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凌天站在外頭,聽着裡面的動靜也不着急,直到施素容被百里雲霖一腳踹出來了,纔不得不走過去。
“雲霖,你這是在幹什麼?她是你母后。”百里凌天裝模作樣的在哪訓斥着,心裡雖然痛快於終於讓他看到了這副狗咬狗的場面,可是卻也有些疑惑百里雲霖的態度。
施素容的控制慾有多強,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不過百里雲霖很明顯是受得了的,所以就算是長期被壓制所以才導致情緒暴發,那也不是現在,更加不可能是眼前這麼個情況,可若是說,百里雲霖真的是因爲一個女人,和他口口聲聲唸叨的那個孩子的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這個做父皇的,雖然平時跟他們並沒有過什麼過多的接觸,可幾個人,都是些什麼性子,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依照百里雲霖對權勢的貪戀,別說是一個還在肚子裡沒有出生的孩子了,爲了他那位置,只要是能夠扶左他上位的,就算是讓他親手把自已兒子殺掉都可以,又怎麼會因爲一個對他什麼幫助都沒有的女人而跟施素容對着幹,甚至是還以下犯上,大打出手呢。
不過,百里凌天心裡想得清楚,卻也只是暗暗的記在心裡,並沒有打算說出來。
“得了吧,這樣的母后,本殿下還是離遠點得好,不然什麼時候本殿下的命沒了都不知道。”百里雲霖脣角一扯,滿是譏誚。
“噗……”一邊剛剛推開過來扶她的小金子的施素容,好不容易纔勉強站了起來,一耳一聽得百里雲霖這句話,一口血直接就噴了出來。
“娘娘……”小金子嚇了一跳狠的,都顧不上渾身那散架般的痛,連忙奔了過去,才避免了施素容再次被摔下去。
“皇上。”看着昏過去了的施素容,又因着還有百里凌天在,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太監,就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是昏過去了而已,帶回秀和宮去吧。”百里凌天擺擺手,那語氣風輕雲淡極了。
剛準備過來給施素容把把脈的程太醫,一聽得百里凌天這話,那往前邁的步子頓時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心裡不斷的道着幸好幸好。
他早就聽說這不僅是皇宮,就連這整個齊盛最近都不大太平,本以爲那都是那些皇子之間的事,跟他們太醫院沒有什麼關係,結果沒想到竟然遇上了這麼一遭。
看來這皇宮裡頭,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派的戰爭,是真的打響了啊。
小金子不敢有異,更不敢耽擱,得了百里凌天的令後,急忙招來兩個隨行的宮女嬤嬤把人給擡走了。
“殿下,娘娘在叫您……”
就在百里雲霖轉過頭來又準備跟百里凌天對着幹的時候,弦兒從偏殿跑了過來,一句娘娘在叫您,把百里雲霖所有心思都拉走了。
若說對施素容,百里雲霖還罵了幾句,詛了幾句,那麼對百里凌天,他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準備離開。
“站住。”百里凌天卻是突然出聲。
“父皇來本殿下這太子殿顯威風還沒顯夠麼?
”百里雲霖倒停住了腳步,可張口那話,卻十分大逆不道。
百里凌天斜了他一眼,更加冷漠:“朕沒叫你站住。”
原本正欲悄悄退離這個戰場的弦兒聽得這話,表情似乎愣了愣,待看到百里凌天正看着自已的時候,表情立馬便惶恐了。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弦兒慌慌忙忙的向百里凌天行禮,百里雲霖掃了百里凌天一眼,嗤笑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尤其是在聽到百里凌天的那句問話後,那臉上的表情便更加鄙夷。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叫璇兒。”
“弦兒?”
