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辰夫幫蘇黎把秦殊弄回了公寓裡。
到了臥室牀跟前,他一把就鬆了手,秦殊整個身體一下子倒在牀上,迷迷糊糊地悶哼了一聲。
“你這人怎麼這樣……”
蘇黎着急地湊過去,看了看秦殊,好在沒受傷,她回頭瞪着遲辰夫:“你就不能輕點!”
遲辰夫瞪了回去:“你也沒跟我說幫助你的朋友是男的啊。”
蘇黎嘴巴氣??的,“男女平等!”
“……”遲辰夫臉色難看,“你跟個男人住在一起,還不告訴我,蘇黎,你長本事了你。”
蘇黎也有了脾氣:“關你屁事……”
他過去居高臨下一把攥住她下巴,“你再說一次。”
他臉色陰沉的要死,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她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敢再嘴硬,語氣軟下來,有些討好地說:“你放開,我先安頓秦殊睡好成嗎?”
遲辰夫掃了一眼牀上躺着的男人,“這不已經睡了,還要怎麼安頓?”
“他這人有潔癖的,你總不能讓他就穿着這一身睡覺吧。”
她說的很自然,他眼角跳了跳,“那你還想幹嘛?”
“正好你在。你幫他把衣服換了。”
遲辰夫:“……”
蘇黎已經推開他,轉身打開衣櫃,開始拿秦殊的睡衣。
她挺着大肚子有些笨重,頭髮挽的鬆鬆垮垮的,他就這麼看着她找衣服,心裡很不舒服。
他的女人,住在別的男人家裡,這會兒在衣櫃裡給別的男人找衣服……
他很憋屈。
“我纔不要幫他。”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小孩子,她拿出睡衣來,皺了皺眉,“算了,也不指望你,別在這裡礙事就好,我來給他換。”
他嘴角抽了抽,眼見她就把睡衣放在牀邊就要去碰秦殊的身體,他手疾眼快地一把擋住了。
“你敢!”
她擰眉,“我還真就敢了,你讓開。”
“你真是……”他一看她動作是要動真格的,沒了脾氣,“你急什麼你,我換,我換行了吧!”
她十分欠扁地笑了一下:“謝啦。”
“我給他換衣服,你謝什麼謝。”他嘟囔了一句,轉身坐在牀邊,剛扯住秦殊衣領,扭頭看她,“你怎麼還在這?”
“那你要我去哪?”
“出去啊,不然我怎麼換?”
她眨眨眼,“沒事,我閱人無數,你換你的。”
他臉一下子黑了,“你都閱誰了你?”
她還想再說話,他起身推着她把人搡了出去,關上了門。
真是,再跟她多說幾句話,他覺得自己要吐血!
他是按照她要求給秦殊換衣服了,不過動作十分粗魯,好在秦殊醉死了,全程居然也沒醒過來。
他在牀邊坐了一會兒,這才明白下午他去找秦慕問地址的時候,秦慕說的那句“你要冷靜”是什麼意思。
等他出了臥室,她在沙發上坐着,低頭摸着自己肚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走過去,“衣服已經換好了,他睡了,你跟我回家吧。”
她擡頭看他一眼,“遲辰夫。別鬧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貼着她,“到底是誰在鬧?”
“我沒打算回去……”
她說着,要往林一個方向挪,被他抓住了手。
“你現在已經沒有半年前那麼討厭我了,不是嗎?我是不想催你,可你跟個男人住在一起,我不放心。”
她嘀咕了一句:“秦殊又不是那種男人。”
他一臉陰鬱地扳着她下巴,“我只知道他是個男人,我就不可能放你跟他住在一起。”
她抓了抓下巴上那隻手,看着他兇巴巴的樣子,猛然生出些惡趣味來。“秦殊明天要是知道是你給他換衣服一定會很開心的,他好像還蠻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遲辰夫背脊發寒,一把放開了她,她倒是不依不饒起來,纏住他手臂,“說說看,秦殊身材好不好?”
“……你這腦子裡面都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無奈地動了一下手臂,又停住了。
儘管是在開玩笑,可這是她主動靠過來的,這麼親暱的姿勢……
她完全沒發覺,還認真說:“這都是拜薛舜所賜,當初我們在d市的時候,薛舜偶爾也會有男客人的。”
遲辰夫愣了一下,臉色驟變,“……你騙人。”
她搖搖頭嘆口氣,“唉,薛舜這孩子真是受了很多苦……”
他表情嚴肅,“這不是真的。”
她看着他緊張的臉色,停了好幾秒,才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哈哈……看看你,我開玩笑的,你當真了?”
