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的腦袋“嗡”的一聲。
此刻，呼吸斷了。
她全身冰冷的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直到理智迴歸的一瞬間，她的手放開了門把手，因爲她害怕自己握得太緊而被男人看穿了心事。
“我可真是小看了你，安默！你應該知道，對我撒謊的後果是什麼？”
她知道，她全都知道。
可是，這樣自問自答的回答有意義麼？
“何雪薇……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她失魂落魄，因爲她無法面對這個結果。
“她叫什麼名字？”他不屑又嗤笑地問她。
可天知道，這句話對於此刻的安默來說，卻是最大的恩賜。
原來他不知道她的女兒叫暖暖。何雪薇還沒有告訴他名字！
“她……沒有名字。”她轉過身子，認真的看着他。
“你這句謊話，很假。”他一如往常的高高在上，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一隻即將被他捏死的螞蟻一樣。
“她死了，引產的時候就死了。難道你不知道麼？”她裝作一副質問的樣子嗤笑他。即便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腸冷漠，毫不會在乎。
沈之承將手中已經燃盡的香菸扔到了一邊的水杯裡，很快空氣裡發出呲呲的響聲。
他起身，一步步逼近這個女人。
“你在說謊？”這個男人的心思細密到可怕。
安默的呼吸變得更緊。
“你沈先生神通廣大，什麼事情能夠躲過你的眼睛。這個孩子要是真的還活着，就已經五歲了，你覺得我瞞得過你五年嗎？”她學着他的樣子咄咄逼人，她甚至發現，原來人在說謊的時候還會有快意。
“也許她在天堂看着你，看着你這個殺人兇手。而且這個殺人兇手，還是她的父親！”她噙着淚水補充了一句，“沈之承，她是不是很無辜很可憐，她做錯了什麼，要讓她的親生父親這樣對她？”
“住口！”
“呵，你在心虛？”她笑他無情。
“砰”的一聲，男人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滾！”
壓抑的空氣裡，他不再給她一絲反駁的餘地。
安默走出了臥室，她躲進了衛生間。
此刻腦海裡不斷地重複着何雪薇的那句話：安默，你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
對！何雪薇說的沒錯。
因爲遇到一個從來都不尊重遊戲規則的對手，那麼從進入遊戲的那一刻，她安默就輸了！
……
今晚的沈之承沒有要她。安默求之不得。
可即便如此，她的腿腳都已經沒有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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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過度緊張，安默的腦袋很脹。
沈之承已經走後，她給胡佳佳打了一個電話。好在胡佳佳告訴她，暖暖正在她的身邊睡着。
安默鬆了一口氣。
她關了燈，坐在書桌前看着窗外的一片夜色，一夜未眠。
何雪薇已經行動。可她到底應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爲了暖暖的安全交出小睿嗎？
……
第二天，她果然等到了何雪薇的電話。
“怎麼樣？你女兒被之承惦記着的感覺很不錯吧？”不出意料，何雪薇很得意。
“我們不是說好一週嗎？你這樣不遵守約定，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臭事告訴沈之承？”她其實知道何雪薇的企圖，何雪薇是想恐嚇她，她知道。
“安默，你應該感謝我沒有把你女兒的名字告訴之承。”
“抱歉，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好人，因爲你這個樣子只會讓人作嘔。”
