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假面具(十二)

和黑髮男子相比,少年顯得太過單薄。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體積、身高、體重這些指標在此刻毫無意義,即便站在同一高度對視,但實質卻是另一種形式的仰望和俯瞰。

人類和超出常理的存在之間的差別就是如此巨大,人類無法和地震、颱風之類的災難相提並論,行動的巨人也不會對腳邊的螻蟻投注一瞥。輕輕一步就可繞開,若螻蟻執意攔阻,也會在巨人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輕易粉碎。

羅蘭和李林之間的對峙,正是將以上概念具現化的真實圖像。

“你想做什麼?”

收斂起笑容,黑髮少年以平淡的語調問到。

“如果認爲能阻止我,那你也未免太天真,此外,阻止我也沒意義吧?”

讓人無從反駁的結論。

不論持有何種理由,阿茲達哈卡所犯的罪孽都不可能正當化,他必須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在場任何一人,以及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對李林的處置都不會有意見。另一方面,也沒有人有阻止李林的實力,不痛不癢的攻擊別說絆住他的腳步,就連自保都辦不到。

在此世之中,他可謂“天災”、“命運”的同義詞,是應當承受,命中註定無法逃避的絕對。

羅蘭對此非常清楚,比現場任何一人都更加深刻的清楚。

然而……應該說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乃是人類的天性吧。

“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承受着勒緊喉嚨般的壓力。心臟幾乎停擺,羅蘭平靜的提出要求。

“我不覺得有那必要。”

鞭子向車廂一側橫掃,悖逆物理學常識一般快速延伸的鞭子掃過黑鑽叢林,槍炮都無法傷害分毫的黑鑽如同玻璃一樣碎裂,失去光輝的晶體紛紛散落。清脆的碎裂聲裡,不容妥協的低沉音調回復到。

“結果優先於一切。要探討問題的話,留待日後。”

人性、自由意志、規則、組織不論羅蘭要討論什麼,都不能妨礙眼前最優先事項消滅背叛者阿茲達哈卡,沒什麼事情會比讓知道太多的傢伙永遠閉嘴更要緊。

羅蘭對此亦心知肚明,李林的行事準則是效率優先。其他問題都只是次要。想要以情感和道德作爲切入點。對他是行不通的。

“你會聽的。”

羅蘭自信十足地說到。

“你是不會拒絕別人提意見的。”

“……”

李林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凝視着羅蘭的眼睛,與之相對,毫無膽怯之色的紫瞳直視李林的紅色眸子。

或許那是他竭盡全力才勉強維持的假面具。不過能否做到這一點。可是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差別。就氣魄而言。羅蘭已經比查理曼宮廷裡的大多數重臣還來的優秀了。更何況,他提出的論點也確實難以反駁,至少從邏輯上來說合情合理。

絕不允許反抗。但允許提意見這是李林一貫的政策主張。作爲事實上的**體制,財團和亞爾夫海姆的運營模式中的獨裁色彩再怎麼強烈,作爲智慧生物集合體的組織本身依舊要在一定程度上合乎情理。對叛徒進行處罰,允許下屬提出問題和意見都是“情理”的具體表現,通過這些手段爲成員做出表率,進而穩固組織凝聚力。

此刻羅蘭表明自己是提意見,那李林便無法簡單粗暴的加以否定,至少要等他說完。

“那就說說看吧。”

李林的鞭子稍稍放低了一點,看見這個動作,羅蘭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是勝率50%的賭博。

李林是個難以看透的人,經常會幹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而且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從沒有人能夠改變。但另一方面,他卻不是蠻不講理的暴君,不會基於私利和盲目的感情肆意妄爲,其所有行動都是基於理性思考的結果。

因此,他能容納不同的意見,就意見本身的內容和客觀事實做出漂亮的應對,而不是簡單粗暴的用暴力壓制了事。

正是瞭解這一點,羅蘭纔敢將賭注壓在“提意見”上,以此作爲切入點。

話雖如此,他也無法確定李林會不會接受,萬一他判斷沒有接受的必要,那賭博也就失敗了。能得到這個結果,實在是萬幸。

“你不能殺死阿茲達哈卡。”

“哦?”

