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初,末初——”
輕快飛揚的聲音遠遠地從穿透牆壁傳進來。
花棚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那一抹耀眼跳蕩的紅色就漫進了末初眼底。
菊丸轉了好幾圈才找到了花棚的正確位置,推開門,就看到了四雙眼睛直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們手裡的課本,好像有些打擾到別人了,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髮,跑過去,拉住了自己要找的人,然後就跑了出來。
看着末初被菊丸拉着跑了出去,除了相田和樹,其他的三個人眼睛睜得溜圓。呆呆地看着門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小葉菌子用筆戳了戳身邊的長島伊澤美,“伊澤美,剛纔不是我眼花吧?那個把末初拉走的人應該就是網球社的菊丸學長吧?”
長島伊澤美呆呆愣愣地還沒有回過神來,擡起手在手臂上狠勁地掐了一下,“啊,痛——”
看着長島伊澤美的動作,其他三人滿頭黑線,長島伊澤美什麼都好,就是性格有的時候比較脫線。
會痛的話,應該就不是做夢了。
倉木綾香看着門口,手託着腮,眼睛裡面閃着小女生的夢幻光芒,“你們說,末初是不是菊丸學長的女朋友啊?兩個人好像很熟識的樣子。”
小葉菌子誇張地把頭垂在桌子上,“綾香,拜託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往愛情上靠,好不好?”
倉木綾香轉過頭來看她,雙眼晶晶閃亮,“可是,你們不覺得他們很配嗎?活潑熱情的菊丸學長,清冷沉默的末初,……火熱的王子和孤僻的公主,……”
小葉菌子轉過頭,她不認識那個正在發花癡的人,她不認識,她不認識,……
相田和樹溫和地笑着,臉上看不出什麼,不過看着門口的方向,菊丸英二嗎?
跑到校門口的時候,菊丸才停下來,想起來被他拉着一路上跑的末初,突然想到末初可能沒有他這樣的體力,剛纔跑得那樣快……轉過頭,關切地詢問,“末初,你有沒有……”
話問了半句就噎住了,因爲他身邊的末初臉不紅,氣不喘,沒有絲毫他想象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最後,菊丸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句,“末初你的體力真好nia。”
末初看着他揹着的網球袋,“部活已經結束了?”
提到喜愛的網球,菊丸瞬間就把剛纔的尷尬全部忘記了,眉飛色舞起來,飛揚跳脫的神情,如末初記憶中的那般。
末初看着身邊神采飛揚的少年,沉寂的眼眸中泛着點點笑意,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靠近了火焰的感覺,暖暖的,但是不會炙烤到。
“末初,末初——”
不知道青學的大貓叫別人的時候是不是這樣,總是疊音。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打球吧。”
末初輕輕點頭。
菊丸圓圓的大眼裡面立刻閃亮起喜悅的光芒,單純直接的根本用不着揣測。
二十分鐘後——
末初站在臺階上,看着下面的網球場,裡面已經有人在打球了,看起來都是中學生的樣子。
菊丸拉着她下去,好像和這些人都很熟的樣子。
“菊丸,你來這裡打雙打,擺明了不是欺負人嗎?誰不知道你是全國級別的雙打啊。”
“nia,nia——”菊丸轉過頭,看着末初,很有邀功請賞的感覺,“末初,我很厲害的nia。”
這一刻,末初彷彿看着了他身後不斷搖動的尾巴,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笑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可以讓人看出來的笑容。
如同雲破月現般的清冽,又如同春天陽光下殘冬未曾消融積雪的寒澈。
這個笑容出現在她臉上的那一刻,不僅看呆了站在她面前的菊丸,同樣網球場的所有人都化成了石像。
注意到了衆人的表情,末初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起來。
衆人回過神來,都有些不自然。
不過,菊丸可不包括在內,“nia,末初,你笑起來很漂亮哦。果然,末初還是笑起來的時候比較好啊。”
末初愣了一下,道謝,“謝謝。”
不知道該說菊丸神經大條,或者說他單純,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網球場裡面的氣氛已經改變了,把網球袋放在地上,“nia,你們誰要陪我們打?我和末初要組雙打。”
衆人相互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小插曲的緣故,反正再沒有人嘮叨菊丸欺負人,派了兩個人出來。
“末初。”
末初接過菊丸遞過來的球拍。
菊丸一邊走向網球場,一邊向她講解雙打的規則,雖然菊丸講起來很簡單,但是末初聽着就有些繁瑣,大概是菊丸已經習以爲常,用身體本能記住的規則,對末初這個絕少接觸網球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一項挑戰記憶的工作量。
球場這邊的兩個人看着菊丸給末初講解最基本的網球的雙打規則,都有些黑線,不會他帶來的人第一次打網球吧?
雖不中也不遠已——
畢竟是少年人,沒有沉穩的氣度,像手冢真田那種少年老成的畢竟是少數中的絕少數,“菊丸,你帶來的朋友不會是不會打網球吧?”
菊丸聽見他的話,擡頭望過去,笑容飛揚,“是啊,不過,末初很聰明的,打網球很簡單,一學就會了嘛。”
對面的兩人徹底無語了。
很簡單,一學就會了……你當人人都有那種天賦啊?
不過,菊丸絲毫沒有在意他們的態度。
對於兩個人的表現,末初也沒有有什麼異樣,專心地聽着,記下菊丸講解的規則。
“末初,你負責後場吧。”
“好。”末初淡淡地應着,站到了後面。
第一局,是對方的發球局。
第一個接到對方發球的人,就是下一局發球的人。
菊丸很輕鬆地就接到了對方發過來的球,輕盈靈活的身體,敏捷快速的反應,接完球還不忘對末初比了一個OK的手勢,“nia,nia,末初,我菊丸英二可是青學反應最快的人nia——”聽着少年特有的尾音上翹的語調,看着視野裡面那一抹跳蕩的紅色。
打球的英二很快樂。
末初得出這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