弦兒搖了搖頭,解釋道:“璇玉的璇,大意是一種僅次於玉的美石。”弦兒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待等到糾正完後,似乎這才發現自已說得不妥,又連忙低下頭,一臉惶恐的請罪。
那一臉的認真,嚴肅,讓百里凌天的心狠狠的被擊了一下,迅速的跟腦袋裡一直藏着的某個身影重疊。
曾記何時,那個人也是板着一張相當嚴肅的臉,糾正她的名字,跟他說,她是一塊僅次於玉的美石。
不是不願意做玉,而是覺得,石頭要比玉還要堅硬,玉很容易就被人打磨了凌角,而石頭,卻可以一直堅持自已。
見弦兒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百里凌天那張牙舞爪的威言頓時收斂不少,一臉和藹的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朕不是暴君,也不吃人,你這麼害怕幹什麼。”
“奴婢,奴婢……”弦兒聲音嚅嚅,想要說些什麼,可擡頭看着百里凌天,只見他正笑意呤呤的望着自已。
雖是已入中年,可是久處高位養出來的氣度,以及那張凌角越發分明,卻又內斂了不少的臉,一下子就讓弦兒紅了臉。
百里凌天雖身爲皇帝,但是卻一直被處處壓制,這些年更是連自已真心以待的女人都不給自已好臉色看,現下看着弦兒這副明顯是害羞心動的樣子,那久久鬱着的心情頓時便舒坦起來,朗聲大笑出聲,那看着弦兒的眼神,更是帶上了一層愛憐之色。
天下之事,往往無人能夠猜得準下一秒的走向是什麼,就例如,太子府上的玉側妃,剛剛把正牌娘娘擠下了位,卻懷了孕而不自知,結果導致小產,讓這本該是一路扶搖而上的前途,半道上被卡了道。
可人們都還沒來得及把這事情傳開,都還沒來得及猜測一下下一位得寵的會是誰,或者是他們曾經的正牌娘娘會不會因此而鹹魚翻身呢,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把他們一個個給炸得七葷八素。
太子側妃身邊的那個大宮女高升了!
這可不是什麼職位上的晉升,而是真正的飛上枝頭成了鳳凰,進了後宮,伴了君側!
聽說是皇上過太子府時一眼相中的,雖然是在自已兒媳小產時瞧上了伺候她的婢女,這事說出去難免也容易遭人詬病,可更讓人豔羨的卻是弦兒的福氣。
雖然這還真不好說,是弦兒自已的福氣,還是那玉側妃娘娘的
福氣。
再一例,就要數刑家的那一樁案件。
刑部本來是抓了個偷潛進去的人,想要逼問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人家都硬氣得狠,發現掙脫不了後直接就服毒自盡了,想要拿話去誆人,結果一個比一個精,反而把那去誆人的誆得什麼都都倒出來了。
到了這地步了,差不多也就是卡在哪卡死了,但老天爺估計是最近就喜歡看刑雷絕處又逢生的樣子,刑雷順着燕陽國這條線路去查,竟然還真讓他查到了一個跟刑錦國有往來的人,而此人在燕陽國也是官居要職。
只要再順着這根藤去摸住那個瓜,這件案子到底誰是真兇,誰是主謀,也就差不多水落石出了,傳說刑大人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樂得都在原地蹦了三下。
然而,刑雷這邊算是壓在肩頭的一半擔子往下卸了點了,可齊盛的大臣們,卻是被突然八百里加急的一封信件急得猶如火燒了屁股。
邊關遭到了進攻!
那些山匪頭子們突然聚到了一起,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些隊伍參和到了一起,跟鬼門鎮的鎮守的部隊打起了仗!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就怕那些不要命的山匪們一舉攻下了鬼門鎮,再直接攻進來,戰亂一起,他們這瀟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皇上,鬼門鎮一事不能輕視啊,那裡是我齊盛的要地,若是一旦被那些山匪們攻克,唯恐他們會乘勝追擊,進一步發起進攻,介時齊盛恐危啊!”
朝野之上,有大臣向百里凌天上奏,只擔憂這件事讓他們覺得無關痛癢,到時候等火燒到眉毛了,就來不及了。
“張大人這話有誇大,危言聳聽之嫌啊。”張大人一奏,那方立馬便有人站了出來,對於張大人那副國之將亡的表情顯得不屑一顧。
“這鬼門鎮雖然是我齊盛的要地,可齊盛又何止是一個區區鬼門鎮?先不說失了鬼門鎮咱們還有那麼多座城池在哪裡,先論說那鬼門鎮本就是難攻易守之地,咱們還有那麼多精兵在那裡守着,單憑着區區幾十幾百個山匪,哪能那麼容易攻下來?”
說話的是百里雲霖一黨的盛大人,不知是不是因爲是太子一黨,所以都有些自大的毛病,對人說話時,總都有種盛氣凌人的架勢。
“盛大人這話我聽着怎麼那麼像無知小兒才說得出口的?”張大人向來不待見盛大人這種自認高人一等的模樣,當即便嗤了人一把。
“咱們齊盛是不止區區一個鬼門鎮,可是若是讓他們攻下了第一個鬼門鎮,又進攻第二個呢?盛大人是不是還要說,我齊盛不止區區兩個鬼門鎮?”
“本官可沒這麼說。”盛大人板着臉,被張大人這一堵,堵得那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本官只是覺得張大人有些太把那些小毛賊當一回事了,邊關素來都是重兵把守之地,他們有那個膽子敢來,只怕想逃的時候都沒那個命逃了!”
看着盛大人那一副輕蔑高高在上的樣子,張大人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就連上座一直冷眼旁觀的百里凌天,那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