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的速度飛快,衝到門口處,尾巴捲過來一拍,朱笑東首當其衝,獵槍被拍爲兩截,人也被一股大力衝得向後飛起,重重的撞在了壁上。
巫強往旁邊一閃,躲開了拍擊,然後端着獵槍向水鬼的臉上狠狠插去,水鬼一張口就咬住了槍管,“咔嚓咔嚓”的響聲中,鋼鐵鑄就的獵槍管被咬成了碎片。
巫強把槍柄向水鬼一扔,順手抽着腳上的匕首叫道:“老子跟你拼了!”
多吉急道:“巫強,不可以……”
但已經遲了,水鬼的臉一下子就轉變成了白眼狼王,閃電般就一口咬住了巫強的頭,巫強連叫都沒叫出聲來,整個頭就被咬斷了,沒有頭的身體還揮舞着匕首划動了兩下,這才倒了下去!
多吉也紅了眼,水鬼的長尾向他拍來,多吉掄着匕首橫劃,但水鬼的長尾似乎是刀槍不入,皮粗肉厚,匕首被震掉,尾尖更是像利刀一般,“刷”的一下乾淨利索的切掉了多吉的左臂!
朱笑東本來渾身痠痛,沒有力氣,但眼見狀況如此慘烈,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跳而起,加入正擡着雕像搖擺而來的王長江和陸林琛兩人中,合力擡着雕像就向水鬼衝去。
水鬼正扭頭過來撲咬向多吉,卻被朱笑東三人擡着雕像猛力一撞,“砰”的一聲,那雕像面部在碰撞之下,忽然張開來,裡面黑呼呼的似乎是個無物空間。
那水鬼本來要對付朱笑東三人的,但見到這個情形,立即探頭往裡鑽,“滋溜”一聲,長達數米的身體居然盡數鑽進了那雕像裡面!
在朱笑東幾個人發呆的那一瞬間,雕像面部又是”嗒”的一聲響,面部機關合攏,然後雕像就像活了一般,像人一樣的動了起來!
朱笑東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摟着渾身是血的多吉就撲出“門”外!
朱笑東在撲出去的時候還回頭向王長江陸林琛大叫道:“趕緊離開這兒……”
陸林琛心憂堂兄,不出反進,扭頭向裡面衝進去,在大廳抓着發呆的陸運生就往外跑。
王長江又撲又爬的往外逃,水鬼鑽進的雕像額頭那三個圓柱形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朱笑東大叫道:“王老闆,快跑……”
王長江慌亂間,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奮力逃出那門,雕像額上的眼睛亮到像發光的寶石時,轉身過來,面對着王長江。
朱笑東心知不好,鬆開多吉,順手抓了一頭狼屍往王長江身上一扔。
雕像額頭上的眼睛剛剛射出光線出來,狼屍在王長江身前一擋,“滋”的一下,狼屍在光線一射下,頓時化成了一股輕煙!
王長江嚇得渾身顫抖,胯間滴滴嗒嗒的滴下了水,這一下,把他嚇尿了!
雕像狠狠盯了朱笑東一眼,它發現,這個人破壞了它好幾次的攻擊,哪裡還會饒過他?
朱笑東見雕像瞄向了他,也知道糟了,趕緊伸手在地上亂抓亂撈,想抓頭狼屍來擋一下,否則給那雕像的眼睛光線一射,還不就化成一道輕煙消失了?
但可惱的是,他身周再沒有一具狼屍了,除了多吉的身體。
雕像眼裡的光線射出,朱笑東擋無可擋,嘆了一聲,乾脆隨他去了。
那光線射在朱笑東身上,朱笑東只覺全身一震,觸電一般的感覺,幾秒鐘過後,他才發現,自己好手好腳的,居然沒有化爲輕煙!
雕像裡的水鬼似乎也呆了一下,跟着又見到陸林琛和陸運生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出來,當即就要出手。
陸運生見着這個“活動”的雕像,一想自己只有不到半小時的壽命,一時忍不住衝了過去,大叫道:“你這個惡魔,你究竟要把我怎麼樣?要死就死,要活就活,你給我來個痛快的,否則我就跟你拼了……”
陸林琛和朱笑東都驚呼起來,想要阻止陸運生向水鬼衝過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雕像面向陸運生,額頭上的三個圓柱形的眼裡又亮了起來,跟着就是一道白光射向陸運生。
陸運生自然躲避不過,給那白光射個正着,在衆人的驚詫中,陸運生像遭電擊一般,怔怔的呆立當場!
