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只見一羣記者將兩個人圍住。
夜晚的步行街並不是很明亮,那些記者手中的照相機閃光燈就顯得格外刺眼。
像是某個娛樂明星。
他們好像是在偷拍,卻又像是跟拍。
這時,身邊的喬蘭拉了拉安默的手。
“安默,走我們去看看。”喬蘭對整個D市都格外好奇,所以這樣的場景更加無法阻止她的好奇心。
安默佇立在原地。
她的目光投向所有人聚集的焦點。不經意間,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半張臉,他很高,所以在人羣中很容易被注意到。
這一秒,安默竟也有種沈之承看向她的錯覺。
有那麼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心臟漏了一拍。
呼吸有些快。她轉身,胡亂找了一個藉口道:“要不我們現在去喝杯咖啡怎麼樣?”
沒有迴應。
停頓了幾秒,她轉身,這才發小喬蘭已經走入了那擁擠的人羣。
這個時候的安默哪裡會知道,其實喬蘭滿腦子的煩惱,指向找些新鮮的事物,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罷了。
看着喬蘭在人羣中漸漸消失的背影,安默終於不放心。
她無奈,快步走了過去……
她越走越近,漸漸地,她終於聽到了記者和主角的對話。
“沈先生,請問您現在是確定了和何小姐的關係嗎?”這個時候傳來一個八卦記者的聲音。
“是,我們已經確定了。”男人毫不猶豫的回答。
“恭喜二位啊,沈家和何家合併以後,那麼以後就是無敵了。”
“自然,當然,我們的目標不僅僅在D市和A市。”男人說的堅定。而這種堅定,帶着得意。
他的聲音依然很有磁性,但是這樣的聲音穿入安默的鼓膜,痛的像被刺了一樣。
安默的身子僵在遠處。
如果說,電視裡的報道可以認爲是以訛傳訛,可是這些話現在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親耳聽到,那麼她確定,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沈之承竟然已經和何雪薇在一起。
難道他真的忘了這個女人曾經對他的傷害?
沈之承,他瘋了嗎?
還是說,他作爲一個商人,本來就是利益第一的?
何雪薇可以給他擴張商業版圖,而她安默能給什麼?
她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她便地下了頭。轉身。
她不想這個時候被沈之承看到。因爲這個樣子的她,在沈之承的眼裡已經是個大傻瓜!
“安默,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耳邊再次響起喬蘭的聲音。
安默微微擡起了頭。
她沒有說話,而是拉進喬蘭的手腕,快步的朝着反方向走去。
身後依然傳來隱隱的聲音。
“那麼,請問沈先生和何小姐二位是好事將近嗎?”
“是,我和之承會在一個月後舉行婚禮。我想,這場婚禮應該是近三十年來,最盛大的的婚禮吧。”
何雪薇得意的聲音依然在繼續。
安默聽着,覺得諷刺無比。
所謂的渣男和賤女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
安默拉着喬蘭走進了一家咖啡廳。
兩個人落座,安默要了一杯意式咖啡。
坐在椅子上的她還是心緒沉沉。她不是已經放下了嗎?可是爲什麼,在看到這樣場景的時候,心裡會有那麼多的不甘心?
沈之承是壞男人對不對?一個不分原則的壞男人對不對?所以,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留戀的?
