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刑罰逼供

“劉師兄,不好了!”

禁閉室,石牧匆匆忙忙地推門進來。此刻,距離陸小蜓被害,已經過去了三天,萬千山已經在與焚霄峰派來的兩名長老的監督與配合下對寧玥瀅做了公開的審訊,寧玥瀅雖然並沒有承認,但各種證據顯示陸小蜓就是被她殺害的,可以說什麼證據都有了,就只差她的供認了。

此外,賴懶因爲之前得了陸小蜓的好處,也瞎摻和了一腳,說那日看見寧、陸二人相爭,鬥得你死我活,同時又添油加醋了一番,由此爲寧玥瀅的殺人動機又添了濃重的一筆。賴懶由於是局外之人,而且平日與寧、陸二人也沒什麼交集,算是個中立角色,所以,他的話也被採信了。石牧當時雖在場,但卻因爲期間處於昏迷狀,所以並不清楚賴懶說的是真是假,故而也沒有對此進行表態。至於寧玥瀅,她承認與陸小蜓有過爭鬥,但卻否認了賴懶瞎編亂說的那些。但是,她的否認並沒有太大意義,幾乎不會有人相信她。理由很簡單:賴懶與你無冤無仇,而且與陸小蜓也不熟,他幹嘛要誣陷你?寧玥瀅並不想提那銀兩的事情,因爲說了也沒用,等會賴懶還會反咬一口說是誣陷呢。

“怎麼了?”

看到石牧滿頭大汗的進來,劉鳴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顯然是又沒有好好面壁思過,而是埋頭大睡。

石牧來不及擦額頭的汗,焦急着一張臉:“寧師妹要被公開刑罰逼供了!”

“什麼?”劉鳴軒就像是忽然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不過,他並不知道陸小蜓遇害、寧玥瀅入獄之事,只是聽到“公開刑罰逼供”這六個字,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所謂“公開刑罰逼供”,就是在各種證據充足的情況下,嫌疑人依然死不招供、拒不認罪,爲了逼其認罪,公開動刑,各種折磨,直到開口認罪爲止。

“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情?”劉鳴軒跳起身來,雙手落在石牧肩上,一臉不解地望他,等着他的回答。

石牧長話短說,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概地說了一遍,然後道:“就是這樣,劉師兄,你快想想辦法!”

“走,我跟你一起去!”

劉鳴軒聽明白了其中的狀況,也沒來得及吃驚陸小蜓的死,他擔心的只是寧玥瀅的安危,聽完之後,一把扯住石牧的手,便往門外走去。

“可是,劉師兄,你還要禁閉呢!”石牧又將他拉了回來,這次來找劉鳴軒,不過是要他出謀劃策而已,並不是要他怎樣。

“你真是木魚腦啊,都這種時候了,還在乎什麼禁閉?大不了回來後再關我個兩年、三年,甚至十年,我也無所謂,走!”劉鳴軒哪裡還管得上禁不禁閉的,一腳將門踹開,大步流星地從禁閉室裡出來,然後打暈了兩名看守大門的弟子,健步如飛地往緣生坪去了。

北遙峰的“公開刑罰逼供”,從來都是在緣生坪進行,這樣做,一方面是警醒諸位弟子不要胡作非爲,另一方面則是確保公開公正,以顯示所施刑罰都是按規定來的,而不是濫用刑罰。

劉鳴軒很快來到了緣生坪,看到緣生坪中央,臨時搭建了一個刑臺,寧玥瀅正被綁在一根十字形的木架上,滿身是血,傷痕累累。身旁,站着兩名行刑的壯漢,都是赤着上身,暴露出一身結實有力的肌肉。臺下,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而萬千山還有兩名焚霄峰長老都在現場監督,他們三人正坐在臺下,嚴密關注着臺上一切,不時還逼問寧玥瀅:“到底認不認罪?”

寧玥瀅搖搖頭,嘴角含着血,聲音顯得十分虛弱:“陸師姐……不是我……殺的……”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罪名是無論如何也洗不清了,但是,潛意識告訴她,不是自己做的,就不要承認,哪怕是死,也不能承認!

座上的這兩位長老,仍是上次“陳黯之死”案的那兩位:何長老與陳長老。會武期間,他們曾調查過寧玥瀅,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可以說他們對寧玥瀅已經算是十分的瞭解了。

“寧玥瀅,如今人證、物證都已經聚齊,明明白白,你卻還有什麼可抵賴的?”何長老猛拍了一下桌面,怒瞪寧玥瀅,他還從沒見過如此頑固不化的,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死不承認,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有……殺……陸師姐……”

寧玥瀅一臉憔悴,面無血色。

“繼續刑罰伺候!”萬千山微閉着眼,擺了一下手。

那兩名壯漢,拿起鞭子,就是一頓猛抽,但見寧玥瀅依然堅挺,改爲拶刑,用拶子套入寧玥瀅的手指,用力緊收,痛得寧玥瀅臉色驟變,全身顫抖,額頭滿是汗水,但她緊咬牙關,就是不喊不叫,將一切疼痛全部壓在了心底。看着的人,雖然拶子沒有夾在他們手上,但也看得心驚膽戰,冷汗涔涔。

見得如此,劉鳴軒怒氣沖天,當即擠入人羣,一躍而上,一腳當場踹飛了一名猛漢,將其踹下了刑臺,然後一肘擊出,將另一名猛漢放倒在地,並一腳踏落在其背上,叫其起來不得。

“寧師妹!”

