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林立即道:“當然有!”
語罷,楊林便繼續向深處走去,商稷康和蘇憐惜兩人相視一眼,便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三人就走到了最深處的一個貨架前,而在這裡買弓的人卻是比較少,很多人只是簡單的看了看,便匆匆離去。因爲這裡的弓不僅做工精良,而且還多出自大師之手,其價格必定也是高的離譜,一般人還真承擔不起。
不過拋開實用性和價格不談,其實用性也必定是最高的,就算不會射箭的人買回去當個擺件也不是不可以。
楊林擡手道:“姑娘,這個貨架上的弓可都是我們店裡的精品。”
蘇憐惜像模像樣的掃了一眼,道:“嗯!這纔像樣嘛。”
語罷,又向商稷康使了個眼神。見狀,商稷康便立即拱手。
商稷康上前幾步,觀察着貨架上的弓。之前商稷康觀察也只是一掃而過,偶爾拿起來個別幾個,但最終都入不了他的眼。可這個貨架上的弓個個都是精品,在商稷康看來都值得仔細品鑑一番。
商稷康拿起貨架最前面的那一張紅木弓。這張弓的大小合適,且做工十分精美,羊角製成的弓梢,精雕細琢的弓臂。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它的殺傷力定然十分了得。
可商稷康在拿起離開的一瞬間,就又放了下來,在他看來,這張弓太輕了。
緊接着他又拿起了旁邊的一張弓。商稷康將其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而後又搖了搖頭,還是那個原因——太輕了。商稷康一連試了好幾張弓,但毫無例外,都太輕了。
商稷康這一番挑剔下來,引起了同在一個貨架前的一名男子的注意。
這男子看面相約摸三十歲,其身着藍色長袍,長袍之上繡有山嶽,且長袍上的山嶽是由蠶絲繡成。其面容雖顯冷淡,但卻頗具文人氣息,且手握一把摺扇,想必是出身自那個名門。
商稷康並沒有注意到這名男子,專心致志地在挑選適合自己的弓。雖然商稷康沒有注意到他,但是一旁的楊林卻是注意到了他,楊林剛要行禮,卻被那男子給攔了下來。
商稷康拿起一張近五尺長的大弓,拿在手中掂量一番,重量很是合適,這讓他頓時心頭一熱。但定睛一看,弓臂上竟鑲嵌有銅片,這讓商稷康剛熱起來的心忽然間便涼了一半。
他左手持弓,俯下身去,將耳朵湊在弓弦旁,隨後用右手輕輕拉起弓弦,而後放手。
“嘣——”一聲,聲音略顯低沉,且迴音久久不能散去。商稷康通過聽聲音判斷,這張弓的拉力不夠。換句話說就是,這張弓空有外觀和重量,實則不能射太遠,只是一個花架子。
最終,商稷康還是搖了搖頭,將其放了回去。
此時,那男子走上前去,打開摺扇,擺在胸前,道:“小兄弟,我在一旁註意你許久了,不知你到底想要何種弓?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推薦推薦。”
還沒等商稷康回話,那楊林卻是上前十分恭敬地行禮,道:“胡公子。”
那男子只是輕輕點頭,道:“楊掌櫃,你先去忙吧!這裡先交給我。”
聞言,楊林依舊保持着行禮的姿勢,隨即後退三步,後才轉身離去。
那男子面向商稷康,道:“想必並不是這位姑娘要買弓,而是公子你吧?”
商稷康見狀,便也不加掩飾,隨即上前幾步,拱手道:“這位公子,在下商稷康,敢問公子名諱。”
那男子見狀,便收起摺扇,將其握在手中,回禮道:“在下胡昌,是這宮錦城胡家之人。”
胡家,是宮錦城第一大家,也是這“楊聚弓弩”最大的資助家。
商稷康道:“原來是胡公子,久仰。在下想要一張四尺餘長的硬弓,而且還要有一定的重量。”
“哦?”胡昌的臉上瞬間寫滿了疑惑,“商公子可知,拉弓射箭講究的是快速迅捷,這弓追求的也是輕巧方便,要是太重了,豈不是會影響射箭?”
“在下不以爲然。射箭講究快速迅捷不假,可若是持弓的人對弓箭的掌握十分成熟,亦可做到。”
“以商公子所言,想必是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了?”