不過也就在這時,那龐然大物忽然就顫動起來,水鬼一驚,也就顧不得再應付陸運生,轉身就急向“門”裡面進去。
那物體的搖晃也越來越劇烈,那道門也關了起來,朱笑東叫道:“大家趕緊離遠點!”一邊又扯爛了身上的衣服來給多吉包紮。
五個人狼狽不堪的跑了一二十米遠,“轟”的一聲響,身後那龐然大物竟然騰空而起,飛了起來!
在離地數百米的半空中,那物體懸空停留了幾秒鐘,再一閃,頓時消失不見!
幾分鐘後,五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怎麼也料不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陸運生臉色慘然,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他的生命,只剩下了半個小時!
多吉這會兒才緩和過來,弱弱的吩咐朱笑東從他的袋子裡取出藥物,然後給他止血治療。
朱笑東這一陣子,很有些心浮氣躁,因爲被水鬼的眼光射中,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但身體裡的感覺卻很明顯,那電觸一般的感覺仍在繼續,電流在身體裡四處亂撞,然後竄向頭部。
朱笑東感覺到電流流向眼中,眼睛立時疼痛不已,趕緊伸手去揉動緩和,但很奇怪的是,那怪異的電流在眼中就消失了,疼痛感也逐漸消失。
等到疼痛消失後,朱笑東緩緩睜開眼,那一剎那間,他似乎覺得自己的眼睛更明更亮了!
多吉的左臂還在滲血,衣物布帶的綁紮,藥物敷貼也都沒有用,這樣的傷,多吉自己都知道,如果不在極短時間去醫院緊包治療,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但在這個地方,又怎麼可能短時間到得了醫院,在正常情況下,能三四天走出去,那就是幸運了!
朱笑東眼睛望着多吉的斷臂傷口處,眼光很清楚的看到他斷臂傷口處的狀況,幾處血管動脈的失血還在繼續,沒有醫療器具,沒有高超的醫術,是沒辦法救得了多吉的!
朱笑東悲哀的想着,多吉是救不了的,即使現在出現奇蹟,有一架直升機到來救援,那也沒辦法,多吉最多能支撐得了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內,最快的飛機也到不了城市區!
垂頭喪氣的想着時,朱笑東忽然又發現,他的眼光盯着多吉傷口處時,眼光似乎在飛快的癒合他的傷口!
朱笑東一怔,趕緊再仔細盯着多吉的傷口,注意中就發現,他的眼光竟然真的在極速的“治療”着多吉的傷口!
血管動脈在不知不覺中阻住了,多吉的傷雖然極重,但只要不失血,不感染,生命就不會有危險,而現在,朱笑東的眼光似乎可以看透血液分子的運行,並促使血液肌體迅速的自愈!
多吉虛弱到了極點,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而朱笑東看到他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不再流血,也就把他放倒在地面上,再過去檢查陸運生。
陸運生已經解開了胸口的衣服,正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胸口,朱笑東急急的跑過去,時間已經堪堪到點,陸運生只怕已經沒有挽救的餘地了,想在“神廟”中找到所謂的“月亮之眼”也已經破滅,神廟已經飛天而去!
但朱笑東瞧着陸運生的胸口時,也不禁呆了呆,陸運生的胸口肌膚一片光潔,連一粒紅點都沒有!
紅點消失了,是不是表示他的“毒”解除了?
誰也不敢肯定,尤其是陸運生自己,時間只剩下最後五分鐘了,誰也料不到他將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老三,別想着這個了!”死心既起,陸運生反而不害怕了,安慰着陸林琛:“人有天命,老天爺讓你活,你怎麼也死不了,老天爺不讓你活,你想什麼辦法也活不了,嗯,回去好好替我處理好大家的事,巫強他們三個人,還有小朱,多吉,你再每人多給一百萬,這一次的行程,我有愧於他們……”
瞧着多吉和朱笑東,陸運生搖了搖頭又說道:“多吉,小朱,你們的任務,實際上都已經完成了,只是我命如此,多謝你們了!”
