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着,側耳附在石壁上細聽的沐澤聽眉頭漸漸微皺。
“有三隻,應該是密佈在一起的,小芯很有可能就是被關押在這裡面。”
“三隻?那......一人一隻?”
稍微挑了挑眉頭之後,莫空鏡看了看沐澤聽和月一,意味很明顯。
低頭思索片刻後,沐澤聽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
而不明不白就被牽扯其中的月一卻懵了,“什麼情況?難道讓我也......”
逍遙宗弟子向來宅心仁厚,而月一更是身爲逍遙宗藥派第一弟子,讓一個只懂救人的人去對付一個毫無人性可言的怪物,着實有點牽強了。
“你不上,難道讓嫣然上?你就眼睜睜的看着嫣然這個弱女子去對付那樣的怪物?”聞言,氣不打一處來的莫空鏡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月一,恨不得在那張儒雅的面容上盯出來一個洞纔好。
而不知是因爲她的語氣太過激動,還是因爲穆嫣然膽怯低頭的模樣太過我見猶憐,沐澤聽和月一這一次是想到一塊去了。
別人就是柔弱的女子,那你就不是了?
一對上月一那副啞口無言的樣子,莫空鏡心中頓感無奈,一想到逍遙宗在修仙界中的行事風格,她大概也是可以理解月一的。
“算了,那我牽扯住兩隻,沐澤聽你對付一隻,人就交給你們救了,這一次可千萬別搞砸了,我們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呢。”
在走進那個洞口前,她更是千叮嚀萬囑咐,生怕有人出了差錯。
她們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在小芯身上,幾十位年輕的村民,也是她們營救的目標。
如果搞砸的話,人救不出來先不說,連從這裡出去都是一個大難題。
畢竟那些血蝙蝠的模樣實在是太噁心恐怖了。
......
很快的商議結束後,一行四人陸續走進了閃爍着極其微弱光芒的山洞中。
漆黑的山洞中除了那一縷微弱的輝光外什麼都沒有,健步如飛的莫空鏡腳步甚至沒有一絲停頓。
這樣雷厲風行的行事風範讓身後那個小心謹慎探路的沐澤聽看的眼睛發直。這是得有多不怕死!萬一裡面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危險和陷阱呢?
一想到這。縱使心中還有些哭笑不得,沐澤聽也即刻追了上去。
“啊......”
聽見前方傳來的輕呼聲,心下一緊的他快步追了上去。
跌坐在地上的莫空鏡雙眼失神的盯着那塊凸起來的小石頭。久久無法回神。
“崴到腳了?”
見到身前的人跌坐在地上,一隻腳崴的不成樣子,沐澤聽哪還有不明白的。
“恩。”
雙眼暗淡的她平淡的點了點頭,視線也一直在盯着路邊的小石頭。彷彿透過那塊石頭又看到了什麼似的。
“讓你走那麼快...”
嘴角無奈的勾起三分,他剛伸出手想要查探一二。卻又覺得不合適頓住了手。
“師尊以前跟我說,害怕的時候就走在最前面,哪怕前方有未知的危險,最先面對的。無法逃避的那個人一定是我。”盯着石頭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莫空鏡訴說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所以。我老是被她扔進黑咕隆咚的山洞裡。”輕皺着眉頭,她又補充道。
很久以前師尊知道她怕黑後。就經常夜半三更帶着她到漆黑的山洞裡面,讓她一個人獨自行走。
一開始時,因爲害怕,她往往走不出幾步就在月光能照射到的洞口邊躲着瑟瑟發抖。
師尊就一直在出口處等着,一直等着,哪怕每次都是等到了天亮,她才能從山洞裡走出來。
後來,師尊跟她說,害怕的時候就走在最前面,早點兒擺脫黑暗的束縛。
她記得很多次,終於鼓起一絲勇氣的她是矇頭衝出來的,可是漸漸的,山洞裡有了越來越多的東西,越來越多的危險,越來越多的未知陷阱......
不經意間的側頭看到沐澤聽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顯然是對她剛纔的話感到十分迷茫,她便低頭解釋道,“師尊說,逃避會使我錯過很多,所以寧可面對,也不要逃避。”
“可是我總是學不會。”
學不會面對,學不會勇敢,學不會不要逃避。
“你師尊教導的方式,還真獨特。”沐澤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心中對於莫空鏡口中的師尊突然有了些好感。
“師尊教會了我很多,可是......她獨獨沒有告訴我,走太快,會摔倒。”盯着路邊的小石頭良久,她突然平淡的說道。
“摔倒了就站起來唄,我來扶你。”輕垂眼簾,沐澤聽的脣角繼而又勾起了三分淺淡的弧度。
山洞中少年的淺笑有些模糊,他冷冽端莊的外表下其實也有一顆火熱的少年心。
和沐澤聽熟絡之後,很多人都會發現,他並不像是外表上看起來的那樣冰冷,他英姿颯爽,殺戮果斷,單單從夥伴這一方面看來,他就是一個值得信任與託付的同伴。
停頓了片刻後,她遲鈍的伸出了手,當觸碰到那雙溫暖的手時,整個人還是有些遲鈍的反應不過來。
“謝謝。”站起身子彎彎扭扭的跛着走了幾步,低着頭的她纔想起來道謝。
“你居然也會道謝?”似是十分吃驚的模樣,沐澤聽誇張的表情使得莫空鏡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捏緊了,青筋暴起。
她,忍了!
被攙扶着走了兩步,她便將身旁的人推開了。
只是崴了個腳而已,遠遠沒有到走不了的地步,這種程度有什麼大不了。
面色冷淡的扭了扭幾下腳腕發現沒什麼大問題後,她頷首用眼神指了指前方,明白她意思的沐澤聽面色無奈的走在了最前面。
他的腳步沉穩緩慢,一直對周圍的事物懷有高度的警惕之心,他像一個強大的戰士,時時刻刻都在提防着周遭的一切。
緩慢的跟在後面,雖然一隻腳有些跛,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走路。
看着懷有戒心走在前方的少年,莫空鏡突然有些傷感。
其實,她說了謊。
看着前方那黑咕隆咚的山洞,那一絲若隱若現的輝光將少年映在石壁上的影子拉的細長。
其實,她早就不怕黑了。
之所以走在前面,只是因爲習慣而已。
師尊,我不怕黑了,可是......你怎麼不在了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