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聽得出榮壽語氣中淡淡的諷刺,也看的清楚剛剛那冷笑和自嘲的笑容,這弄的人一頭霧水,就連從小伺候到大的喜鵲也不清楚榮壽這是在想什麼,有些擔憂的問道:“公主,您怎麼了?”
“無事,走吧,進宮了。”榮壽說道,然後向外面走去。
小小的身軀都被包裹在寬大的披風裡面,臉上雖然比昨天好點,沒那麼蒼白了,可是也帶着大病初癒的味道,總給人一種憔悴孱弱的感覺。
坐着馬車,似乎都能夠聽到馬車外面人們的議論,不少人稱讚林義是如何如何厲害,說他如何在孩童時期就已經開賭場,說他如何在短短時間內發展起來,議論的人滿臉都是崇拜和尊敬。
榮壽只是看一眼那樣的表情,榮壽就放下了簾子,這羣人太無知,被一個林義玩弄在手掌之間,淡淡的吩咐一聲:“去買點牛肉乾。”
“是。”徐嬤嬤答應道,也知道這公主是給皇上和皇太后帶的,所以也不敢馬虎,都拿銀針試毒了。
來到宮中,看着穿着鮮豔坐在上位的人,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榮壽給皇天后請安,皇太后吉祥。”
“快起來,看你這就是大病初癒的樣子,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在進宮?”慈禧看着榮壽問道,看榮壽這憔悴的樣子,也是生出了一絲憐憫,小小年紀就經歷了喪母之痛。
榮壽淡淡一笑說道:“這不是怕皇太后擔心嘛,所以就想進宮來和您抱平安,我已經休息兩天了,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您不用擔心。”
“你呀,有心了,不開心的事情就別想了,總會過去的。”慈禧看着榮壽說道。
“恩,榮壽明白。”榮壽規規矩矩的點頭說道,也知道慈禧話裡面的意思,然後轉移話題似得說道:“皇太后您今天的髮簪可真漂亮。”
接着就開始聊起了一些衣服首飾,還有吃食,反正女人之間根本不愁沒聊得,更何況兩人都有意和對方聊天呢?
聊了一會,榮壽也就提起了去找皇上的事情,說給皇上帶了牛肉乾。
“他也挺擔心你的,沒少唸叨,過去看看吧,不過他那好像白爾達溫嵐和富察志瑞都在呢。”皇太后看着榮壽說道。
榮壽點點頭說道:“我也剛好和他們報個平安。”
“那去吧,到午膳時間就和皇上一起過來吧。”慈禧看着榮壽說道。
榮壽恭恭敬敬的點頭,然後告退走出去,坐着攆轎去御書房。
門口的小太監見是榮壽,就連忙跟皇上彙報去了,沒一會榮壽就被通知可以進去了,而榮壽接過徐嬤嬤手中的牛肉乾向裡面走了進去,笑着說道:“貪吃鬼,你上次要的牛肉乾我給你帶來咯。”
聽着榮壽輕鬆的語氣,大家都鬆口氣,可是看到榮壽那張憔悴的小臉,放下的心又不自覺的揪起來,幾日不見她竟然憔悴成了這樣,皇上有些心疼的看着榮壽問道:“大公主,你還好吧?”
“身了一場病而已,已經無礙了。”榮壽淺笑回答道,然後將手中的牛肉乾遞過去。
皇上接過來,臉上帶着笑意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知道朕很是擔心你,可是卻困在這宮中不能出去看你,現在看你雖然憔悴了些,不過能來我面前,我還是挺開心的。”
榮壽嫣然一笑,跟着皇上坐下來,看向了一邊的白爾達溫嵐、富察志瑞、阿穆魯凌雄,也是溫和一笑說道:“讓你們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富察志瑞也是陽光一笑說道,這幾日壓在心中的陰霾在見到榮壽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看到她憔悴的樣子,莫名的覺得心疼,那是連他都陌生的一種感覺。
白爾達溫嵐卻很是不放心榮壽,她只是口上說沒事了,強顏歡笑罷了,喪母之痛哪那麼容易走出來?
“對了,榮壽你知道這幾天街上人們傳的話嘛,閻王怕就是那個林義。”富察志瑞看着榮壽問道,開始說一些大家都比較有興趣的話題。
榮壽微微點頭說道:“聽說了,不過林義已經在今天早上發出告示,說這是有人 在借刀殺人,他會在三天之內找出真的閻王怕。”
“恩,這事我們也聽說了,我覺得這個林義嫌疑很大,畢竟無風不起浪。”白爾達溫嵐看着榮壽說道,眼神之中帶着一抹探究。
他可以確定榮壽可是認識那個閻王怕的,那天晚上在他的府中,榮壽的手下和閻王怕過招的時候,榮壽出言阻止的話語,明顯是認識的啊,而那天林義又救了榮壽,光憑這一點就說明林義和閻王怕肯定是有聯繫的。
白爾達溫嵐的敏銳和心細她是有所體會的,更何況那天在白爾達府上她就承認是認識閻王怕的,勉強扯起一抹笑容,反問道:“不是說了有人惡意中傷嘛?”
