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一瓣菊花，印的是我，所以屍體能夠自己找到我。可是前一次我將屍體的腦袋都打碎了，屍體還是能夠攻擊我，就算只剩下軀幹，都能衝過來砸我。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張陵接過那瓣變了色的菊花，說道：“按照我的猜測，那是九菊良子通過某種方法用意念之力控制了屍體。”
張陵知道陶古裡的意念之力還沒有到達能夠離體那一步。才說得那麼清楚。
不過他小看了陶古裡。陶古裡雖然境界沒有張陵高。但是他知道的比張陵多，“應該就是那樣。就像那些兵器那樣。只要將這些屍體當做兵器，她就能夠控制了。”
“不過，我不認爲是那麼簡單。”陶古裡繼續說道，“將屍體作爲兵器也許還行，但是沒有了頭顱，根本就看不到你，兵器怎麼知道你在哪裡？該知道砍向哪裡呢？”
說着的同時陶古裡拿起手術刀，划向了黑鬼屍體的左胸口。手術刀割破那層乾燥的皮肉，露出裡面的骨頭。胸骨沒有像頭顱那樣變軟。陶古裡廢了很大的勁纔將骨頭割開。看到那已經變幹了的心臟。
張陵伸頭看去。看到那乾巴巴的心臟。沒有感到噁心，因爲幹得沒有一絲血腥。乾巴巴的心臟上有着很多裂紋，像蜘蛛網一樣，密佈在心臟之上。其中有着一道傷口，最醒目。那道傷口好像是蜘蛛網的中心。好像那些裂紋是從這道傷口擴散開來。
陶古裡看向張陵，問道：“這是九菊良子留下的嗎？這些裂紋是不是她佈下的什麼紋印，陣法圖案什麼滴？”
張陵懂得陶古裡的意思，是讓自己用意念之力查看一下。張陵沒有猶豫，調動意念之力掃向那顆心臟。
一秒鐘之後，張陵搖了搖頭，“不是，好像就是裂紋。是不是撞的呢？”
陶古裡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選擇以默認表示認同。手中的刀子沿着那道傷口劃下。非常的小心。生怕毀掉了裡面的什麼東西。
隨着刀子的前進，張陵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仔細的盯着。答案就要揭曉了。他不敢眨眼。
突然陶古裡的手停下了，刀尖沒有再次前進，而是被收了回來。他看到了東西。張陵沒有看到。
“怎麼了？”張陵問道。眨了眨發澀的眼睛，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到有東西。
“這裡好像要溼一點。”陶古裡用手術刀，小心的指了指，說道。
張陵這才發現，有一小塊肉，真的有點溼意。不像其他地方那麼幹。然後他看到了一根細小的頭髮。
“有一根很小的頭髮。”
陶古裡立刻湊近一些去看。真的有一根很小的頭髮。不應該叫一根，因爲這隻能算是發屑。不是頭皮屑。是那種理光頭時，先剪了之後，再用剃刀刮，刮下來的那麼短的髮絲。
這麼小的髮絲，張陵都能夠看到。這讓陶古裡不得不感嘆他視力真好。然後小心地將那根髮絲弄出來。
陶古裡將髮絲小心地包起來，說道：“這應該纔是關鍵。而那溼意……”
陶古裡說着看向擺在另一邊，身上貼着一張用血寫的隔字符。這一張符，讓張陵傷了心脈。也就是損了道行。
陶古裡的意思很明顯。不知道這溼意的來源，那裡不是還有一具屍體嗎？兩者一對比，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張陵自然知道陶古裡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請了的手勢。
張陵不在固執的擔心，蘇小榕知道自己將唐瀟瀟的屍體解剖了之後會罵他。而蘇小榕根本就不知道唐瀟瀟的屍體已經成爲了殺人工具。也不知道唐瀟瀟的屍體現在在自己的手裡。
張陵可是記得正是因爲這些有的沒的，才讓靈覺寺死了一名僧人；才讓女鬼在重傷之下出手；才讓陶古裡差點被撞死；才讓金槐放了血。
陶古裡沒有去看唐瀟瀟的腦袋裡。他只是摸了摸，確定唐瀟瀟頭蓋骨沒有變軟。唐瀟瀟的整個有臉早就爛了。再剖開的話，她的頭就不完整了。
步驟剛纔經歷過，所以輕車熟路，何況唐瀟瀟屍體的胸口早就有着一道恐怖的傷口。很快，唐瀟瀟的心臟就露在了空氣中。同時是乾巴巴的，沒有一點血跡。不過也沒有蜘蛛網般的裂紋。只有一道小小傷口。跟黑鬼的心臟一樣。
手術刀同樣是沿着那道傷口劃下。慢慢地。小心地前進。終於，在鋒利的刀鋒之前出現了一瓣菊花。
跟已經被陶古裡裝好的那瓣菊花非常像。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一瓣，非常鮮豔，小拇指般寬的花瓣，又有點微微卷曲，成弧度的回線，將那黃色的身姿勾勒出一種特殊的美。
陶古裡沒有伸手去拿這瓣菊花。因爲在那鮮豔的黃色之中有一點黑色的灰跡。非常小的一點。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加上他的猜想，所以陶古裡沒有錯過這個畫面。
陶古裡指着那一點黑說道：“這一點應該就是那一小根髮絲。”
張陵雖然不懂那麼小的頭髮絲到底有什麼用，但是兩具屍體想做比較，已經很清楚了。
“你知道這花瓣跟髮絲的作用嗎？”不懂就問，張陵一直都有這個習慣。
“九菊一派，選擇的靈物就是菊花。這自然是九菊良子的手段。至於這髮絲，我不敢肯定。”陶古裡如實回答。
“不敢肯定？這怎麼說？”張陵再問。
“天地萬物各有靈性。各派修行，各有不同。九菊一派獨愛菊花。從名字中就看得出來。我沒有聽說過，九菊一派的人會用其他東西作爲靈物。”陶古裡猶豫了一下，“不過九菊良子會不會，我就不敢肯定。我對她知之甚少。而這髮絲看來是被黑狗血所毀。我也沒有看到有黑狗血能夠毀掉九菊一派的法術之說。”
“你都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了。不過看來，要想讓她不能控制屍體，那就要讓這菊花和那髮絲同時都失去作用。”
“咦，不對，”張陵想起什麼，接着說道：“黑鬼體內花瓣被毀，而髮絲沒事。但是黑鬼卻脫離了控制。唐瀟瀟體內髮絲被毀，然後被我貼上隔字符才脫離她的控制。這樣看來，應該最主要的還是這菊花。”
陶古裡點了點頭，想想了說道：“沒有了髮絲，你的隔字符就能夠讓九菊良子控制不了屍體。沒有了菊花，九菊良子直接控制不了屍體。按照這樣來說，髮絲的作用就是讓你的隔字符起不了作用。”
“聰明！”張陵對陶古裡的推斷非常滿意的打了一個響指。讓他聽到“養屍”之後感到壓抑的心情，有了一絲放鬆。
終於知道了答案。這纔是真正的答案！
張陵也輕鬆了不少。至少再碰到屍體。他知道該如何有效的應付。一拳轟掉腦袋，讓屍體看不到自己。一拳轟在心臟上，將那瓣菊花震碎，一切就搞定。要嫌麻煩，撒上黑狗血，毀了那髮絲，再貼張符，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