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老頭嘴角不停的呢喃,連帶着雙手亦是手舞足蹈,絲毫沒有去關注身後的人,而是目光眺望着樹林遠處,邁着沉重的腳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彷彿抽空了他的全部力氣,喘着粗氣,擦着汗水,依然向前邁去。
“我們要不要跟過去?”段天輕聲沉吟,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不斷遠去的身影,滿心緊張的問道。
“你說這老者莫不是真的瘋了?都絲毫不懼怕這荒地內的詛咒,難道是真的免疫麼?”葉無雙瞪圓了雙眼盯着那每落下一步的步伐,隨後卻是眸光微凝,灼灼發熱,而在周圍的其它荒獸也露出迷離的眼睛,時不時擡頭仰望,似在期盼什麼,下一刻,位於最前面的兩隻年鶴雙爪卻是瞬間蹬地,扇動着翅膀一躍而去,其行走的方向赫然就是那老者離去的方向,緊接着又是數只長得奇形怪狀的荒獸晃動着龐大的身體,邁着笨重的腳步跑去,最後連帶着身後的其它荒獸更是如颳起的旋風般齊頭並進。
“這些荒獸肯定與那個老者存在有必不可少的關係!”段天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一幕,又望着身後那一堆堆枯骨,陰森滲人。
“那老者的步伐很奇特,每一步落下看似緩慢,卻能讓看起來如行雲流水般通暢,這與陣法上記載的一些傳聞很相像,可能就是走出荒地的隱秘所在!”葉無雙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是不覺間的有些震動,老者的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奇特,更是具有神秘性,無法窺見其真容。
“我們跟過去看看!”葉無雙再次發話,而後心神瞬間繃緊,邁着步伐遠遠的跟在這些荒獸身後,就連段天亦似生怕看見令他難安的東西,雙手合揖,不停的朝着四面八方拱手,透着無比虔誠。
然而,想象中的事件並沒有發生,就好像真的在森林穿梭一樣,但他們卻不知道的是,那滿是茂盛繁密的花草下,此時正有着一點一點的黑色物質,似空氣,如塵埃無聲無息的竄出土壤,又悄無聲息的於虛空處匯聚,宛若狂風浪潮般瘋狂的呼嘯而去。
而這些黑點彷彿具有詭異的魔性,直至看到奔跑的二人,二話不說,黑點揪準葉無雙,如淡淡清風拂過他身體的剎那間沒進。
而這更是令行走中的葉無雙心頭一震,腳步一滯,臉色陰晴不定的環望着周圍,又將神念悄然探出,卻依然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異常之舉,但從腦海突然間反饋而來的危機感卻是不會有絲毫差錯!
而就在這一刻,不遠處此時正有着一間破敗不堪的茅草屋,茅草屋外絲毫不見人影,看起來空蕩蕩,陰森森,那些奔跑的荒獸卻是在此地停下,卻是與茅草屋相隔了數米遠,卻無一隻敢跨進茅草屋。
“不好,這土地下有詛咒之力!!”葉無雙神色驟然猙獰,一爪抓住了段天,阻止他再次前進,而他則是瞬間盤膝坐下,雙手抱膝,腦海內的火焰更是瞬間澎涌,環繞於身,阻止從土地上滲出的黑點。
“爲什麼?我會沒事?”段天攤了攤雙手,滿臉難以置信的捫心而問,眼色卻是驚恐的盯着那黑點在葉無雙體內肆意亂竄。
“那是因爲他有詛咒!”靜謐的樹林裡突然間響起了老者滄桑的聲音,驚得段天四處張望。
“哇……”段天剛一轉身,卻是突然間發現那瘋瘋癲癲的老者正瞪着雙眼,眼睛奇異的盯着他,突兀而出的瞳孔猶如魔鬼般,令人寒慄震顫。
“前輩,你快救救他吧!”段天雙手合揖躬身,神色裡透着敬畏,以老者之前在前面展現的修爲,一定是個大能,他若出手,一定能夠壓抑住詛咒力的擴散。
“這是故意引過來的,爲什麼要解救?”瘋老頭眼睛依然緊盯着段天,齜牙咧嘴,透着詭異般的森然,似一個蓋世魔頭,此時正盯着他的獵物,不停的挑逗他。
“瘋子,真是瘋子!”段天心裡頓時冒出怒火,破口大罵,卻無可奈何,身體也一下子癱軟於地。
“嘿嘿,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以前認識我?”瘋老頭眼睛突然間收縮,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又左左右右的察看着段天,似要徹底看透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身體也隨着他坐立而躺下,眼睛依然盯着他。
“這老頭看來真的十個瘋子,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解開葉子的詛咒呢?”段天臉色露出迷茫,這詛咒之術何其厲害,尋常之人沾之已是有死無生,而他卻偏偏能夠堅持至今,若非他極力壓制,怕也是免不了滅亡,但這詛咒術總會是不斷的積聚,而這量變引起質變,終歸是要徹底爆發的,而到那時若還沒有解決的方法,後果不堪設想!
“瘋老頭,老夫段天,乃是秉承上天旨意,下界巡查,你竟敢違抗仙人旨意!!”段天搖身一晃,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仙風道骨的中年人,只見他手持拂塵,眼神凌厲的盯着瘋老頭喝道。
“呃,你是仙人?你會是仙人?哈哈,你真太逗了,太逗了!”瘋老頭突然間捧腹大笑,手指不停的指着他,笑的那般蒼涼,笑着笑着,眼淚就不自覺的滑落。
“我也是仙人!”瘋老頭也是搖身一晃,幻變成了一個牛鼻子老道,紅光滿面,圓潤光滑的盯着他!
“好,既然你說你是仙人,那你應該會未卜先知,猜猜我的前半生是做什麼的?”段天面色微笑,笑容裡透狡黠。
“你就一挖墓的,挖人墳墓是不是很爽啊!”瘋老頭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對於之前段天曾進入荒地,通過那些追殺他的金烏得知。
“你個仙人闆闆的!”段天聞之滿臉黑線,眼色難看的怒睜着瘋老頭。
“既然你是仙人,也來猜猜我的前半生都做了些什麼呀!”瘋老頭耐人尋味的盯着他。
“就你?不過是一個無根浮萍隨波逐流,於這深山老林裡獨自遙望,獨自憂傷,你如今是個……孤兒!”
“你來自天璇門,你是當年那個少年,隨門派來此尋仙,最終卻有進無出,歲月悠悠催人老,如今你也如夕陽日漸遲暮,卻依然沒有尋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你很痛苦,卻很無奈,你想回去,卻迷失了路,也迷失了方向,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