紅色眼睛沒有任何變化,鞭子重新提了起來。

觀衆們也暗暗搖頭,這算什麼意見?如果連這種爛到家的老好人說辭都能阻止等同於天災的怪物,那麼這世界也快完蛋了。

眼看着談話就要被強制結束,羅蘭說出了領在場所有人吃驚的話。

“他的性命必須由我來終結。”

吃驚的眼神瞬間聚焦在羅蘭身上,姬艾爾聖女眯起眼睛,李林一言不發的盯着他,只見羅蘭用理所當然的的語調申辯着。

“在你插手之前,我正在與阿茲達哈卡決鬥,已經重創了他。那麼,基於決鬥規則,我有給他最後一擊解除痛苦的權力和義務。”

完美的說辭。

姬艾爾微微點頭,如此評價着。

如果端出人道、大義之類的理由,那麼神意代行者會滿不在乎的把羅蘭丟在一邊,繼續漫長殘忍的處刑。對不把人命放在眼裡的黑髮怪物來說,那種沒有任何約束力的話並不能成爲收手的理由。

但羅蘭主張自己有施予最後一擊的權力,這就不一樣了。儘管神意代行者並不會把人類的規則和主張放在眼裡,但如果最終結果符合預期時,他又會作何選擇呢?

這一代的神意代行者和過往任何一代都不同。冷酷、殘忍、刻薄……能套用在他身上的貶義詞要多少有多少,但其中絕沒有盲目濫用暴力,看似肆意誇耀力量的粗暴行爲背後同樣有着謀略的痕跡。對這樣一個有着龐大力量,更有着卓越頭腦的人物來說,一個符合期待的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

“這意見也不是沒道理。”

李林轉動鞭抦,讓人胯下發涼的兇器再度變回漂亮的手杖,重新擺出優雅的微笑說到。

“雖然不是親自動手有點遺憾,但畢竟是我擅自亂入這場決鬥,對此種行爲做出某種形式的補償也是應當的。”

謝罪的言語以坦然的語氣說出,多少讓人感到有些意外。但有過之前的前車之鑑。沒人敢放鬆神經。

爲了滿足觀衆要求一般,或者早已預料到這一招一般,李林將手探進上衣,掏出某個東西丟了出去。銀色金屬反射光在空中旋轉着落入羅蘭手中。

仿p38自動手槍。精緻的常春藤花紋栩栩如生。象牙雕刻握把的凹凸手感從掌心傳來,銀色鍍層反射出耀陽光。

一件美麗的工藝品,也是貨真價實的殺人武器。那層靚麗外表並不影響發揮原本的機能。特製的天晶子彈充分彌補了9mm手槍彈威力不足的弊端,縱然做不到就連神也爆頭給你看的程度,但讓垂死之人乖乖嚥氣是沒有問題的。

“作爲補償形式來說,真是惡質。”

“我倒覺得這是一種人道,比起斷頭臺、鐵處女之類都來的仁慈,也更有效率。只要扣下扳機,一切就都結束了連小孩都能做到這種事情。”

李林一臉悠然自得,紅色眼瞳中散發着知性的光芒。

“只需要一點點力氣,外加足夠的殺意或者惡意,如果惡意和殺意都不夠的話,善意也可以。”

握住槍的手微微一抖,羅蘭沉默的回瞪過去,卻聽見李林繼續說着。

“畢竟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殺人,扣扳機的份量需要更重一些。”

他的語氣非常溫和。

但並不溫暖,聲音裡沒有善意,也沒有惡意,只是給出建議一般的平實。

善意也罷,惡意也罷,終究只是基於不同標準對“過程”和“理念”所下的定義。

意識情報之海中,迥異人心的斷言一閃而過。

羅蘭的想法,可行的手段,成功機率,備選方案……分析過各種參數後,推測其“提出決鬥”的真實用意有二。

利用邏輯矛盾,製造緩衝時間,爲下一步行動埋下伏筆;

利用“決鬥獲勝一方決定生死”的規則,迫使這邊無法動手;

合乎情理,邏輯上也說得通,唯一的缺陷是太過看重所謂的“道義”,導致思慮和現實脫節,說得直白點,就是太過天真了。

事到如今,阿茲達哈卡的死只能算是個必然達成的次要成果,其“死亡的過程”漫長而恐怖的處刑纔是主要目的。籍由恐怖手段震懾組織內的不安分子,將已經出現種種問題的亞爾夫海姆、財團重新凝聚起來,保持高效運作,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認爲“只要阿茲達哈卡死了,結果還在可接受範圍內,李林就不會介意”這種想法不是天真又是什麼?

