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竟然是一個十三歲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說道:“公主說的極是,微臣沒有意見。”
榮壽看向衙門的大人說道:“大人還是將疑犯抓捕歸案吧,明日本公主自然會將結果告知你的。”
“是。”那人流着汗回答道,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了阿穆魯振威,見他沒說話,在揮手示意身後的人去抓張氏。
阿穆魯凌雪直接跪下來說道:“爺爺,額娘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怎麼可以將額娘收押起來呢?”
“哦?阿穆魯家的庶小姐,怎麼就那麼肯定不是呢?莫非凌雪小姐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又或者說你額娘是在爲誰抵罪?”榮壽笑着問道,一邊說着一邊慢條斯理的擺弄着剛剛就準備好的茶具。
一句話問的阿穆魯凌雪心驚,然後還是委委屈屈的哭訴道:“額娘不是那樣的人,凌雪不會相信的,公主額娘一直爲阿穆魯府操勞,姐姐回來之後,更是對姐姐百依百順。”
“當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啊。”榮壽感嘆道,然後眼神至始至終都沒看過阿穆魯凌雪一眼,她這樣說就好像之前就猜測到了阿穆魯凌雪肯定會這樣說,那種悠哉的感覺,更是給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說完站起身,去拿一邊這梅園裡面下人重新燒好的雪水,不得不說這的人還是很會幹事的,慢悠悠的沖泡着茶,然後說了句:“然而美人計對本公主沒用呢。”
衆人就那樣看着榮壽行雲流水的泡茶,聞着清新怡人的茶香,聽着她那平靜的語氣,然而他們都感覺這話極其的諷刺。
阿穆魯凌雪又不是哭給榮壽看的,他是哭給今日在的男子看的,然而卻被榮壽這漫不經心的態度給拆穿,讓她瞬間覺得臉火辣辣的疼,哭着說道:“公主怎麼能隨便冤枉人呢?”
“冤枉?那你是說本公主是睜眼瞎嘛?本公主確實是在除夕宴那晚認錯了你們阿穆魯府的嫡出小姐?”榮壽一邊將泡好的茶放到富察志瑞面前一邊說道。
眼神看了一眼阿穆魯振威說道:“不知道是本公主睜眼瞎了,還是說這阿穆魯的當家主母欺負前主母留下的女兒,寵愛自己親生女兒,導致了這阿穆魯府中嫡庶不分,以導致本公主認錯了呢?”
認錯的可不止是榮壽一個人啊,還有皇太后呢!阿穆魯振威知道此事只能是將張氏推出去了,說道:“微臣惶恐,是臣管家無方,纔會造成這樣誤解,除夕宴回去之後,微臣已經責罰過張氏了。”
榮壽點點頭,將茶水給了白爾達溫嵐,然後看向阿穆魯振威說道:“這怎麼能是阿穆魯爺爺的錯呢,阿穆魯爺爺爲人剛正不阿,更何況哪有爹爹去管兒子後院事情的?而阿穆魯將軍又常年不在府中,造成這樣的情況,很正常。”
她這是在給他們阿穆魯家臉面呢,將錯全部都推倒張氏身上,說道:“謝公主體諒。”
榮壽微微點頭,看向了一邊跪着的阿穆魯凌雪,笑着問道:“現在你還想假惺惺的說你額娘是如何寵着阿穆魯小姐的麼?”
被堵了個啞口無言,然而榮壽也沒有要她回答的意思,開始慢悠悠的品起茶來,這茶真不錯啊,若是放點梅花會更好吧,看向喜鵲說道:“你去將趕緊的梅花放入茶壺中。”
“是。”喜鵲點點頭。
榮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阿穆魯凌雪說道:“你本就是有嫌疑的人,而你們又有特殊關係,不保證你額娘告訴過你阿穆魯小姐肩膀上有顆痣,所以你也是嫌疑人之一,所以還是一併捉拿歸案吧。”
“公主,這……”阿穆魯振威馬上就想求情,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這個凌雪一向聰明,今日如何犯傻了啊!明知局勢根本就是被榮壽一手掌握的,還出來求什麼情,這不是把自己往進搭嘛。
“阿穆魯爺爺,我知道您心疼孫女,可這阿穆魯小姐纔是您正經的孫女呢,難道您是想姑息那些傷害您嫡孫女的人嘛?要知道這事情成了,阿穆魯小姐可就兩條路可走,以死證清白,下嫁地上那個人。”榮壽看着阿穆魯振威說道。
此行事確實太過惡毒了,阿穆魯振威微微握緊了手,然後還是說道:“凌雪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她不可能會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
當真替阿穆魯凌美心寒啊,就這樣被自己親爺爺送進宮去陪自己檢查,那對一個女子來說是證明清白的辦法,可是一羣嬤嬤檢查你身體,那也是件屈辱的事情,她看到過那些被檢查的女子,可都是哭着跑出來的。
榮壽靜默不在說話,慢悠悠的品着茶,然後看了一眼阿穆魯凌美,一時間衆人都不知道這算是怎麼回事。
阿穆魯凌美有些懂榮壽的意思了,開口說道:“爺爺,難道就因爲我不是你看着長大的,所以你就覺得我不是清白的,需要進宮去任由那些嬤嬤檢查嘛?看來您的心真是偏着的。”
也不是太傻,不枉費自己爲她做這麼多,慢悠悠的吃着糕點,喜鵲連忙上前來,說道:“公主,這糕點擺在這很久了,風吹上土了也說不定,盒子裡有新鮮的,吃新鮮的。”
說着就直接從盒子裡面拿了。
榮壽看的有些無語,問道:“你拿了多少啊?”
