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戰吼,鬥王秘技,一吼風雲動,摧肝裂膽,當者筋骨酥澈,靈光消散……
安吉麗娜一說佛爾斯纔想起來,是當日逃脫法師公會時,消受的那次鬥戰吼。
那吼之後,自己還好一點,快速復原,原野蘭病了一整天,安吉麗娜和小芬妮更是找醫師好一通治才挽回了一條小命。
雖然有這麼恐怖的副作用,那可以摧毀一切的巨吼,卻驅散了安吉麗娜身上的弱智術……
其實應該可以想到的,兩女病那幾天,安吉麗娜夢中說話口齒清楚內容流暢,顯然不是一個弱智可以做到的,或許脫離牢籠的心情太雀躍,或許陷身遠望島鏈太突然,佛爾斯竟把這麼明顯的漏洞給忽略過去了。
這般說來,自從來了遠望島鏈,這女人壓根就一直清醒着,她看起來癡癡傻傻的舉動,全都是裝出來的。
想到此點,佛爾斯心中微微發寒,這個女人真是太會演戲了!若不是僥倖察覺,自己真說不定栽在這個女人手裡呢!
“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能不能告訴我,到底什麼地方露了馬腳?還有,剛纔那枚地精**,又是怎麼回事?”安吉麗娜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的表現還算配合……”佛爾斯放緩了聲音,安吉麗娜也鬆了口氣,不過佛爾斯的下一句話,讓她的心登時又提起來,“所以今天,唔,到太陽落山之前吧,我就先放你一馬……”
佛爾斯轉向甲板上口水橫流的一班人:“看什麼看?剛剛說過的話就忘了?天黑之前小鷹號動不起來,你們猜自己會怎麼樣?”
一句話,百來號人就好像被鞭子抽了一樣,匆匆忙忙風風火火下了底艙。
安吉麗娜面色煞白,到太陽落山之前,先放一馬?“那太陽落山以後呢?”
“當然還是要看你的表現了。”佛爾斯邪邪一笑,上上下下打量安吉麗娜好像要把她剝光一樣,“像你這樣的姿色,尤其還是魔法師,倘若在布拉格那樣的大城市,一次怎麼也得賣到幾個銀幣吧?嘖!嘖!真是便宜那班傢伙了……”
“你自己說吧,一天願意接客幾次?不要說的太少,太少了有人輪不上,就沒法當成福利發了。也不要太多,這些人都是大老粗,魔法師的身體身嬌肉貴,我怕你幹不到幾天就掛了……”
安吉麗娜只覺得兩腿一軟,一股尿意險險憋不住,過了有好半晌,她勉強壓抑住身體顫抖,問道:“那,那怎麼算是表現好?”
“怎麼算是表現好?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手頭上的事多如亂麻,沒時間想,你自個琢磨吧。”這般說着,佛爾斯頭也不回就要離開。
安吉麗娜卻知道,他這麼一走,自己就永墮苦海再無出頭之日了……
這裡不是法師公會,不可能有人來救自己,裝傻這招也用過了,至於請求原諒,自己屢次三番要置佛爾斯於死地,就算呆子,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對待,怕是也學乖了呀。
可是,想想將要面對的可怖命運,嚴酷的現實擊垮了女人的自尊,“噗通”一聲,女人抱着佛爾斯的腿跪下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要我做什麼,您只管吩咐……”
“我事情多的很,沒那功夫。”佛爾斯一腳把安吉麗娜踢開,現在他的一腳可不同以往,輕輕就把安吉麗娜踢到了數米之外。
不過女人飛快的爬起來,手腳並用轉眼間又把佛爾斯纏上了,神情惶恐涕淚橫流:“好,好,我自己想,我自己想,我有用的,我肯定還有用。我可以把你哥哥的事全告訴你,我還會附魔魔法,可以把這幾百人對你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哦,對了,我還可以幫你審問那羣地精,保證讓他們什麼都說出來!”
佛爾斯身體一震,想要踢出的第四腳便打了折扣……
他心中微微嘆息,這個女人真是太聰明瞭!
船艙裡關了一屋子地精高官,佛爾斯不是沒想過審問他們,也不是沒有那時間,他做過嘗試,但是……
地精膽量之小那是大陸聞名的,有時候被追的急了都會暈過去,更別說面對大刑了。
審問這班地精就跟當日審問塞克爾德如出一轍,弄的輕了沒效果,弄的重了立時就暈過去,依舊還是沒效果。
佛爾斯之所以沒直接把安吉麗娜做了慰安婦,就是考慮到,這個女人精通附魔,是唯一可以問出口供的人選……
原本,他打算先好好拿捏這個搗亂的女人一番,然後再佈置下任務,卻沒想到,動作都還沒開始呢,目的就已經被猜到了。
安吉麗娜也只是隨口說說,並無多少把握的,這種情況下,她能想到這裡就不錯了,哪裡還能夠保持冷靜的考慮到其他。
不過,佛爾斯身體輕輕一抖,她立刻就明白了……
“你和她一起去吧,貝格爾號上關地精那間屋子,找一個翻譯,她問,翻譯記錄,你看住她別讓她搗鬼。”嘆一口氣,佛爾斯吩咐原野蘭道。
狐精靈的地精語水平也就一般,日常用語還行,專業術語肯定沒轍。
點點頭,狐精靈拉着安吉麗娜去了,臨到船舷又折回了身,一臉好奇:“你什麼時候發現她已經恢復了的?怎麼發現的?”