“安默,你怎麼走的那麼快,我看剛纔那個男人挺帥的。你對帥哥不感興趣?”喬蘭因爲剛剛到D市,加之和安默認識也不太久,所以並不知道安默和沈之承只見的關係。
安默擡頭,注視了喬蘭的眸子幾秒,最後僵硬的笑了笑。
她搖搖頭,卻什麼也沒有說。
喬蘭以爲安默完全不感興趣,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雖然長得可以,但是我覺得完全配不上那個男人。而且……”
喬蘭說着,放緩了語速,“而且……我確定,這個女人有精神病。”
“是麼?”安默假裝不經意地說着。可是,她卻不相信喬蘭的話。
“怎麼看出來的?”她問。
喬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只是憑藉感覺吧,當然我並不是專業的精神病醫生,要說專業,那是席言……”
只是,話到了這裡全都卡主了。
也許連着喬蘭自己都不知道,在自己說出“席言”兩個字的時候,自己所假裝的出來的樂觀和開心,全都敗的潰不成軍。所有的血液,像是在這一刻凝固一樣。
她不再說話,安默也選擇了沉默。
兩個人坐在窗邊,喝着咖啡,各有心事,各自在逃避。
就在這時,安默的手機響起。
是程俊堯的電話。
她拿起手機,忽的想起自己要在程俊堯面前說服留下喬蘭工作的話,於是便對面前的喬蘭道:“我去上個洗手間。”
“好。”
安默特意找了一個樓上的洗手間。
關上門,她接通了程俊堯的電話。
“默默,最近好嗎?”此刻是紐約的早上,程俊堯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很好。”其實她不好。
“什麼時候回來。”男人問。他的聲音很急切,曾經溫潤的程俊堯從來不曾這樣過。
似乎,她還能從電話裡聽到男人沉重的喘氣聲。
很焦躁。
“學長,你還好嗎?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她擔心他,可是她忽然有點怕面對男人,尤其是懷有情愫的男人。
她知道他的好,可是時間越久,愧疚和自責的心,常常將她逼的喘不過氣來。她很壞,對不對?
“那麼告訴我,繼續留在D市還要做什麼?難道和沈之承藕斷絲連?”程俊堯的話顯得更加急切。
“不是,我只是想多照顧照顧媽媽。”
“媽媽?她有伯父照顧,有那麼多傭人,足夠了。”他不再有耐心。
“可是……”
“別可是了,默默,趕緊回來吧。我……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程俊堯十分艱難,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明天回程的機票我已經給你買好了。”
安默沉思了幾秒。
“好,我聽你的。”事到如今,她若是再拒絕,似乎真的不近人情。
“對了,學長,我想和你說說關於喬……”
她正想說,可是電話卻掛斷了。
聽着電話裡“嘟嘟”的忙音,安默搖搖頭,想着也許到了紐約見面說會更加合適。
再次走向咖啡桌的時候,安默下意識地從遠處看着喬蘭。
此刻的喬蘭正在對着窗戶發呆,她這個樣子,和剛纔聊天的樣子很是不一樣。
她看上去很憂鬱。
也對,因爲安默她失去了工作,哪裡會不憂鬱呢?
安默很歉意,想到這裡,她可以在手機日曆上輸入了幾個字:希望學長能夠留住喬蘭的工作。幾個字保存,並二十幾個小時後的提醒。
那個時候,正好是她剛剛到達紐約的時候。
……
安默和喬蘭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因爲安默今天沒有開車,兩個人便攔了一輛出租車。
夜半,車子開得並不快。
許是大路依然堵車嚴重,司機便找了一條小道。
這條道路左右都是待拆遷的房子,安默看着場景有些熟悉,這纔想起了,這條道路,自己也曾走過。
往事歷歷在目……
“咔”的一聲,就在半路的時候,車子停住了。
“怎麼了?”安默下意識地後背一涼,難道會再次發生當年的事情,被幾個綁匪圍在這裡嗎?
司機嘆了口氣,“車子拋錨,稍等。”
原來不是。
司機下車,打開了引擎蓋。
安默和喬蘭就這樣安靜的坐在車廂裡。
車廂很安靜,安靜的,讓人發麻……
“安默,現在幾點了?”因爲太安靜,喬蘭隨意找了個話題。
安默聽得出來,喬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下意識地在顫抖。
“十二點。”
“嗯,紐約也快中午了……”
“你喜歡在丹尼爾診所工作嗎?”安默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問喬蘭。
“我想,在紐約的婦產科醫生,沒有人不想進入丹尼爾診所的。”喬蘭感嘆道,“而且,能夠成爲丹尼爾先生最年前的助手,是我的榮幸。我母親曾經還爲這件事情驕傲過……要知道,她向來是很少表揚人的。”
喬蘭說的雲淡風輕,可是隻有安默知道,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多心酸。
如果她沒有聽到喬蘭打電話的那些話,她也許會信,可是現在不會了。
她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幫助喬蘭。她救過那個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一命,所以她幫她,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砰”的一聲。
安靜的空氣中忽然想起一個玻璃碎裂的聲音。
安默猛地挺直後背。
擡頭的一瞬間,卻見出租車的擋風玻璃錢已經血流一片。
司機的身子,已經趴在了引擎蓋上。
安默慌了。她連忙拍打喬蘭的肩膀。
“快!快走!”
