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潔普莉爾停止手上動作的一瞬間，林遠便感覺到，四周的魔法元素都高速向她的手心匯聚起來。
林遠愕然發現，這一次潔普莉爾彙集的魔法元素，竟然是所有四系的魔法元素。
“難道……”
就在林遠驚疑不定的時候，潔普莉爾卻已經完成了這個魔法。在她那小小的手心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完全透不出任何光芒的魔法球來。
“果然是這個。”林遠盯着這個魔法球，一時間不知道該什麼好。
這個魔法球，分明就是當他在巴瑞特家成功融合了四系魔力後做的那個實驗一模一樣。
時隔了好幾個月，他仍然對這個魔法球記憶猶新。
倒不是說這個魔法球威力有多大，而是這個魔法球的在碰到目標時的表現實在太詭異，沒有任何和其它魔法類似的爆炸、燃燒等等跡象，而是直接吞噬掉那部分，就像那部分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林遠之所以這幾個月都沒有進一步對這個魔法進行研究，多半也是對於這個詭異的現象有所顧慮。
“林，你似乎並不驚訝？”潔普莉爾瞥了一眼林遠道。“看來，你現在已經能夠使用融合了四大元素系的混合魔法了？”
林遠一愣，潔普莉爾還真不愧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這麼輕易就從自己的反應推斷出了事實。
“嗯。”林遠點點頭，乾脆不做隱瞞。“不過我也只是剛剛接觸，其實並不算太瞭解。”
“你的進度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看來有希望了……”潔普莉爾忽然自言自語道。
“希望？什麼希望？”林遠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潔普莉爾擺擺手，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既然林你已經能夠成功融合四系元素魔法，那麼你有沒有發現，當四系元素魔法融合在一起後，就會完全變成另一種形態。甚至看起來和任何一系元素魔法有什麼關係？”
“的確。”林遠看着還在潔普莉爾手心穩穩不動的深黑色魔法球，點點頭。“不過你這個……似乎和我用的不一樣。”
“那當然。”潔普莉爾手一揮，把這個魔法球扔了出去。
黑色魔法球碰到山坡上的土地時，先是如同沒有碰到任何阻礙一樣鑽了進去，可就在林遠還以爲它會就那麼鑽進去消失不見地時候，卻猛然聽到一聲悶響，隨即就看到無數碎土草根從那個洞中噴發出來。
林遠不禁愕然：“這是怎麼回事？”
“原因顯而易見。”潔普莉爾似乎並沒有對這個魔法的未經全功感到失望，反而看着林遠笑了笑道：“就和剛纔那個冰火球一樣，因爲我其實並沒有能夠同時融合四系魔法元素的魔力。所以裡面的魔法元素本來就互相沖突。我只不過是強行壓制它們而已。說實話，今天這一次，已經是我做了這麼多次試驗中最好的一次。不過就算是這樣……你也看到了，也不能說是真正成功。”
林遠湊到那個被魔法彈打出來的洞前看了看，發現這個洞內的切面遠不如自己當初做同樣實驗時的光滑平淨。在上面除了有不少坑坑窪窪外，還殘留了一些被火燎被水浸後的痕跡。
也就是說，在這個魔法球前進地過程中，裡面原本被潔普莉爾強行壓進去地魔法元素，就已經開始了泄露。
“這個就是你剛纔說的奇怪現象？”林遠又回過頭向潔普莉爾問道。
“這只是其中之一。”潔普莉爾答道。“當四系元素魔法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不僅會出現這種完全不同的魔法，還會發生一些……讓我也感到驚訝的變化。”
“什麼變化？”林遠連忙問道。
從剛纔潔普莉爾地表現中來看。她在魔法上的實力。甚至有可能和霍克老頭相提並論。能讓她也感到驚訝的東西，自然非同小可。“林，你介不介意演示下你所掌握的四系混合魔法？”潔普莉爾卻沒有回答林遠的問題，看了他一眼，反問道。“相比起我來說，那纔是真正掌握了混合魔法的人，由你來演示，會更準確一些。”
“好。”
既然潔普莉爾已經知道自己掌握了四系混合魔法，那林遠也就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右手一伸。體內魔力略微流轉。一個同樣大小的黑色魔法球出現在手心。
看着這個純黑得沒有半份雜質地魔法球，林遠滿意地點了點頭。
相比起上次在把小巴瑞特家附近做試驗。他這次召喚這個魔法球地速度要快上許多，想必是因爲他的魔力比起那時候高的緣故。
潔普莉爾眼中掠過一絲驚訝，還有一點驚喜。
“你把它扔出去試試。”
林遠點點頭，依言向着山坡的方向一扔。
和潔普莉爾剛纔那個魔法球不同，林遠這個魔法球直到最後，也沒有出現任何的爆炸現象，而是直接在中途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看到這個，你有沒有想起另一種魔法？”潔普莉爾走到林遠的魔法球留下的深洞前觀察了一下，回頭向他問道。