“是麼？讓你難受了？對，我就是喜歡看着你不舒服。”也只有無恥的人，纔會說出這樣的話。
安默忽的沉默。
深呼吸一口氣，她對電話那頭的何雪薇緩緩道：“你不用再費盡心思逼我了，五天後我自然會交出小睿，你好好準備你的婚禮。祝你們百年好合！”同歸於盡！
只是最後四個字，安默不會說出口。因爲她知道，報復從來都不是掛在嘴邊的。
何雪薇愣了一下，她似乎沒有想到安默會變得這麼主動，而她不再防抗的樣子，甚至讓她有些不適應。
“你是說，你確定會在五天後把小睿交到沈宅？”
“需要我給你寫字據嗎？”
“不……用不着。反正你也鬥不過我。”何雪薇說完這句話，快速地掛下了電話。
只是安默不知道，現在的何雪薇其實是心虛的。她不會告訴安默，其實五天後舉行的，根本不是婚禮，而是一場訂婚宴。
不會有哪個豪門會倉促地舉行一場婚禮，這很丟臉。
所以越是這樣，何雪薇就越心急。
她能感覺到這段時間的沈之承變得比以前冷漠。
以前的他還會定期送一些禮物，偶爾詢問她的健康狀況，可是現在呢？他來沈宅的次數越來越少，而去公寓的次數卻越來越多。
即便她知道這個男人恨透了安默，她還是覺得不心安。
可即便沈家安排的只是訂婚宴，何雪薇也派人通知了所有媒體。
她堅信，只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之承的未婚妻，那麼沈家到時候就不會有不娶她的道理。而那個時候，她幾乎就成了名正言順的沈太太。
就算沈之承以後愛上了別人，也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的地位。
她覺得這場戰爭，她提前取得了勝利！
……
公寓裡，安默也放下了電話。
她昨天想了一夜，最後想到的辦法還是妥協——她選擇把小睿交給沈宅。
只是這種妥協並不意味着她選擇退讓。
等有一天自己足夠強大，她會拿着一張DNA檢驗報告，名正言順的抱回他的孩子。
只是，還不是現在。
她看了看時間，九點——想來，那個地方應該是上班了。
她撥通了《超腦力》欄目組的電話。
電話聲篤篤篤地想着，她的腦海裡也盤算着自己的計劃。
安默不會傻到不給自己和小睿留後路：孩子可以交給沈家，但是她必須在最快時間讓小睿得到最大的關注。因爲孩子在獲得了足夠的社會關注後，任何人都不會對他輕舉妄動。
而何雪薇也不敢隨意地虐待小睿，因爲一旦被扒出，她這個所謂的孩子的母親，便是第一嫌疑人。
眼下讓小睿參加《超腦力》節目，是安默想到的最快讓小睿獲得關注度的方式。
這是一檔腦力競賽節目，她上次就在節目上看到過自閉症選手表現出色，而她自信她的兒子也不差。
更巧合的是，這個腦力節目正好會在明天舉辦一次微博上的大型直播——所以，小睿必須上場。
只是撥了很久，《超腦力》節目組的報名電話一直沒有打通。
“安小姐，你還好嗎？”身後傳來童姨關切的聲音，“我看你情緒不是很好。”
顯然，童姨剛纔聽到了安默和何雪薇的爭吵。
安默知道，其實這些天來，童姨對於她和沈之承，還有何雪薇三個人之間的事情瞭如指掌，只是她沒有說。
她想着，童姨應該是知道了她和小睿之間的關係。更何況，童姨和程俊堯之間的關係這麼親密。
她再一次很好奇，這個童姨到底是什麼人？
“童姨，電話你都聽到了吧？”事到如今，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更何況，她剛纔就在客廳裡打電話。
童姨嘆了口氣，“安小姐，如果小少爺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那該有多好。畢竟母親和孩子之間的愛，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安默愣住了。
即便她剛纔猜到了童姨的想法，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童姨會這麼直白的把小睿和自己的關係說出口。
她尷尬地笑笑，“你很早就知道？”
“直覺吧。”童姨笑的溫柔，笑的沒有任何敵意，“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先生說你們之間的關係。”