只是一瞬間的思考也已經落入了白爾達溫嵐的眼神之中,他已經確定了林義和閻王怕就是一個人,而且這人和榮壽的關係不一般,榮壽這話明顯是包庇,再想想閻王怕殺了公主府那些慈禧派過去的人,給榮壽有藉口拜託了慈禧的控制。
可是那天對榮壽的手下又是招招狠厲,根本不是切磋的樣子,事情還真的是越弄越糊塗,這種猜不透的感覺讓白爾達溫嵐很不舒服,直覺的不想讓榮壽和那個人有什麼牽扯,淡淡說道:“是嘛?”
只是淡淡的一個問題,就讓榮壽清楚白爾達溫嵐根本不信自己所說的話,既然瞞不住那就找個時間和他坦白吧,她相信白爾達溫嵐的人品只要自己說了不讓他將事情說出去,他就一定不會說出去。
無奈一笑,眼神示意白爾達溫嵐該天告訴他。
只是一個眼神白爾達溫嵐也會意了,看來榮壽是打算告訴他的,也是溫婉一笑代表他知道了。
靜靜的看着兩人的眼神交流,富察志瑞心中劃過一抹苦澀,因爲他完全看不懂,這種心中難過的感覺讓他很是抗拒,更多的是害怕,因爲這種難過代表這自己可能是喜歡上榮壽了,他怎麼能不害怕?
皇上看着這微妙的氣氛,拿起牛肉乾遞給衆人說道:“來,你們三個人也嚐嚐,以後進宮記得給我帶點,真是不長心。”
三人也沒搭話,拿過就吃,他們不是不想帶東西給皇上吃,而是實在是風險太大,萬一皇上吃了他們的東西感覺身體不適,那麼他們可能就會以謀害皇上爲名而滿門抄斬,所以他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榮壽想起一件事情,看向一邊的阿穆魯凌雄說道:“我今天下午會到茶樓,你去幫我告訴凌美一聲吧。”
阿穆魯凌雄微微點頭,也不拒絕,畢竟凌美整天也念叨着榮壽不見人,是不是出事了,看樣子挺擔心榮壽的,約出來見一面也好,省的她在自己耳邊唸叨。
看到阿穆魯凌雄同意,榮壽微笑點頭,就沒有說話了。
“凌美他挺擔心你的。”富察志瑞臉上帶着笑意說道,看着榮壽憔悴的面龐說道:“你也別太勞累了,看你的樣子就是還很憔悴的樣子,你現在還在吃藥嘛?”
榮壽微微搖頭說道:“不吃藥了,補品倒是每天都下肚,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沒兩天就養過來了。”
“也對,多出散散心,驅散驅散病容。”富察志瑞笑着說道。
榮壽微笑點頭,對於富察志瑞的擔心也不意外,畢竟他們認識一場,也算是朋友了,擔心很是正常。
而白爾達溫嵐察覺出來的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有些探究的看着富察志瑞,只是他和榮壽說話時候的笑顏,以及之前富察志瑞對榮壽的態度,他好似慢慢的關心起榮壽來了,漸漸的是不是就變成了喜歡?
有了這種想法的時候,白爾達溫嵐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皇上一邊吃一邊說道:“還是大公主好,這牛肉乾真不錯,不過怎麼沒有給我帶糖葫蘆呢。”
“糖葫蘆經常吃對牙齒也不好啊,下次我給你帶來就是了。”榮壽嘴角微微上揚說道。
“那可說話了,看你們約着去茶樓我就心痛,我爲什麼不能離開這呢?”皇上一臉的幽怨說道。
有皇上這麼一個小孩子在,倒是也不愁沒聊得,有一搭沒一搭的衆人聊着,不過阿穆魯凌雄那個奇葩就是一個字沒說過就是了。
午膳時間一到,榮壽和皇上就告別三人,去找慈禧用膳了,吃過晚膳和慈禧聊了好一會纔出宮去的。
回了府中,披上了白色的面紗,一身白色的旗袍,上面也是黑色絲線繡着幾朵花,黑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穿在榮壽的身上給人一種沉重的感覺,榮壽本就在守喪時間,當讓會以白色爲主的。
帶起面紗就從後門離開,只帶了小武,因爲他還是蠻喜歡小武那個話不多的性子,讓他很放心,而喜鵲和徐嬤嬤都被她留了下來。
在馬車裡面能夠聽的外面人的議論,基本都在議論林義啊,不得不說這個林義通過這件事情就成爲了風口浪尖的人物,不過他就不怕自己拆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