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惹上他的?”
“就是剛剛,我在‘殺’村子裡的人的時候,被他看見了,就直接被他給打掉了刀,然後就讓那個小哥把我殺了,那小哥不肯,他就要殺那小哥,我逼得沒辦法了,就說了些話刺激了他,把他引到我這來了。”
“你說了什麼?”楠木旁邊的人忍不住有些好奇。
“就說了句,他是不是童年生活不幸,到別人這裡來找安慰來了吧……這樣的話。”
“……”
楠木一羣人一至沉默,最後一至覺得:“你還能夠活着撐到這裡來,確實是該感謝你的運氣。”
單是看着那人的樣子,還有那一身的煞氣,以至他救人還慫勇救下的人殺人的這種種事蹟,顯然就不是個什麼正人君子,顯然那心裡也只有那麼正常,他竟然還敢說那些話刺激人。
雖然是救人,但也不得不說,王彪這做法實在是,太蠢了……
“這兩天我會派人跟着你一塊的,你也少一個人活動,提高點警惕。”
“……”王彪沉默。
他就知道,那個黑衣人不除,他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不過,我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王彪突然開口:“他不是鬼門鎮的人,若說是齊盛國派來救援的,也不會只是他一個,就鬼門鎮現在的狀況來說,也沒有人會閒得往這裡跑,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有別的什麼目地。”
“楠木侍衛,我覺得,這事得跟老大說說。”
“這事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跟主子稟報的。”楠木擰了擰眉,雖然有些讚歎王彪的警覺性,但是表面上卻半點都不顯山露水。
“你跟你的人說說,讓他們這兩天都提高警惕,見形勢不好就撤,但是記住,千萬不能露出馬腳,明白嗎?”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王彪拍着胸脯跟楠木保證。
他們那幾個山頭的人這次都聚到了一塊,雖然說剛開始是迫於七王爺的威壓,但說實在的,百里長蘇當年大戰鬼門鎮的那些事蹟,他們幾個沒有一個人是不服的,沒有一個人不是從心底裡欽佩的。
雖然說他們都清楚自已跟百里長蘇之間的差距,但那時候,還真有想過,放棄山頭,直接從軍跟着百里長蘇征戰天下,但後頭百里長蘇染了惡疾,成了一個廢物戰神,他們也因着一些變化,依舊佔山爲王。
那次百里長蘇的人找上門,他們還以爲自已這掛在脖子上的腦袋就要不保了呢,沒想到百里長蘇把他們叫到一塊,非但沒殺他們,反而還給了他們一份差事。
雖然這差事看着讓他們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他們也得把它辦好了才行。
心裡有了想法,王彪就沒敢在原地過多逗留,趁着楠木給他打掩護的空檔就溜了。
那幾個傢伙那邊,他還得親自去跟他們說一聲才行。
“王爺,華都那邊剛剛傳來消息,施華那狗賊正在派人追捕王妃。”
百里長蘇正提筆作畫,平靜心緒,手下的侍衛走了進來稟報,一句話,讓百里長蘇落筆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那化開的濃墨讓百里長蘇狠狠的皺眉,索性便將
毛筆扔在了一邊。
“怎麼回事?”百里長蘇看着下首的人,語氣中帶着怒火:“不是讓你們看着她,不許她再做其他事了嗎?施華怎麼又會派人追捕她?”
“是那狗賊要殺刑桐雪,被王妃救下了,他就反咬了王妃一口。”侍衛低下頭,不敢直面上百里長蘇。
“不過王爺放心,王妃現在很安全,那喬公子現在也在王妃身邊,有他護着,又有那麼多暗衛在暗中保護,那狗賊絕對傷不到王妃。”那侍衛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道:“不過,屬下得到消息,王妃,好像在派人找您。”
侍衛這話一出,百里長蘇這纔想起自已最近忘了派人去跟洛嫵通氣。
鬼門鎮戰亂一起,他就隱了蹤跡,並且派人傳回了不少不利於他的言論回到華都,而他一直都忘了派人去跟洛嫵說這個事情。
又加上施華行事越發明目張膽,只怕要不是那喬銘諦去了華都,正好趕在當口上,依她的性子,她都能直接找過來了。
“派人回華都去跟王妃說一聲,就說本王無事,讓她不要擔心。”
“是。”
“算了。”百里長蘇想了想,直接又繞到了書桌後方:“本王寫封信,你讓楠木親自送回華都。”
“是。”聽到百里長蘇要寫信報平安,那侍衛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但也是很快就點下了頭。
雖然說按照以前在這種關頭,他們王爺是絕對不會讓敵方有摸到半絲蛛絲馬跡的可能,但是自從他們有了王妃後,這種王爺一再自我打破自我規矩的事情,他們也已經看了不少了,雖然事事先例都有些奇怪,不過只要那個先例的對方是他們的王妃,這先例頓時就顯得再平常不過了。
“王爺!”