在打趴了那兩名猛漢之後,劉鳴軒一把將夾在寧玥瀅手上的拶子扯了下來,惡狠狠地扔在一邊,同時去解她身上的繩子。

“劉師兄……不要……管我……”寧玥瀅氣息奄奄,看到是劉鳴軒,艱難地說出一句話來。

“他們怎麼可以對你這麼殘忍!”看到寧玥瀅傷成這樣,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劉鳴軒眼都紅了。

“劉鳴軒,你想幹什麼?”

臺下,萬千山拍桌而起!

聽得萬千山威嚴的質問,劉鳴軒回過頭來,紅眼一瞪,聲音近乎嘶吼:“師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寧師妹?她也是你的弟子啊!她來我們北遙峰已經快三年了,她是怎樣的人,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嗎?以前連失手致死陳黯那個詭身的罪名她都主動承認了,可爲什麼,偏偏這件事她沒有承認?因爲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她爲什麼要承認?!何況,你們還對她動用了這麼多的酷刑,她卻仍然沒有承認,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寧師妹從來就是犯錯就認,這些年來,你們又可曾見過寧師妹有錯不認的嗎?”

劉鳴軒的這一番話,就如機關槍掃射一般,噼裡啪啦就吐了出來,震得臺下衆人一片沉默。

“對啊,以前不管犯什麼錯,寧師妹都是會承認的,就連上次陳黯那件事情,她也承認了,要不是因爲後來陳黯的身份被揭穿,後果也一定會相當嚴重。”沉默之後,開始有人低聲議論。

喬玲霜兩個拳頭握得喀喀響,從人羣中走出,目光鋒利地劈向劉鳴軒,怒聲道:“劉鳴軒,你這般大吼大叫的,有沒有將師父以及兩位長老放在眼裡?還有,你不是在關禁閉嗎,怎麼這就出來了?”

“對啊,你不是還在關禁閉嗎?”

黃海、葉程也跟着附和着質疑。

“關你們什麼事?”劉鳴軒兩眼充血,直瞪他們幾人,語氣蠻橫無理,氣勢磅礴,竟讓黃海與葉程心中猛跳了一下。

“劉鳴軒,你給爲師立即回禁閉室去,再加禁一年!”萬千山滿臉怒意,每一個字都透露着沉沉的威力。

劉鳴軒知道,一旦自己不在,便沒人維護寧玥瀅了,寧玥瀅在北遙峰雖然人緣很好,但一旦出事,敢爲她說話的卻沒幾個,而石牧又太過老誠,話還沒說幾句估計就讓喬玲霜等人壓下去了,連還手的氣力都沒有。

“要我回禁閉室,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寧師妹沒有得到公正對待之前,我是不會回那個地方去的!”劉鳴軒面無懼色,說得振振有詞。

“放肆!”

萬千山又一掌猛拍在桌面上,整個桌面都裂開了痕跡:“你這是在質疑爲師對待寧玥瀅的方式不公正嗎?”

劉鳴軒也不怕頂撞萬千山,當即反擊:“毫無節制地使用刑罰,這算公正嗎?”

見劉鳴軒竟敢頂撞萬千山,黃海與葉程都是面色陡變,喬玲霜站了出來,回擊劉鳴軒:“什麼叫做毫無節制?除了師父外,還有焚霄峰派來的何長老與樑長老,這是他們根據門規共同做出的決定而非一人決策,如何不公正了?難道你是在懷疑門規嗎?”

劉鳴軒懶得迴應她,只是望着萬千山,眼裡憤怒的波濤洶涌澎湃:“師父,寧師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那些什麼人證、物證,不過只是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而且眼見不一定爲實,你們怎可以憑這點就定寧師妹的罪?”

“證據確鑿,容不得半點抵賴!來人啊,把劉鳴軒拖下去!”萬千山不想做過多無意義的爭辯,左手一揮,幾名弟子一擁而上,將劉鳴軒團團圍了起來。

“劉師弟,我們也不想與你爲難,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免得受苦。”上來的這幾名弟子,個個都是與劉鳴軒差不多的實力,真要鬥起來,對方人多勢衆,劉鳴軒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劉鳴軒回頭,看了一眼繩子沒有解完、仍綁在十字形木架上、一身血痕、面色憔悴、虛弱不堪的寧玥瀅,心疼得難受。

寧玥瀅眼睛微微一眨,氣若游絲,乾裂的嘴脣一動,勸他道:“劉師兄……你走吧……不要因爲我……而與衆師兄……爲難……”

“寧師妹,我不會留下你不管的!”

劉鳴軒嘴脣猛咬,咬出了一抹血絲,拳頭狠狠地捏了幾下,旋即掃視了一下那幾個將他圍住的師兄,道:“你們,儘管上吧,不用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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