要抹殺阿茲達哈卡的話,比“孤睾戰士”有效率的辦法多得是,選擇這種手段無非是爲了從精神和**上徹底凌虐目標,從而達到震懾效果罷了想清楚這一點,壓根就不會去考慮妨礙處刑。

思緒被羅蘭恢復平穩的呼吸打斷,握槍的手似乎不再顫抖了。

是理解了狀況,打算放棄認命了?還是說……

“神明的使者啊,身爲代行神意的使徒,你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少年不等李林做出回答,大聲問到:

“對你而言,個人意志是什麼?”

太過籠統的問題令姬艾爾皺起了眉,法芙娜則饒有興趣的注視羅蘭。

人的意志。不具備物理實體性,充斥諸多可能性且富於變化,純粹的概念名詞。用這個抽象問題來刁難和拖延,似乎都嫌份量不足。

不過對羅蘭而言。這個問題有着特別的含義。

“所謂個人意志,乃是作爲個體的智慧生命經歷不同社會環境,基於自身人格和思維模式,自己思考、自己判斷、自己決定這一系列行爲的表現。”

模範式的答案,無可挑剔,但羅蘭想聽的並不是這個,對此,李林心中有數,他不急不慢地繼續說到。

“個體終究只是個體,是世界的組成部分。不可能脫離整個體制特立獨行。認爲個人意志神聖不可侵犯。標榜絕對自由的,不是大腦沒發育好的空想家,就是別有用心的政治投機者。”

“……”

“個人意志有被承認的必要,但那是以不會威脅到多數人。不會給整個體制和秩序帶來毀滅爲前提。相對的。只要遵守規則,大部分自由和優質安全的生活也可以得到保障。失去這項前提,對應的條件自然不存在。該個體的意志也就沒有任何存在意義,必須對其加以監控,在事態無可挽回之前做出處分。”

鴉雀無聲。

殺手們無需多說,她們就是這一體制內的組成部分,法芙娜和姬艾爾則是無話可說。

恐怕不會有比這更正確的見解了吧。相比排他色彩濃烈的宗教統治,以及正在各國之間流行起來的擴張主義、種族至上主義、純血主義,自稱神明使者的少年的發言略顯保守,但在溫和程度與包容性方面,明顯高出不少。

比起一味強調自己的主張正確,這番發言更強調現實與合理性。絕大多數人都清楚人性的醜陋面,都不希望自己的安全和生活被他人肆無忌憚的自由所破壞,因此建立了法律和道德,以一定程度的自由爲代價,築起保護自己的柵欄。李林的發言無疑與此相呼應:爲了多數人的利益,爲了整個社會體制不至於崩潰,有必要對少數危險分子進行監控,甚至**消滅雖然很強硬,但無疑正確。

否定這番理論,同時也等於否定迄今爲止智慧生命的文明史,沒有誰會愚蠢到去幹這種傻事。

李林是正確的,並將一直正確這個概念再次被印證。

然而……

“換句話說,和父母管理小孩是一樣的嗎?”

發出預料之外的反問,目睹對方表示肯定的點頭動作,羅蘭嘆息着。

父母看待孩子大致也是如此,一方面承認孩子作爲個體持有個人意志,另一方面也會拒絕孩子的意見。且不論誰的意見更高明更正確,也不探討親子關係和尊重的問題,這種做法本身就帶有濃烈的獨裁色彩,是變質的關愛。而李林的策略可說是家長作風的放大版和隱蔽版,扮演着不苟言笑的長輩,保護着大衆的同時,也扼殺任何脫離框架的思維。

個人意志在某些情況下確實無能爲力,並非所有人都能依循自身意志與良心,冷靜仔細的審視周遭之後採取行動,但連心靈的自由也不被允許這未免太悲慘了。

李林會做出那種論述,或許是他深思熟慮後的見解,但他看待事物的方式……

(太悲哀了。)