她確定,他們一定是半路遇上劫匪了。
可是,就在她們打開車門的一瞬間,五六個壯漢將他們團團圍住。
他們的手裡拿着刀具。
“你們想幹什麼?”安默的身子護着喬蘭,下意識的往後退。
“要你命!”
安默的後背涼颼颼的,可是她依然保持鎮定,“呵,這裡周圍都是監控,你們也沒有蒙面,你以爲警察抓不到你們?”
歹徒狂笑。
“監控?這裡的監控全被我們切斷了。告訴你,這個地方,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們說這,一步步朝着安默靠近。
“你們想要什麼?”安默顫抖着雙手,將自己手中的包遞給歹徒,“你要錢我都可以給你,如果不夠,我可以給你開支票。”
歹徒搖搖頭。
“我們已經拿到夠多的了。”他們的身子越來越近。昏暗的光線下,幾個歹徒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很壓抑,這種壓抑感讓安默明白,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去對抗。
“誰給你們的?”是何雪薇嗎?她知道何雪薇從來都不想放過她。
“不是。”
“那是誰?”
“沈之承,沈先生。”歹徒的話,字字清晰
“沈之承!”安默懵了。
“爲什麼?”她覺得這些歹徒說的一定是假話。
“因爲沈先生說,你讓他失去了很重要的能力,所以他讓你不得好死!”
安默腦袋嗡的一聲。
沒想到,這些歹徒連沈之承生育能力的秘密也知道。難道,真的是沈之承的命令嗎?
“我不信。”她斬釘截鐵。
即便她和沈之承之間已經成了陌生人,可是她沒有忘記分別時他對她說的話,他們要一起說服暖暖,讓她叫沈之承“爸爸”的,不是嗎?
歹徒搖搖頭,冷笑,“安默小姐,垂死掙扎是沒有用的。對了,忘記告訴你,沈先生讓我告訴你,何雪薇小姐很早就有了他的孩子,現在已經很大了,所以,繼承家業,就不勞煩你的孩子了。
安默小姐,黃泉路再見!”
安默的手緊緊地攥緊拳頭。
“是麼,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她一邊說着,一邊對身後的喬蘭輕聲道:“快走。”
“啪”的一聲,喬蘭的手機卻被一個歹徒重重拍落在地上。
“臭娘們,想報警。死了這條心吧!”歹徒說完,拿起刀子朝安默坎去。
“安默小心!”卻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只見喬蘭順勢拉回安默,而她的後背卻被歹徒重重地砍了一刀。
鑽心的疼痛,可喬蘭卻咬着牙齒。
鮮血四濺!
這些歹徒像是聞到了興奮劑一樣,開始瘋狂的迫害面前的兩個女人。
安默多少學過一點拳腳,和那些歹徒搏鬥多少還能延長一點時間,其實就在歹徒和喬蘭說話的時候,安默的也已經偷偷按下了報警電話。
可今天來的那些歹徒並不是花拳繡腿,他們是學過功夫的。
她拼死掙脫,可是最後,卻陷入了一片黑暗。
身體如同墜入了一個無邊的黑洞,是她要死了嗎?
是沈之承真的要害她嗎?如果是,那麼真希望她能在地獄早點見到他……
……
安默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一片雪白。
只是,腦海天旋地轉。無奈,她只能再次閉上眼睛。
“小默?感覺怎麼樣?”耳邊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唐越清。
“還好。”嗓子乾澀,說話的時候很痛。
“我還活着,對嗎?爸爸。”
“是。”唐越清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她頓了一下,搖搖頭。
她能說沈之承嗎?她已經對她失望透頂,她不想提起這個男人了。
她不再說話,唐越清也選擇無言。
“對了,喬蘭怎麼樣?”
“她身體器官多處受了傷,醫生說應該會安排明天做手術。”
“嗯。”活着就好。
“小默,你明天也要做手術。”
“是麼?我哪裡受了傷?”她現在毫無知覺。
“你的頭部有淤血,醫生說要給你做個手術。”
“放心,我沒事。”
“但是,醫生說這個手術也許有一個風險。”唐越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很艱難。
“什麼風險?”
顧溪溪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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