“你來得正好,本王正有事要找你。”楠木一進來,百里長蘇的筆恰好就收了。
待等到墨跡幹了些,百里長蘇便將它折了起來:“這個,你帶回去給王妃,回去之後,不許讓她再摻和那些事情,若再有下次,本王直接取了你的腦袋。”
“可王爺,沐公子現在還未歸,您身邊……”
“你是要替本王做決策?”
“屬下不敢!”楠木嚇得立馬低頭。
“不敢就服從命令。”
百里長蘇語氣未變,楠木卻不敢再有任何異議,只得點頭領命:“屬下遵命!”
“拿着。”
楠木一直都是低着頭走到百里長蘇面前,接下百里長蘇手裡的信。
“王爺,屬下還有一事要稟。”
“什麼事?”
“適才屬下巡邏之際,正好看到王彪被人追殺,那人對暗閣頗爲熟悉的樣子,一眼就認出了我們的裝扮,但屬下一直未曾看到他的臉,也查不出來他的底細,暫時還不得而知是哪方的人。”
“看不到他的臉?”百里長蘇眉心皺了皺:“是不是一襲黑衣,從頭到腳都裹得很嚴實?”
“王爺知道他?”楠木一時震驚,猛得擡起頭,但看着百里長蘇那一臉的戾色,又迅速的低下頭,這才安撫住了那差點要跳破錶的小心臟。
“豈止知道。
”百里長蘇笑了,卻陰惻得像是黃泉路口颳起的風:“本王身上的傷,便是拜他所賜。”
百里長蘇這話立馬讓楠木想起了那年發生的事情,瞪大了一雙眼晴:“他就是當年皇上派來的人?”楠木語氣中滿是震驚,但更多的是懊悔。
早知道那個黑衣人就是當年那個意圖刺殺王爺的人,他就該直接把人綁了!
不把那人千刀萬刮,又怎能泄他們心頭之恨,又怎能償還得上王爺這些年來所遭的罪!
“看來這次,咱們的皇上確實被逼得走投無路了,竟然把他最後的一張王牌也亮了出來。”
“能夠得他兩次青睞,本王倒還真是有點本事。”百里長蘇輕輕一哼,像是嘲諷着百里凌天,又像是在諷刺着他自已。
兩次!
第一次他怕他功高震主,想到的便是要斬草,而頭一個要斬的,便是他。
第二次,他以局相逼,逼得他不得不參與其中,他想要磨刀宰羊,要磨的那把刀是他,要宰的那頭羊,首一頭也是他。
也得虧得他口口聲聲跟他母妃說,最愛的人是他的母妃,最想疼惜的人是他的母妃!最想重視,珍視的人,是他們倆的兒子。
這還真是重視!
還真是珍視!
“屬下這就派人去抓他!”百里長蘇心中不滿,楠木那心中更是有氣,尤其是一想到他們這些年暗中尋找的仇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就恨不得自已給自已一劍。
“他既然都已經出現在了這裡,你還怕他不會找上門?”百里長蘇倒不急。
當年那一戰,雖然他落了疾,但是鬼影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此次前來,只怕並不是捲土重來,而是別無其他選擇。
不然,依照他的性格,早在追殺王彪的時候,就算是有楠木他們護着,也必定非得要把王彪的人頭取下來再說,又怎會不戰而走。
“你只管去做本王吩咐你的事。”這句話落,百里長蘇轉身面對着那邊站着的侍衛:“必要的時候,咱們就引蛇進洞。”
“是。”
侍衛的話音還未落下,百里長蘇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冷了下來,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拳,片刻後,笑了。
“看來闊別幾年,咱們的客人倒也不光是養傷去了。”
“四年未見,七王爺藏匿的功力也有見漲啊。”
幾乎是那最後一字的話音剛剛落下,鬼影就已經破門而入。
楠木和那侍衛第一時間就撥出了劍,全身戒備。
“看來七王爺是真的縮進龜殼了,面對區區一個我,都得這麼多人護着,想當年那般意氣風發,果然也只能是想當年了?”
雖是問號,可鬼影那語氣,卻是滿滿的篤定諷刺。
“放肆!你當你自已是什麼東西?竟敢諷刺我家王爺!”百里長蘇面色如常,楠木卻是被鬼影的這一番侮辱氣得不輕,冷聲一呵,那劍就已經近了三分。
鬼影突然看向楠木,側過頭露出來的臉色,跟他身上的衣服形成了兩個相極的顏色,雖然看不清臉色,但對於楠木的這番氣勢,他卻是一點都不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