他鬱悶地扭頭不看她了,語氣有些微妙的怒意。
“你知不知道你說什麼我都會當真的,而且是薛舜的事情,你明明知道我們遲家對不起他。”
她一怔,想了想,歪過腦袋靠着他手臂,說:“男客人是沒有,不過我見過薛舜戒毒的時候,他真的吃了很多苦,你是他大哥,你要照顧好他。”
他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緩慢地回過頭來,低頭可見她乖順地依在身旁,他心底裡柔柔地化成了一片。
“我知道。”
另一隻手探上她臉頰,纔剛觸到,她好像突然意識到了,放開他手臂整個人一下子縮到了沙發另一頭去。
他的手還尷尬地停在半空。
許久,無言地落下來。
她心裡還是有個結,像是鴻溝一樣橫在他們之間,每一次她意識到都會忍不住地迴避,這種不自然的狀態她自己也感覺到很突兀,可是卻無法避免。
陷入僵局,她縮在沙發角落裡面,表情有些尷尬,甚至不敢擡頭看他。
一段冗長的,意味不明的沉默彌散在房間裡,遲辰夫再一次感受到那種窒息感。
他已經很努力,想要多給她一些時間。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還是心急了。
看到她住跟別的男人住在一起,他怎麼能不急?
良久,他沉了口氣,開口問:“你覺得你還需要多久?”
她愣住,“什麼多久?”
“還要多久才能忘記了以前的事情,接受我。”
她咬咬脣,想了想,“明明今天就是你自說自話,你根本沒問過我啊,我並沒有再跟你在一起的打算……”
“我在等。”
“你不要等我了……”她眉心緊鎖,擡頭看他,“我可能不會回去,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他睨着她的眸子沉沉的,不帶情緒,“可能不會回去,就是說,也有可能回去。”
“你……”她頓了頓,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的目光讓她如坐鍼氈,而問的話又讓她感覺壓力很大。
她本來就沒有考慮過要回頭,而今天見到他的那一點點悸動也在這一刻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打了個散,
“別等了,說不定這輩子也不會回去的,你好好過你的日子,你身邊一定也不缺女人,你可以……”
“你再說這種話試試。”他打斷她的話,口氣冰冷。
她有些心虛地擡眼看了他一下,那張如履寒冰的臉明顯是帶着慍怒,她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他緊攥着拳頭,錐心一般的疼。
他能夠理解她需要時間,他也儘量努力不去給她壓力了,可他聽不得她說這種話,她居然說要他去找別的女人!
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女人,他真的無計可施了,他恍然中有一種感覺,她到現在還在報復他,報復他當初看不到她的真心,對她棄如敝履……
他站起身來,慢慢往出走,撇下最後一句話。
“你不回來,我就等一輩子。”
她心裡狠狠地抽着痛了一下,扭頭去看,門已經被帶上了,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遲辰夫下樓,走向小區對面的停車場,上了車之後。在座位上低下頭去,一手扶額,另一隻手按了按胃部,那種灼燒一樣的感覺從剛纔就開始了,他換門地從旁邊拿了藥出來,合着水吞下去,愣了一會兒,降下車窗點了一支菸。
暗夜裡,火星一明一滅。
尼古丁帶來的一絲快意裡,他無限疲憊地靠了椅背,有些無力地腦袋了靠上去,側着看窗外。
他想不到什麼辦法,他不能逼她,不能強迫她,不想給她壓力,卻也不能坐視不理地看她這樣若無其事地跟別的男人住在一起,他會心急,看她幫秦殊找衣服的時候,他嫉妒的要發瘋,可他不能說。
在蘇黎眼裡,他彷彿就是個無理取鬧,自說自話的小孩子一樣不可理喻,他卻不能放棄。
說什麼內疚,不過是個好聽的藉口,他想,這感情真真早就變成了他一廂情願的事情,她真的就這樣,把他忘記了。
……
隔天。
遲辰夫把薛舜叫到了辦公室裡。
“放你一週的假,你一會兒就收拾一下走吧。”
薛舜愣了愣,“爲什麼要給我放假?”
“因爲你要去跟何晏溝通你和何亦卿的事情,必要的話你還要想辦法私下跟何亦卿見面,”遲辰夫頓了頓,“我現在是幫不上你什麼了,但至少不能讓公司拖你後腿,最近這段時間我會把你那部分工作完成。”
“……”薛舜傻了眼。
他見遲辰夫已經知道蘇黎懷孕的事情,還以爲遲辰夫接下來要開始全神貫注致力於怎麼把蘇黎忽悠回來這件事兒。所以已經做足了準備要把遲辰夫那部分工作包攬過來的,結果……
假期來的如此突然。
“我手頭工作也不少的,你一個人怎麼行?”
遲辰夫擡擡眼皮,語氣平淡:“你在質疑我?”