“謝謝。”安默向童姨點點頭。只是不知怎的，心裡很空。
就在這時，安默的手機響起。
她拿起一看，正是剛纔撥出的的《超腦力》欄目組的電話。
“你好，你剛纔打我們電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很着急。
“對，我想給一個小朋友報名。他叫……”
“哦，那你快點過來吧，能審掉我就儘快給你審掉。”這種直播節目爲了防止出現差錯，都會做一次預審。
安默沒想到對方的態度這麼着急，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便帶着童姨和小睿倒了約定的地點。
到了節目組，編導對小睿非常認可。
“這孩子確實腦力不錯，而且我相信這麼小的孩子能夠演練這麼難的算術，一定會驚爆全場。哦不對，是驚爆網絡。”編導是個憨厚的小夥，他臉上佈滿鬍渣一臉疲態。做傳媒行業的人向來很辛苦。
“謝謝。”安默鬆了一口氣。
“其實你們準備挺倉促的。雖然我們微博上是說要做一場最原生態的腦力秀，可是說到底那些出境的人都會變了花樣包裝自己，所以你們回去後要是有時間，也把孩子打扮打扮，我看這個孩子挺靈氣的，說不定到時候還可以成爲我們節目的顏值擔當。”
“好，我們儘量準備。”安默有些自責，小睿的穿着她是忽略了。
“那快走吧，我們今天挺忙的，待會兒還有集團的老總來視察。”編導又興奮又無奈。
“好，明天我們早點到。”她說完，便轉身離去。
三個人走出了大樓。只是在路過大廳門口的時候，安默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此刻這個背影被一大羣人簇擁着。
安默奇怪，沈之承爲什麼會來這裡？
不過很快她搖了搖頭。
她現在哪裡還有時間去理會這個男人。眼下小睿的時間很緊張，正如那位編導所說，她必須好好給小睿包裝。
下午的時候，三個人去了商場，安默給小睿重新挑選了衣服。
她給孩子選了一套兒童款的深藍色英倫系西裝。換上衣服的小睿立馬變了模樣。不再是原來穿着灰色衣服暗淡的樣子，現在的他在任何一個地方就像一個耀眼的星星。
安默忽然看着小睿出了神。
她不得不承認，小睿太像沈之承。尤其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此刻往事像洪水一樣翻涌在安默的腦海，很痛。
可她還是笑笑抱起了孩子。
她想着，有一天她帶着小睿離開的時候，沈之承將不會和他們有任何關係。
……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只是今天的小睿變得很興奮，也許是因爲在其他人面前演算過算術，所以回到公寓以後，小睿還是拉着童姨要求繼續算。
孩子不會說話，只會拿着一支筆哇哇直叫。
童姨無奈地搖搖頭。
“童姨我看你累了，要不今天我來吧。”安默拿出了算數卡，已經坐到了小睿的對面。
“那就辛苦安小姐了。”童姨在安默面前永遠像一個慈愛的長輩，但同時也保持着主僕之間的禮貌。
安默感激地想童姨點點頭，下一秒便被小睿拉着做算術。
現在的小睿能快速完成四位數乘法、除法。甚至今天在編導面前，還演示了複雜的開根號。
安默很欣慰。正如一句話所說的，上帝爲你關上了一扇門，便打開了一扇窗。
“他爲什麼還沒有睡？”身後忽然響起冷冽的聲音。
回過神的安默知道，沈之承來了。
她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十點。不過這個時間點，比平日裡的沈之承早了很多。
她回頭看着他，有那麼一秒鐘，她覺得這個男人多餘的厲害。
“孩子不是機器，不是你要求他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的。他現在還玩的很開心，別來打擾他。”連安默自己也沒有料到，今天的她忽然變得很大膽。她想了想，也許是因爲自己已經盤算好保護小睿的計劃吧。
“我看到你今天去了傳媒大廈，你去哪裡做什麼？還帶着小睿。”
原來那個時候，沈之承就已經看到了他們。
“只是去散散心，沒做什麼。”她的心忽然砰砰直跳，她本能的想隱瞞這個男人，甚至希望自己的所有生活都不被這個男人知道。
