前能有什麼路可走?快說!”葛振邦急切地問道。
“我念葛大人這麼多年來對周家不薄,也深知最近做的事情你也是沒有辦法,才一味的任憑魏國勝胡作非爲。你目前有一條路可以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