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們要的就是這個眼神,一不做二不休,無毒不丈夫!我們沒看錯,你夠格當這個督主!”
獨明滿意鼓掌,連帶着,另外三個東廠也都喜笑開顏鼓起掌來。
公良俊逸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以他的才智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這些年就真的白活了!
“你們該不會想告訴我,拿我夫人性命威脅我只是爲了給我開一個慶祝升職的小玩笑吧?”
“你喜歡這麼想也可以。難道你覺得在這個時期,魏廠公仍敢公然殺害朝廷命官?哈哈哈……”獨明大笑着走開,雙手背身後,仰頭道,“所有阻擋太子大婚到來的事情,我們都不會允許出現!”
獨明這話和魏興朝着魔一般的話幾乎一模一樣,公良俊逸忍不住搖頭:“你和廠公大人似乎關係不簡單,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總之我不想奉陪了。”
“你無需知道我們想做什麼,但我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你這就讓我們很放心了。至於你想不想奉陪,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不懂你說什麼。任務我已完成,你們可回去稟告廠公!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公良俊逸冷哼一聲,扔掉錦盒拂袖離去。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這是一個並不有趣的小玩笑,但縝密的腦子一直在交織出一個可怕的想法籠罩在他心中。
他路過安靜工作的廠衛和錦衣衛們走出邵府,安靜得連鞋子落在碎石上咯嘞之聲都異常亮耳,這壓抑的沉默,卻像是雷霆風暴來臨的寧靜。
……
一個幽靜的房間內,四周傳來海浪的拍打聲,房間隨之有節奏地晃動着。
一個窈窕修長的身影在木屋的角落裡,用水盆中的水利落地拍打自己的臉龐,洗去滿臉濃妝。
快速洗乾淨臉龐後,她回身走來。昏暗之中她麗顏如黑暗中的皎月,眉似遠山不描而黛,脣若塗砂不點而朱。不知是否經常上妝已洗不淨的緣故,眼角桃紅印金沙。行路不像尋常女子那般嬌媚,卻利落生英美,別有一番美感。
本就是個面容姣好的美人兒,難怪畫上戲曲濃妝,宛如王昭君再世,栩栩如生。
她走到牀邊,那裡坐着一個戴着癲笑面具的男子,已脫下血淋淋的衣服扔到一旁,露出均勻修體的肌肉線條。綿長沉穩的呼吸中,完美的胸膛上下微微起伏着。
到了這一步,曹凌反倒鎮定下來。
她是孤兒,若非被影都府拾回早已餓死街頭。她和其他大部分暗衛一樣,打小在影都府長大,接受各種訓練,培養成最忠於組織的影都府暗衛。只要影都府有需要,她可以是刺客、可以是巡衛、可以是乞丐、可以是臥底……甚至是妓女。
皇命,即吾命。
這是暗衛的至高信條,高於自己生命。
如許多臥底出去的暗衛一樣,她今天也走到了這一步。別人無緣無故救你的性命,還單獨擄走共處一室,有可能別無所求嗎?之於她,當然就是最典型的,看中了她的美色。
這也是爲什麼有許多暗衛是俊男美女的緣故,臥底之處沒有別的關係支撐,只有以身伺之,是最快讓身份和信任度上漲的方式,以後無論情報還是影響力都能更好回饋影都府。
這就是他們的宿命之一。
不管如何,這人實打實救了她一命,以身相報也很合理。曹凌如此安慰着自己。
那方面的事情影都府早有合理規範的教導,她是一名優秀的暗衛,儘管沒親身經歷過,但當年學習的知識早已牢記於心。自信,來自於對自身努力的肯定。
曹凌來到牀邊坐下,放柔了身子,近距離盯着對方養眼的身材,聞着對方充滿男性魅力的氣息,呼吸竟先急促起來。
她這是自己先心生邪念了嗎?
曹凌輕輕搖頭晃去腦中雜念,拾起邊上的小藥罐,打開蓋子的一瞬刺鼻的臭味讓她精神一震,恢復鎮定。
“你……長得很漂亮。”月擰頭凝望過來,半響才說道。
“謝教主謬讚。”曹凌伸出手指沾上藥膏,雙足褪去鞋子,柔跪上臥牀輕輕挨在月的身旁,感受着那寬廣胸膛傳來的灼熱體溫,“胡神醫說這個藥很痛,您忍一忍。”
“無妨。”
青蔥玉指摸上月肩膀上的傷痕,指尖立刻傳來肌膚的燥熱。她手指好像燙着一般,但這般接觸出乎她意料的不覺得厭惡。接着順着傷疤而下,塗上這味道奇臭的青褐色藥膏。
月身上傷痕累累,不過如他所說,皆算皮外傷罷了。但他的痊癒能力頗爲驚人,被爆炸坍塌的碎石劃出許多幾乎見骨的傷口,才一日過去,連紗布都還沒綁上已開始結痂癒合。
聽說修煉上乘心法的高手,身體脫胎換骨,身體機能不是常人能比擬。這位魔教教主顯然歸在此行列……
曹凌細心收集着這位魔教至尊的任何一點細節,忽然月大聲怒斥,嚇了她一跳。
“痛還好受,問題是這臭味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那庸醫做的藥一如往常的不注重客戶體驗,藥效好是好,但換來的代價是哥好像在屎坑裡堆過屎人一般,這哪受得了?”
曹凌一愣,下一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誰沒事會在屎坑裡堆屎人啊!不過教主雖然用語比較低俗,但還真是挺貼切的,太臭了!
“果然無論再冷酷的美女,笑起來都好看。”月怒氣好像化作繞指柔,聞着笑聲看過來笑道。
曹凌心底咯噔了一下。這挑逗的話語讓她愈發確信教主費心救她別有用心,瞬間收回笑容,面如孤霜。
“我用繃帶包紮的時候添上些香料如何?”曹凌低下頭不敢對上月的眼鏡,繼續上藥一邊道。
“不用。你身上的清香足以驅散我身上的噁心味。”月輕輕聞了一口曹凌爲了上藥而貼近的身體身上散發的味道,感慨道。
那是一種屬於她自己的體香混合了經常化大濃妝而留在身上的特製顏料味的芬芳,既特別又泌人心扉。被她身體輕擦而過的傷口,臭味都被驅散了。
曹凌刻意讓自己忽略掉正和一個男人如此貼近,被月這麼一說又在意起來了,她甚至能感覺到手指上藥處月的胸膛溫暖起伏。
她雪白的臉蛋抹上嬌紅,連忙扯開話題:“教主大人,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那庸醫說你中的毒是絕情島的‘多情花’。這是絕情島島主用來懲罰不守他島上規矩的人,按分量調節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這便帶你上島弄解藥。”月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