“以爲我傻？”他卻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居高臨下，“別帶着小睿出鏡，那很丟臉。”
在沈之承眼裡，小睿的自閉症永遠是沈家的污點。
“放心，我不會。”她撒了一個謊。不知怎的安默的心裡酸的厲害，她想着，也許是聽到沈之承“丟臉”兩個字吧。
她知道在他心裡，小睿就是不恥的。可越是這樣，安默就越想證明她孩子的出色。
“嗯，把孩子抱到房間，你去洗澡。”他已經站起了身子，在滿足自己身體渴望的方面，沈之承向來都很直白。
“抱歉，今天我不方便。”她看也不看他，直接拒絕了這個男人。
“理由？”可他覺得是她在騙她。
“你說呢？”她反問她。
反正小睿在幾天後就要離開，她也會離開這個公寓，她還有什麼理由怕他。
身後的沈之承陷入了沉默。
他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喝完後便離開了公寓。
想來，應該是憤怒無處發泄吧。
……
第二天，安默早早起了牀。
她給小睿梳洗整理一番後，便來到了傳媒大廈。之前約定的時間，就是在這個地方進行微博直播。
直播間內一片忙碌。
上午十點，直播準時開始。
因爲是一個腦力比賽，所以來參賽的選手基本都是腦力界的翹楚。安默原本有些擔心小睿，可是沒想到在孩子出場後，立馬獲得了關注。
網友紛紛。
“這個孩子長得也太好看了，簡直媲美三小隻，我是她的阿姨粉。”
“沈睿，你就是現實中的雨人，加油。”
“寶貝棒棒噠，以後要代表咱們國家打敗外國選手哦，看好你。”
“……”
安默想過小睿會受到關注，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孩子會這麼受歡迎。
直播結束以後，那憨憨的編導興沖沖的跑到安默面前。
“安小姐，您兒子實在是太棒了。”
“他不是我兒子。我只是受朋友所託。”其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默是不情願的。不過還好，小睿不就是入她預想般的，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麼？
“原來是這樣。因爲今天的效果實在是太好，明天我們還有一場嘉賓賽。安小姐能否告知沈睿的父母，讓他來參加明天的比賽？”
“他願意。”她就是孩子的母親，她當然求之不得。
“那最好，不過時間是改在晚上七點，地點改在一號演播大廳。”
“會有很多現場觀衆麼？”
“對，不過對我們節目組來說其實壓力很大，畢竟要承擔很大的風險。”編導說的沒錯，其實這種腦力節目，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可是在這個快餐文化的時代，速度就以爲着金錢，如果能夠早早播出，那麼就不會被其他人模仿，流量也不會那麼快的被其他雷同節目搶去。
“嗯，你放心小睿，他只要一算算術就會很乖。”她化解了編導的擔憂。
“那最好。”
……
回到公寓，安默打開“宜書漫畫”的微博，將剛剛“超腦力”節目組官方微博的中關於小睿的講解轉載了過來。
由於“宜書漫畫”這個微博現在已經有一百多萬粉絲，加之小睿在今天的《超腦力》節目中表現出色。於是很快，“雨人沈睿”四個字迅速成爲了微博熱搜。而下一個熱搜便是“宜書漫畫”。兩個熱詞被捆綁在了一起
可是即便是這樣，安默多少還是擔心的。
網絡社會，再大的新聞都會向一陣風一樣吹過去，所以她必須想個辦法，讓小睿獲得粉絲的持續關注，只有這樣小睿纔是安全的。
安默不是沒有想過給小睿註冊獨立的微博賬號，可是這樣做的話，就會被沈家人發現她的真實企圖。
她必須找一個不被發現的影子，持續曝光小睿。
還有四天，時間已經非常緊張了。
這一夜，安默是在凌晨一點睡下的。
朦朦朧朧中，她又聽到了廚房裡傳來的聲音。她知道是沈之承，她不想理他。
反正自己就快要走了，眼不見爲淨。
“出去。煮麪。”可是她沒想到，沈之承在五分鐘後走到了她的牀邊。語氣還是和上次一樣，冷冽又挫敗。
安默本想拒絕，可是忽然想到什麼，她披上了衣服，和沈之承一起走到了廚房。