聞言,商稷康立即道:“不敢!“
胡昌上前幾步,走到商稷康的身前,湊在他的耳邊,並打開摺扇遮在嘴邊,輕聲道:“商公子不必隱瞞了,以你先在的修爲還瞞不住我。”
這句話着實把商稷康嚇了一跳,因爲他已經收斂了真氣,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察覺到,那這胡昌的修爲至少比他高整整一個境界,也就是丹田境八重。
商稷康連連後退,正準備拱手行禮,但在他剛要行禮時,胡昌卻將他一把拉住。
胡昌道:“商公子所言不無道理,但使用重弓對持弓人的要求則相對要高不少,而輕弓則更容易上手,且使用起來也更加容易,就連大商帝國的軍隊中裝備的也多是輕弓。”
“胡公子所言極是,使用大而重的弓只是我的個人偏好罷了!”
胡昌朗笑一聲,道:“哈哈哈!商公子不必如此。這樣吧……”
胡昌朝着一旁大喊道:“楊掌櫃!”
話音未落,楊林便疾步走來,隨後恭敬地行禮道:“胡公子有何吩咐?”
“楊掌櫃,你找人把那張神臂弓取來。”
“這……”楊林顯然是遲疑了,“公子,這神臂弓可是……”
胡昌突然提高了說話的語調,像訓斥下人一般,大聲喝道:“哪兒來這麼多話?叫你去你就去!有什麼事我擔着!”
聞言,楊林連忙道:“是是是!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片刻之後,楊林帶着兩個高大的男店員走了過來,那兩個男店員皆是用雙手,一左一右擡着一個約五尺長,一尺二寸寬的實木木匣。
楊林表現氣喘吁吁道:“公子,這神臂弓已經帶來了!”說着,便招呼身後的店員將手中的木匣遞上去。
胡昌上前打開木匣,隨即點了點頭道:“商公子,來看看這張弓如何?”
商稷康先是拱了拱手,而後才上前。他走到那木匣前,低頭看向那張躺在木匣之中的大弓。
只見,這張弓約有四尺三寸長,其做工卻略顯粗糙。整張弓都被纏上了一層很細的麻繩,弓梢也似乎是與弓臂一體成型。
商稷康伸出右手,握在了弓把上,就在他的手剛接觸到弓把的一瞬間,以股涼意便從他的手心傳到了全身各處。
他將弓拿在手中,頓感分量十足。他仔細地端詳着,原來整張弓的重量大都集中在了弓把處,透過纏在上面的的麻繩,可以看出,弓把上包裹了一層銅。
再看看弓臂。弓臂還算是中規中矩,只是弓背處似乎還加裝了一層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胡昌道:“商公子,若只是看的話,是看不出這張弓的好與壞的,要試試才知道。”
商稷康重重點頭,旋即左手持弓,右手則是以食指、中指及無名指扣弦,隨後稍微一用力,而那張弓卻基本上沒有多少形變,但商稷康已經感覺到了這張弓強橫的力道。
而後,商稷康後撤一步,高舉左手中的弓,用盡全身每一處的力量,將那張弓拉成了滿月狀。
胡昌問道:“商公子覺得這張弓怎麼樣?”
商稷康慢慢地鬆開了弓弦,而後站起身來,連聲讚歎,道:“好!是張好弓,不愧是叫神臂弓!“
“商公子,我們比一場,倘若你贏了,我就將這神臂弓贈於你,如何?”
商稷康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那張弓上,這張弓的與他見到的其他弓都有所不同。通常情況下,大弓較輕,小弓較重,而這種又大又重的弓只能定製。
商稷康將手中的神臂弓放回了木匣中,拱手道:“在下斗膽問一句。這張弓是如何來的?”
聞言,胡昌卻是臉色一沉,道:“商公子不必多問,我只問你‘答不答應’?”
商稷康聞言,頓時便陷入了沉思,“這張弓是不錯,但其做工並不常見,且這胡昌也不願透露它的來歷,若是貿然接受,恐怕會引火上身。”
商稷康又看了胡昌一眼,“這胡昌的弓箭術也不知怎麼樣?”
但再一想,“我與這胡昌素不相識,沒有理由害我,況且我也急需一張趁手的弓,不管輸贏都要搏一搏。”
胡昌道:“商公子想好了嗎?“
商稷康握緊了手中的神臂弓,道:“我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