薛舜擺擺手,“沒,我哪兒敢,難道你不用找蘇黎了嗎?”
“暫時不用,這段時間她不想見我,見了也是添堵。”
薛舜有些難以置信:“那你……放棄了?”
遲辰夫蹙眉擡頭深深看着他,“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要放棄了?”
薛舜一臉困惑。
“總之,給你放假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薛舜一看他已經下定了主意的樣子。就沒再多問,正要走又被遲辰夫叫住。
“你以前在d市的時候……”遲辰夫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措辭,可怎麼也想不出要怎麼問。
他一直避而不談以前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關心,昨天被蘇黎一提醒,他纔想起來。
過去家庭環境各方面的因素導致遲辰夫在這方面的經驗很是蒼白,說白了,他心底裡也承認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做一個哥哥,但他一直在努力。
“我在d市怎麼了?”
薛舜問。
他沉了沉氣,“那時候,你是不是過的很糟糕?”
問出口。他想,這就是句廢話。
薛舜倒是很豁達,笑了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誰讓我有娘生沒娘教呢。”
這話一點兒也不安慰人,只讓遲辰夫覺得更加過意不去,非常艱難地說了句:“抱歉。”
“不是你媽的問題,我媽在出事之前就把我給扔了,可能覺得我是個負累吧。”薛舜自嘲地笑笑。
遲辰夫愣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跟她分開的?”
薛舜撓撓頭,“太久了,記不清……隱約就記得那天她帶我去遊樂場了,我還挺高興的,結果她把我扔在了遊樂場,我跟個傻子一樣地找了她好久……”
遲辰夫默了幾秒,語氣有些慨嘆:“你誤會你媽了。”
薛舜怔住了。
“我前些天去看我媽的時候,問過當年的事情,那天我媽給你媽打過電話,而且是威脅電話,說要對你們趕盡殺絕,當時青葉幫那些爲我媽做事的人信息本來就是你也在車裡的,到最後你不見了,只有一個可能,你媽媽爲了保護你,自己引開了那些人的注意,特意把你留在了別的地方……”
薛舜沒有說話,整個人有些恍惚。
良久,遲辰夫看着他慘白的臉色,輕輕道:“你去休息吧。”
薛舜無言地轉過身,腳步沉重地離開了。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滿懷恨意地想自己的母親有多久,到最後,他滿懷恨意地看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這整個世界,都讓他覺得令人生厭。
可原來,一切不過是他的假想。
他的母親,從來都沒有遺棄過他,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在保護他。
走出t.s.的瞬間,外面是烈日炎炎的天,他腳步有些虛浮,突然間很想給何亦卿打個電話。
……
秦殊早晨起來的時候,頭痛欲裂。
他起身出去倒水,腦子裡面一片混沌地想頭天發生什麼事情,最後的印象是在酒吧,然後,他好像斷片兒了,那他是怎麼回來的呢?
他剛出門,蘇黎端着一杯蜂蜜水迎了上來。
“喝這個,可以醒酒的。”
他嚇了一跳,視線先是在那杯蜂蜜水上仔細打量了兩圈。
“放心。很乾淨的。”她說。
他這纔拿起來,輕輕抿,皺着眉,他不喜歡所有甜的東西,對蜂蜜一向深惡痛絕。
不過,看她這麼殷勤,他忍了。
喝完擡頭看了一眼鐘錶,乖乖,已經十點多了,好在今天沒有安排什麼重要的工作,已經是要遲到了,他索性也不急了。慢悠悠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問蘇黎,“我昨天怎麼回來的?”
“我把你給擡回來的。”
他瞟了她肚子一眼,口氣充滿鄙夷:“……就你?”
“……好吧,有人幫忙。”
“誰?”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遲辰夫。”
“那誰給我換的衣服?”
“……你說呢?”
他渾身惡寒,他跟遲辰夫就見過一次,還是之前宋子涵綁架薛舜的那一次,他看到的遲辰夫是被擔架擡出來的,渾身都是血的慘樣兒,他鬱悶道:“你讓那男人給我換衣服?”
“總不能讓你穿着昨天的衣服睡覺吧,那你睡的好麼?”
他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便強忍着不適切換話題:“他怎麼會來的?”
“誰知道,大概是秦慕說的吧?”
秦殊按了按眉心,心裡咒罵秦慕好幾遍,這樣下去,他本來覺得很安全沒人會找得到的地方所有人都能找得到了。
蘇黎摸着肚子,在他旁邊坐下,“秦律師,你爲什麼喜歡過與世隔絕的生活,你是覺得這個世界太髒了嗎?”
“我沒有與世隔絕。”
“可你在封閉自己。”她頓了頓,“你不會覺得孤獨嗎?”