佛爾斯衝狐精靈笑了笑,笑的很是YD,讓狐精靈一陣心慌,而佛爾斯的說辭,也證明了她的預感:“昨天晚上,她溼了,被我聞到了……”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安吉麗娜根本沒睡,兩個人胡天胡地的場面全被她給看到了!
羞死人了啦!原野蘭腳步都邁不穩了,踉踉蹌蹌的去了。
看着狐精靈嬌俏的背影,佛爾斯哈哈一笑,找個角落回覆了佛羅姆原貌,慢條斯理踱向底艙。
這個時候,安吉麗娜的附魔影響已經去了,輕傷號下底艙忙活去了,重傷號坐着救生艇沉到海中,正在接受貝格爾號上來的牧者與吟遊詩人們的治療。
佛爾斯動手基本還是有數的,沒有無法修復的重傷。
一路下去,船員看向佛爾斯的目光,再沒有狂熱,只剩下驚懼……
當佛爾斯從他們身邊經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活計,或者僵直的向他點頭示意,或者拿出私藏的好酒、好肉,或者……只是低下頭露出脖頸表示順從,而這,是四大斗師都沒享受到的待遇。
沒有什麼,比實力更能改變人們的態度了。
佛爾斯心安理得享受着這種朝拜,以後他更多的得以佛羅姆的形象出現,收攏人心,震懾下屬,在公司佔據一個位置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這也是他明明看破了安吉麗娜佈置,卻故意裝作一無所知,直到最後一刻纔出手的原因。
當然,故意給人希望,直到人家以爲大事已成的頃刻,再徒然出手翻覆,這種感覺也是蠻爽的,到現在回想起安吉麗娜呆若木雞的那個瞬間,佛爾斯都忍不住想笑。
安吉麗娜的計謀說起來確是絲絲入扣,只可惜,一個技術性問題她都沒弄明白,就算佛爾斯不出手,她也根本不可能成功——地精炮彈的觸發方式,跟地精火槍是不一樣的。
地精火槍二次觸發,第一次撞擊激活斥力、加熱,第二次撞擊爆炸;地精炮彈卻是三次觸發,因爲炮彈速度太快了,出鏜之後與空氣的劇烈摩擦就能產生足夠高熱,所以,第一次撞擊僅僅激活斥力,想要令其爆炸還必須高溫加熱……
這件事只有佛爾斯知道,而且並未告訴下屬,安吉麗娜不知此事,就算把炮彈扔出來,也註定沒有傷害。
當然,她也根本沒機會出手,跟一船人廝打的同時,佛爾斯早趁亂將甲板左右炮口調整之後,對準了她的位置……
五六管炮同時瞄準啊,就算佛爾斯捧着炮彈,也絕對拿不住,更別說她一個弱女子了!
“你們屋,一號柱,環維基標左一度二十分,跨度三;跨維基標下三十分,跨度也是三;二號柱,環維基標在一號基礎上左四十分,跨維基標在一號基礎上下十分,跨度都三。”
“十一號柱到二十號柱,環維基標全部零度,開三度,跨維基標從一度開始,每柱依次下調一度,跨度三。”
“你們屋,一號柱,環維基標左七度……”
攜着新出爐的小鷹號第一人的威勢,佛爾斯走下底艙,經過每間屋子都指手畫腳了一番。
屋子裡正在鑽研的傢伙也沒什麼好說的,勉強弄明白了佛爾斯全是術語的命令,一個個忙不迭開動起來,沒辦法,誰讓人拳頭大呢,一個人就能幹翻這一船人。
隨着驅水柱角度緩緩調整好,屏蔽罩漸次張開,佛爾斯通知甲板上人:“拔錨!”
“佛羅姆大哥,老大,就這麼拔了錨,萬一啓動不成,整艘船被海浪推離,近岸擱淺怎麼辦?”也有幾個謹慎的傢伙,對佛爾斯的決定有些意見,不過,就算是提意見,也一個個都陪着笑臉,不敢有絲毫不豫。
幾乎就在這些人說話的同時,船身輕輕一震,富有海上經驗的船員們登時明白到發生了什麼,上上下下俱是歡呼:“啓航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