毫無意識的,羅蘭的腦中劃過了這個詞。

“這不是可以容許感情論介入的問題。小孩長大後再去反省曾經做過的愚行,或許會對自己曾經如此愚蠢苦笑不已,但這種事情以世界規模再現時,可不是笑笑就能過去了。與其等到犯下錯誤無可挽回之後再去後悔,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犯錯誤。”

做完最終的論斷後,李林不再說話,從他的背後閃耀出青白色的光輝,宛如薄紗一般的光幕靜靜溢出。

那道光猶如月光一般,和天上三輪月亮反射的光芒相互交錯,給人以朦朧恍惚的美感。明滅閃爍的光芒漸漸散去,一對晶瑩剔透的翅膀出現在黑髮少年的背後。

沐浴月光的少年張開羽翼,彷彿要飛上天空。

這大概是和神明使者的身份最相稱的風景吧,具有壓倒性的美感,同時又超脫塵世,彷彿在訴說着展翼者與衆生處於不同層次的世界。

死之翼。

一瞬間就能毀滅一座山或者將整座城市燒成灰燼的恐怖武器,此時亮出這個,箇中含義不言而喻。

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

睥睨過來的紅瞳無聲詰問,和養父對視了一秒,少年轉過身。

解除保險,拉開槍機,上膛動作一氣呵成,槍保養的不錯,機件動作沒有任何阻礙。雖然款式比自己的槍要舊,但性能似乎並不差。

舉起槍,準星和阿茲達哈卡的笑臉重疊在一起,疼到佈滿汗水的臉上正露出猶如疲勞的旅人看到終點的笑容。

“喲,少爺,原來你就是我的‘死’……我們的‘死’啊。也罷,有尊嚴的死比什麼都好。”

那是解脫的笑容,是早已預料到結局,親眼見證時的表情。

(早已預料到的結局嗎……)

羅蘭在心中呢喃着,和李林對抗的下場,阿茲達哈卡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儘管不能認同他的手段,也不能認同他的生存方式,但有一點無法否定。

自己經歷、自己思考、自己判斷,然後由自己承受這一切。

自始至終,阿茲達哈卡貫徹着這一點,處於“意志之牆”的支配下也堅持着這一點。或許在這個殺人鬼、魔龍的心裡,唯有“自我”是絕不能被剝奪的堅持和自尊吧。

彷彿在催促他一般,背後的青白光芒變得更加耀眼了,高能粒子燒灼空氣的臭味飄了過來。

扣着扳機的手指微微顫抖,少年的額角冒出了冷汗。

明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明知道無論如何阿茲達哈卡也得死在這裡。

明明決定至少要讓他死得有尊嚴一點。

但不知爲何,就是難以扣動扳機,彷彿扣下之後,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在這時,阿茲達哈卡也擡起了握成槍形狀的手,食指指向羅蘭。

“乒”

帶有輕蔑色彩的擬聲和真正的槍聲重疊在一起,槍口升起一股青煙,眉心間多了一個圓洞的男人帶着笑容倒下,子彈的衝擊力讓軀體從地面再度彈起後重重砸在血泊裡,漸漸失去光輝的眼睛眺望着天空的彼端,臉上露出做了美夢的小孩的表情,嘴巴抽搐着漏出陶醉的言語。

“這是一場……偉大的戰爭……真好……真……好……贊……啊……”

機械的雜音漸漸遲緩,最終在晚風的嗚咽中歸於沉寂,無法區分最後的遺言究竟是誰所說,其中的含義也無從辨明。唯一清楚的,只有一點。

好戰爭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反覆掠奪、屠殺,被掠奪、屠殺,就算有大義充當遮羞布,就算理由再正當,戰爭就是戰爭!根本不可能帶來好事,只是掠奪所有人的一切!

抱着快要爆炸,卻又不知改朝何處發泄的憤怒,少年憤然轉身,正準備邁出腳步時,驚訝取代了憤怒,邁出的步伐遲緩了下來。

視野落在李林、姬艾爾、法芙娜的身後,車廂的空隙間,少女探出車頂的茫然臉孔正對着羅蘭。

(密涅瓦……!!)

少年的心呻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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