他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天花板。依然頭疼,他閉上了眼睛,“你又比我好多少?不過多了個孩子而已。”
“有個孩子就不一樣啊,你要知道,孩子就是新生,就是希望啊。”她語氣誇張。
秦殊手揉着太陽穴,不理會她了。
她坐了一會兒,有點兒不甘寂寞繼續道:“而且,你昨天不是說你有喜歡的女人了嗎,去追啊,你太傲嬌了,這樣下去。小心人家被別人追走了!”
秦殊睜開眼,脣角突然勾了勾,用手比劃了不到二十公分的一段長度,“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這麼大。”
蘇黎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她盼了好久的八卦來了,秦殊這是突然間有了傾訴的慾望了,她簡直是屏息凝神地往下聽。
“我當時都已經十二歲了,我還想,原來剛生出來的孩子那麼醜。”
老少戀,很勁爆啊,她在心裡暗暗想。
秦殊手收回去按了按腦門,“好渴,我還要喝水。”
“喝什麼喝?”她鬱悶道:“說完再喝水!”
“說完了啊。”
蘇黎瞪大眼,“你這不才說了一個開頭嗎?”
“沒有然後了,你也聽到了,她出生的時候我就已經十二歲了,年齡差太大,我下不了手,所以,完了。”
她很失望,“這算什麼?你一直沒有女朋友,難道是從十二歲就開始喜歡她到現在嗎?”
“怎麼可能?”他苦笑了一下。“那時候我只覺得她皺巴巴的長得難看死了,偏偏她住隔壁,我媽還叫我多照顧她一點,那時候,我那日子過的……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長大……”
秦殊的表情很痛苦,有一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
蘇黎看着也覺得很難受,要一個重度潔癖做這些事情,真是太爲難人了,她點點頭,深沉道:“這果然是愛的力量啊。”
“愛你個頭,你抱着一個一不小心就會尿你身上的丫頭你會有感覺?我當時真是每次看到她把我房間弄得亂糟糟我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蘇黎渾然一抖,覺得生了孩子之後他這裡是妥妥的住不了了。
“那後來呢?”她問。
“後來……”他神色沉湎在往事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來她長大了,比小時候更討厭,野蠻,大大咧咧,脾氣也不好,我一直覺得女孩子就該安安靜靜的,她在我眼裡簡直連個女的都不算,就是個小屁孩,總是捅婁子,我覺得我永遠在跟着她擦屁股,可是再後來。她把簍子捅大了,我幫不了她了……”
他的語氣帶着巨大的失落感,蘇黎聽的卻有些迷糊,“她幹什麼了?”
“她給別的男人生孩子了。”
“……”
蘇黎一時語塞。
秦殊的表情看起來很悲哀,語氣淡然:“我真的很討厭她。”
蘇黎沒說話。
這表情,哪裡是討厭,分明是心疼的要死。
“她……跟那個男人結婚了嗎?”
“沒有,對方不過是逢場作戲,騙了她,她甚至不知道那男人已經結了婚,最後她不如對方有經濟能力,就連孩子也被對方搶走了。”
房子裡面安安靜靜。不可名狀的微妙壓抑感,她看着秦殊,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很久,才輕輕道:“這時候,你更應該在她身邊啊。”
“這些事情是幾年前我因爲工作回國一趟的時候才知道的,我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來不及了。”
“就是說你有很長時間不在她身邊?”
“對。”
“爲什麼?”
他手蓋住了眼睛,“那時候……我能告訴別人我對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孩子有那種想法嗎?我家裡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變態,那種想法很噁心。我以爲是一時的——我以爲,我出國了,遠離她,那種感覺就可以消散,可是我在英國聽到她生了孩子的時候,才知道,我可能真的是個變態。”
蘇黎擰眉,這故事聽的她有些揪心,難怪陸仲顏說他是個古董,他這樣死板的人,自己心裡那一關的確是很難過,可就這樣錯過……
她覺得還是有些可惜。
“秦律師,那她現在一個人?”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你還不去找她?”
“纔不要,我想到她就覺得煩,討厭的要死。”
“你不覺得你一直就只想着自己,沒有爲她想過嗎?經歷過那些事情,也許她其實很脆弱需要人陪伴呢?你以前就沒有努力過,讓別人鑽了空子,到最後把什麼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去,現在還繼續這樣原地觀望,看你在法庭上面挺威風的,原來在感情上是個膽小鬼啊。”
秦殊聞言,渾身僵硬,慢慢把手拿下來。
原來在別人看起來,整件事是這樣的嗎?
他有些恍神。
門鈴突然響起來,蘇黎愣了一下,起身去門口,在貓眼裡面瞄了一下,跟秦殊隨口說了一句:“陸警官來了。”
秦殊扶着前額坐了起來,這鬼地方真是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