和之前一樣，男人還是等在餐廳，安默則在廚房裡煮麪。
他悄無聲息。
她欲言又止。
“把面煮的像上次一樣。”空氣裡忽然想起男人的聲音。像命令。
安默也沒回答，往鍋裡多加了一點水，等煮開後調成了小火。
她走到了餐廳，坐到了男人的對面。
“你不煮麪？”男人好奇問。
“煤氣竈還在燒。”她看着他，話裡有話。而且變得大膽。
“爲什麼不去守着？”顯然，他不喜歡她出現在自己面前。
安默輕笑，搖搖頭。今晚，她少有的如釋重負。
“我們談談？”她問他。
他沒有回答。她也不介意。
“沈之承，何雪薇……她不適合你。”這句話在安默進廚房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既然何雪薇喜歡出爾反爾，所以她爲什麼不主動出擊。她現在有一半的勝算——利用媒體的關注度保護小睿，甚至在她離開公寓後，完全可以選擇帶着暖暖逃離D市。
所以，她爲什麼要逃過這麼好的報復機會？
“什麼意思？”很奇怪，今天的男人卻忽然接下來安默的話，即便着其中是滿滿的怒意。
“我是說……你真的瞭解何雪薇嗎？”瞭解她其實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瞞着你出軌嗎？
安默幸災樂禍沈之承被戴帽子，可是她也希望何雪薇永遠成不了沈太太。
對峙，本來就不是你來我往麼？
沈之承卻忽的輕笑了起來，在這個昏黃幽靜的餐廳，顯得格外詭異。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合適？”他覺得是這個女人主動黏上了他。呵，真賤！
“抱歉，我說過我對你沒興趣。”她怎麼能不明白這個男人的態度。每當沈之承說出這種話語的時候，就代表安默之後說出來的話，都是錯的。
“那你是在嫉妒雪薇？”
“不，我沒有。”她不是嫉妒，她是恨。
“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娶她，我祝你們幸福！”這句話，她說得很違心。
如果她要下地獄，那麼她一定會抓住何雪薇這個女人的手。
心狠手辣，不守承諾——這些都是何雪薇教給她的。
她已經不是一個好人。
呵，她何必是！
很快，空氣中陷入了沉默。
“面。”男人忽然叫醒她。
安默這纔回過了神。
下一秒，她便朝着廚房走去。
很奇怪，這次的面煮的特別爛，可是沈之承卻吃的一乾二淨。
安默想着，這個男人的癖好可真奇怪。
“我去睡了。”她已經起身，朝着臥室走去。
“去樓下藥房給我去買胃藥。”男人叫住她，然後給了她一個空盒子。
原來他有胃病，所以才喜歡吃軟糯的東西。
“爲什麼你自己不去？”她似乎在反駁他這件事情上，上了癮。也許，真的是因爲壓抑了太久吧。
“不去買就給我現在滾蛋！”
還是俗套的話，可是卻對安默太有作用。
安默沒有辦法，只得拿着空盒子去樓下藥店買藥。
她恨這個男人，所以在買藥的時候，很不得給藥片換成毒藥。可是轉念一想，她覺得不值更覺得天真，她安默纔不會爲一個不值得她付出的男人，背上殺人兇手的罪名。
更何況，她以後還要撫養兩個孩子。
……
第二天，安默照樣起的很早，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沈之承昨晚沒有離開。
“你可以去上班了。”她走出臥室的時候，對着睡在沙發上的人說了一聲。她在趕走他。
“不舒服，今天不去了。”看來是男人還胃疼，所以告假。
原來沈之承也有弱點。
安默幸災樂禍。
她也不理他。關上門自顧自照顧小睿，而更讓她意外的是，今天還收到了程俊堯的信息。
“新澤西的秋景很美，希望下次能帶着你一起來。”
安默的心揪了一下。她想了想，最後給程俊堯發了一個信息：“我今天帶着小睿上大型直播，小睿的進步非常快。”
她在轉移話題。
因爲她知道，負罪感的愛情終究會讓彼此行走的很累。
這很自私，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壞人。
很快，程俊堯也回了信息：“我知道你會做的很好，安默，我爲你驕傲。”
“謝謝你的鼓勵。保重。”最後兩個字，就像是離別。
……