陸運生一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表,直到指針指向十七點整,那就是自己壽終正寢的時候了。
指針一到,陸運生最後望了一眼夕陽下的景物,很留戀,但卻不屬於他了,然後閉眼等死。
只不過幾分鐘過後,陸運生仍然感覺到自己還活着,睜眼一看,只見朱笑東笑吟吟的望着他,不禁奇道:“我還活着?”
朱笑東笑道:“陸先生,你確實還活着,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我估計你最少還要活幾十年了!”
陸運生頓時跳了起來,無比驚訝的道:“怎麼……怎麼回事?”
朱笑東雙手一攤,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多半與這飛船有關,也更可能與那水鬼的眼光透體有關,也許那是一種輻射吧,陸先生體內的‘病毒’被水鬼的光線解除了!”
“飛船?”陸運生一愣,再望了望天空,那龐然大物早消失在空中了,過了半晌才迷茫的搖了搖頭,不過對自己能活下來,還是感到興奮!
不過隨後又詫問:“小朱,那光線射中的物體都會化爲煙塵消失,就算我身體有病毒而中和了它的眼光吧,但它的眼光也射中了你,爲什麼你也沒事?”
朱笑東怔了怔,攤了攤手苦笑着,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出來,不過心裡想着可能還是因爲自己的眼睛特別吧,也許那種能力與其水鬼的輻射也能中和。
不過有句古話叫做:“好死都不如賴活”,能活着總是好的,雖然一腦子糊塗,莫明其妙的,陸運生死裡逃生,一時的喜悅無法形容,雖然得救的過程莫明其妙,甚至是一點兒都弄不明白,但能活着總是好的,他的願望不就是想活着嗎?
陸林琛見堂兄紅點消失,死亡時間已經過了,但人卻好好的活着,也不禁高興。
過了一陣,幾個人的興奮勁頭一過,也就想起這個問題來了,多吉說的這個神廟,顯然不是什麼真的神廟,多半是一艘宇宙飛船。
但到底是不是,誰也不敢確定,而且沒有任何證據。
朱笑東再看了看地面,這時候,這個區域的黑土也能透視了,那種奇特的功效也消失了,黑土已經變爲普通的泥土。
呆了一陣,朱笑東望着其他幾個發呆的人,忍不住苦笑道:“像做夢一樣!”
王長江死裡逃生後,此時也興致勃勃地的湊上前說道:“我看過一些奇聞秘事,這個神廟,我估計是一艘外星飛船,那個水鬼苦拉,應該是一個外星生物,飛船是失事墜落在這裡,那塊青木面具應該是個有‘啓動’功能的能量體,不知道怎麼就被人摳走了,結果那水鬼離開不了,只能存活在水裡面,這是它爲什麼離不開水的原因。”
陸林琛不解的問他:“那爲什麼在這裡,水鬼又能在旱地上行動了?”
王長江頓時無話可說了,他也解釋不出來。
“我感覺吧……”朱笑東笑笑道:“我倒是覺得這可能是因爲飛船的能量異化了這片土地,所以那水鬼在這兒能自由行動,那三具雕像也不是什麼雕像,而是宇航服,水鬼鑽進去後就安全了,飛船飛走後,這片土地也恢復了正常,其實……”
說到這兒,朱笑東又苦笑了笑,道:“其實這事就真跟做夢差不多,說給別人也沒人會信,而且沒有任何證據……”
“咳咳咳……”
多吉咳了幾聲,悠悠醒轉,衆人趕緊過去看他。
多吉掙扎了一下,然後在朱笑東的扶持下坐起身,雖然沒了左臂,但他很奇怪,感覺自己並不是那麼虛弱。
眼前的危險消除,但在這雪山上多耽擱一天,同樣對生命有威脅,三個保鏢都死了,多吉昏迷,朱笑東也就成了臨時的指揮,找來樹枝藤條做了個臨時的擔架,擡了多吉踏上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