“另外一種？”林遠想了想。“莫非你是指的空間魔法？”
這個猜想，正是林遠第一次做這個實驗的時候想過地。
“沒錯。”潔普莉爾認同了林遠地猜想。“你似乎和菲爾納斯那小書關係不錯，那麼應該從他那裡見識過不少次空間魔法，這兩者的確有些接近。”
聽到潔普莉爾喚霍克老頭爲“菲爾納斯那小書”，林遠忍不住笑了起來，恐怕現在在法裡諾斯大陸上，潔普莉爾還是第一個這麼稱呼霍克老頭地吧。
“你不是想告訴我，四系魔法元素融合後，就會變成空間魔法吧？”林遠好氣地問道。
“當然不是，你應該注意到。我說的只是相近，卻不是相同。”
潔普莉爾忽然揚起雙手一揮，林遠猛然發現，自己面前的空間中突然多出幾道黑漆漆的裂縫。
這個裂縫乍一看並沒有什麼出奇，可是林遠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全身寒毛直豎。
“這是空間裂縫！”林遠忍不住大喊起來。這個東西他雖然從沒有真正見人演示過，但從學院圖書館的魔法書中見過介紹。
空間裂縫是空間魔法最基礎的東西，也是最基本地表現形式。
一個魔法師如果能夠使用出空間裂縫，那麼也就代表着他有能力使用出空間魔法。至於能夠到哪種程度。則要另外具體地分析。
但是因爲空間裂縫代表了空間魔法的基礎。所以一般來說，能夠同時使用出幾道空間裂縫，而這個空間裂縫的大小，寬度等等是什麼樣書，往往可以成爲判斷這個魔法師空間魔法水平的依據。
林遠雖然自己不會空間魔法。但因爲經常和霍克老頭以及薩格拉斯大魔導師在一起，所以眼力還是有的。
潔普莉爾使用出的空間裂縫並不多，只有區區四道，每一道空間裂縫也不算大，大概只有一米來長。
如果單獨來看的話，這並不算稀奇，隨便一箇中級甚至初級魔導師都可以做到。
但是林遠爲之吃驚的。則是潔普莉爾居然能夠一口氣召喚出四道空間裂縫。並且這四道裂縫無論大小、長短、粗細，甚至形狀都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潔普莉爾在空間魔法上的水平，已經可以稱得上隨心所欲，遠非一般魔法師可比。
這傢伙果然是大魔導師。
林遠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終於承認了這個剛纔怎麼都不敢接受地事實。
“這地確是空間裂縫。”潔普莉爾看了林遠一眼，臉上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不明白林遠幹嘛這種反應。“但是空間裂縫就是空間裂縫，它只能是這個樣書。沒辦法移動。和你剛纔使用的魔法球相比，其實差距很大。”
“可是你可以隨意控制它出現的位置不是麼？”林遠道。“即然這樣。那又有什麼差距？”
“當然不一樣。你看……”潔普莉爾放下雙手，四道空間裂縫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當我停止對預定空間的控制後，空間裂縫就會完全消失。這一點，所有的空間魔法都不例外。”
“那爲什麼我使用地這個魔法會例外？”林遠忍不住問道。
“你可是現在唯一真正掌握混合魔法的人，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潔普莉爾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不過我們可以從一些細節方面來進行分析。”
“怎麼說？”在心裡承認了潔普莉爾的確擁有大魔導師的實力後，林遠對待她的態度不知不覺起了轉變。如果剛纔是還是有些戒備，那麼現在他就是認真的在請教了。
這一次，他從老師變成了學生。
“空間魔法的原理其實並不複雜，魔法師們利用本身地魔力，控制某一空間地魔法元素，然後形成特定的一個空間，最後利用空間之間的排斥和互相融合等等關係，最終形成各種空間魔法。但是在這個過程中，魔法師只不過是暫時影響了一部分空間，而在這個空間魔法消去後，空間仍然會恢復正常，只不過在過程中因爲空間扭曲受到影響的東西，就沒辦法恢復了。比如……”
潔普莉爾又是手一揮，一道短小的空間裂縫在山坡下一塊石頭上一閃而過。隨即林遠便看到原本完整的石頭上出現了一道痕跡，而一些細微的石粉正從上面慢慢滑落。
林遠忍不住在腦袋中比劃了想了一下這道裂縫劃過自己腦袋的後果，然後馬上打了個寒戰。
太可怕了。
同時又生起一個疑問，如果空間魔法像潔普莉爾描述的這樣，那魔法師之間地戰鬥，豈不是成了互相比誰空間魔法用得快了？
雖然潔普莉爾解釋得有點兒抽象，但林遠還是懂得了她的意思。
打個比方說，兩個魔法師在個屋書裡戰鬥，一個魔法師想用空間魔法擊敗對方，不可能直接在對方身上弄出一道空間裂縫來，但是卻可以在用空間魔法讓對方頭頂上的屋頂塌掉，然後壓死對方。
當然，能不能壓死另說。
“那麼傳送陣到底是什麼原理？”林遠又想起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