一整個白天，安默和童姨兩個人爲小睿今晚的出鏡忙前忙後，而沈之承則一直在臥室裡，從未出門。
他這種無聲無息的樣子，安默倒是更希望他已經死了。
下午三點，安默準備出門。
因爲晚上直播的地方是演播廳，所以必須有一個人在後臺。童姨主動提出要陪小睿在後臺，她像是看懂了安默的樣子。因爲後臺說不定也有采訪，安默不喜歡出現在鏡頭前。
正跨出大門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了冷冽又沙啞的聲音：“你們去哪裡？”
“去散心。”安默淡然的恢復了沈之承。
“你們去上節目？”他眯着眼看着安默。
“你誤會了。”
“呵，誤會？我要是誤會，小睿的手裡爲什麼會有傳媒大廈的通行證？”安默當然不會知道，沈之承就是這個傳媒大廈的老闆。
“對，我們就是去參加節目，要不一起？”她知道她會回絕，因爲薄情的人從來不會對《超腦力》這種溫情的節目感興趣。
“你說呢？”他卻盯了安默一眼，像是防賊一樣看着她。
“在樓下等我。”他已經轉身，下一秒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
……
演播廳的直播照常開始。童姨就陪着小睿在後臺。
安默在觀衆席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坐了下來，而這一次，沈之承也像防賊一樣坐在了她的身邊。
他的腿很長，侷促的位置對他來說根本不合適。
“沈先生，其實你坐在這裡很尷尬，還是回去吧。”她在他面前已經肆無忌憚。
“這座樓都是我的，要趕，也是我趕你走。”他狠狠地看着她，不再說話。
安默也無所謂，下一秒便將目光投在了舞臺上。
很慶幸，小睿今天的表現非常成功，而且還贏得了一個不小的獎項。更重要的是，主持人說話特別煽情，在說道小睿是自閉症孩子的時候，連着安默的眼眶都是溼潤的。
下意識的，她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她很好奇在這麼感人的時候，這個冷血的男人會有什麼反應。
只是她沒想到，就在她扭頭的一瞬，他也注視到了她。
“有問題？”他嫌棄的問。
“沒問題。”她纔不在乎這個男人。
節目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回來的車上，小睿已經躺在童姨的懷裡睡着。
而安默這刷着手機微博，小心地用“宜書漫畫”這個微博賬號繼續給小睿刷關注度。很快，新轉發的圍脖下面，已經有五六百條的留言。
“你在幹什麼？”一邊的男人忽然問。
“沒什麼，就會看看微博。”安默很快收起了手機。
“別讓我知道你圖謀不軌，否則你應該清楚，你會有什麼後果。”他還是一如往常的威脅她。
安默聳聳肩，也不回答。
她討厭這種自以爲是的男人，後果？也許過幾天她就逃之夭夭了呢？
……
安默第二天醒來，第一時間便去刷微博。她確定，小睿今天一定可以再次被關注。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打開微博的一瞬，跳出來的卻是一張照片——照片上光線昏暗，可一男一女卻表現親熱，女人像是在親吻男人。
而這個女人就是她，男人就是沈之承。
其實這張照片就是昨天他們在觀衆席的照片，他們根本沒有發生什麼，可是這張照片就是用拍攝角度的方式，製造了他們請問的假象。
安默的心裡慌了。
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識地繼續刷着微博，只見“D市豪門狗血戀情上演”、“陌生女人逼供D市首富”、“沈之承生活作風糜爛，深夜約會陌生女人。”
……
幾乎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安默。
而微博下面，有很多人開始深扒安默的信息，而另一邊，則是同情何雪薇，還有對沈家的一片罵聲。
安默慌了，她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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