“這是徐嬤嬤告訴我的要雙份準備啊,這不是用上了嘛。”喜鵲笑嘻嘻的說道,然後將那些剛剛擺放過的糕點拿下去,上新的,笑着說道:“難得公主今天想吃東西了,八寶粥還有呢,要喝嘛?”
“還真是……”榮壽有些不知道作何評價,只好微微點頭說道:“拿來。”
人家在那吃吃喝喝的,完全不理你們這阿穆魯一家的糟心事,榮壽很自然的遞給了載澄一碗,說道:“傷要緊嘛?”
“瞧奴婢這笨的,還帶了傷藥呢。”喜鵲連忙說道,然後給一邊的小丫鬟使眼色,說道:“快點去拿。”
看到榮壽對自己一如既往的關心,好似那晚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載澄的心中很複雜,輕輕碰觸一下自己的嘴角,好疼,然而心中卻想起了榮壽的那句話,沒腦子的人才會動手。
自己究竟是爲了顧忌恭親王府的面子,不想讓大家覺得他們姐弟不和?還是說自己根本就不忍心讓她在衆人面前下不了臺,回答道:“我沒事,就是有些窩火罷了。”
“那要怎麼樣才解氣?”榮壽笑問道,她能夠感覺到載澄不會在衆人面前給她甩臉色,也就是說他會維持自己的顏面,也會維持恭親王府的顏面,所以也就不會在思考如何說話了,讓她儘量自然一點。
載澄眯了一眼前方地上躺着淌血的人,在想想剛剛榮壽那怒極的樣子,心中有些莫名的開心,她是因爲自己弟弟被人打了才生氣嘛?是因爲自己朋友被人欺負了才生氣嘛?如果是這樣的,那麼是不是說她這人是很重感情的。
對他和阿穆魯凌美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生他養他的額娘呢?那是不是她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那又究竟是多大的苦衷呢?
他想不明白,然而還是笑着說道:“姐你不是替我出氣了嘛。”
姐?這算是那件事情之後,他第一次叫自己姐了,這也是單純的想維護自己的面子嘛?應該不止,笑着回答道:“你開心就好。”
“載瀅一向都不喜歡吃甜的,不過這梅花糕並不是十分的甜,要不要嚐嚐。”榮壽看向一邊的載瀅說道。
倒是意外榮壽會提起自己,而且還知道自己不喜歡吃甜的?就算心中驚訝,可是依舊是笑的溫和,回答道:“多謝長姐。”
看着坐到了載澄身邊的載瀅,然後將梅花糕的盤子放到了載瀅面前。
小丫鬟急急忙忙的拿了藥過來,喜鵲接過來,說道:“公主,這兩瓶都是去淤青的。”
榮壽微微點頭,拿過東西遞給了載澄說道:“好好上藥。”
然後看向了另外一邊在載澄身後站着的人,這人的臉上也有些許的淤青,她知道這人,是除夕宴上被載澄點名提問,還回答錯問題幫載澄抱住玉佩的人,應該是載澄很好的朋友,所以她打聽了一下是誰家的少爺。
“舒穆祿公子也要好好上藥。”榮壽將藥遞給了舒穆祿陳英。
“謝公主賞賜。”舒穆祿陳英笑着接過來,那孩子氣的容顏讓人不得不對他產生好感。
因爲是載澄的朋友,榮壽也就留意了一下,感覺這孩子挺好的,也就隨她吧,靜靜的喝自己的粥。
榮壽是輕鬆的,然而這對阿穆魯家的人來說確是煎熬的,阿穆魯振威不知道如何回答阿穆魯凌美的問題,阿穆魯凌雪此時正在心急的思考着要怎麼辦,如何脫離這種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