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思妍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她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卻發現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原來她還活着、轉過頭看到賀西風坐在牀邊,一臉疲憊與哀傷、他看到方思妍醒過來,慌忙說:“妍妍,你醒了、餓不餓?身體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方思妍別過頭去,不願理他、儘管看到了他眼裡佈滿的血絲,儘管看出了他的痛苦、卻還是想起了自己那個未成形的孩子間接地被他害死、想到這裡,都覺得不能原諒他、賀西風說:“妍妍,我知道你恨我,怪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狀況呢、我何嘗不想要個孩子、只是你的身體不允許、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心理有負擔,卻沒想到這隱瞞害了你、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別再生氣了好不好?”方思妍的心一點一點被痛苦蔓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她從來都知道、她以爲她隱瞞的很好,可以不被賀西風發現。卻沒想到賀西風已經知道了,而且是因爲她的身體纔不要這個孩子、後悔,悲傷,痛苦,各種滋味夾雜在一起,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她別過頭去,任淚水肆意劃落、賀西風只是緊緊握着她的手:“妍妍,別哭,是我的錯、別哭、”
醫生說方思妍全身多處骨折,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奇蹟了、需要在牀上躺半年休養、賀西風放心不下把方思妍一個人丟在家裡,索性辭了工作、在家專心照顧她、方思妍聽到賀西風說把工作辭了的時候,驚訝的說:“那我們怎麼生活呀?你怎麼養我啊?”賀西風笑笑,寵溺的摸下她的頭髮:“傻丫頭,你看我像是個窮人的樣子嗎?從前我怎麼養你現在照樣怎麼養你。等你好了我再去上班、天天陪着你不好嗎?還是開始嫌棄我這個糟老頭了?”方思妍笑了:“怎麼會?你纔不老、”她想,其
實沒有孩子也可以的、他們在一起之前有這麼多的阻礙,不是照樣也在一起了嗎?這點風波怎麼會影響他們的感情呢?
直到半年後,方思妍能夠行動自如、在小區的樓下,看到賀西風抱着鄰居家的孩子,彷彿抱着世間最最珍貴的珍寶、寵溺與喜愛溢於言表、方思妍心裡一疼,才明白其實賀西風是那麼喜歡孩子、只是怕觸及她的傷口,從來不在她面前提及這個話題、
日子一直平靜而幸福、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方思妍下樓去買菜,看到那個女人時身體一僵,那個和賀西風即將談婚論嫁卻後來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女人、她叫葉瓊、她依舊是那樣綿綿的溫柔的語調:“思妍,我找了你們好久、”方思妍遲疑的,心裡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卻依舊勉強自持,終於擠出了一個微笑:“跟我去樓上坐吧、”葉瓊卻沒有上去的意思,只是語氣平靜,溫軟綿綿的說:“幫我叫上西風,一起去我家吧、我想帶你們見一個人、”方思妍淡淡道:“我陪你去,西風他很忙、”葉瓊卻無比輕蔑的笑了:“是嗎?我相信這個人他一定很想見、”終究還是給賀西風打了電話,方思妍揣揣不安、賀西風看出了方思妍的不安、:“妍妍,我看你臉色不好,留在家裡休息吧、”方思妍說:“不用,我沒事,我要陪着你、”葉瓊走在前面,賀西風緊緊握着方思妍的手、坐上一輛出租車,三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終於到了一個小區、周圍風景看起來不錯,樓房風格也是精緻淡雅、下了車,看到一棟二層樓房、葉瓊帶着他們走上去,到了二樓最右側的那間,打開了門、屋裡是一個老婆婆在哄一個小孩、小孩看到葉瓊回來,高興的叫:“媽媽”口齒還不是很清晰,走路也有點蹣跚、顯然,這個孩子最多一歲、當方思妍看到這個孩子漂亮的小臉蛋時
,只覺得腦袋轟地一聲,這個小男孩,長了一張和賀西風極度相似的臉、再推算一下葉瓊和賀西風在一起的時間,剛好對得上、再回頭看賀西風,他顯然也猜到了、一張臉頓時煞白,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欣喜、他顫抖的伸出雙手,那孩子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叫着爸爸、這大概就是血濃於水的緣故吧、他們一家團聚,外人只有她一個、方思妍慢慢走出了屋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瓊站在了她的身後、那溫柔的臉龐看似充滿柔情,此刻說出的話卻涼薄如水,句句寒意逼人:“思妍,你輸了、看到剛纔西風的表情了嗎?他看重親情重於一切、而你,沒有你以爲的那麼重要、”方思妍只覺得再無招架之力、卻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她看着遠方,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葉瓊的話、又似乎是聽到了,卻根本不在乎、
晚上,方思妍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夜黑漆漆的,其實什麼都望不見、她只是不想閉上眼睛、如那年,父母雙雙去世,她也和今日一樣不敢閉上眼、因爲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父母在火海里掙扎、那種畫面讓她想起來就會渾身戰慄、今夜,她更怕閉上眼睛看到那個小男孩的臉和葉瓊的冷笑,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讓她無力承受、賀西風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側過身把她擁在懷裡、他說:“別怕,妍妍,我會處理好一切,那個孩子成爲不了我們之間的阻礙、”一句話就讓方思妍瞬間流出了眼淚、她害怕失去他,這個世界雖大,但是隻有他纔是她的依靠、可是,她能夠看得出賀西風有多麼的喜歡那個孩子、如果一直和他在一起,是害了他、害他永遠不能當一個爸爸、不行,絕對不能害了他、
第二天,賀西風剛剛出門,方思妍就提上行李走了、只留下一封信給賀西風、這幾年的緣分終究是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