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隼雖然算不上神獸之屬,卻也是極其少見的上古異獸。
雙翅各含風雷之力。
輕輕一揮,就是百丈之遠。
速度之快,能讓道基後期修士也要望塵莫及。
尤其是飛遁之際,風雷在體內涌動,外界卻不聞絲毫聲響。
即使在遍佈天邪盟修士的地方,也能輕鬆遊走,不引他人注意。
就算有人察覺,怕也不會把一頭異獸,當做是派來的臥底。
農義雪被王虎攬在懷裡,除了一開始的不自然外,就是一臉驚奇。
“王虎,你現在的修爲,已經是道基後期了?”
這等進度,簡直匪夷所思!
“我寧願不要。”王虎低聲吐槽:
“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我怎麼見人,小蟬還不得嚇暈?”
農義雪皺眉,頓了頓道:
“沒關係,外相不過是軀殼,只要人沒變,真心相交的話不會不認的。”
“相信,三妹就不會介意。”
“希望如此。”王虎撇了撇嘴:
“都怪那個老瘋子,把我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有時候……”
“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農義雪皺眉。
她已經知道了王虎的經歷,自也早有耳聞蟲魔的行事作風。
不止形貌非人,心性也異於他人。
若是王虎也變成那般模樣……
她心中一凌。
“是啊。”
王虎卻不知她心中所想,嘆氣道:
“我現在一看到某些蟲子、樹木,就想過去啃兩口,過過嘴癮。”
“明知道不行……”
他擦了擦嘴巴,道:
“你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那老瘋子還說,我現在的症狀只是初期,等到以後會越來越嚴重。”
“如果沒有好的法子壓制身上的獸性,早晚會化作真正的異類。”
“就跟他的幾個徒弟一樣!”
農義雪陷入沉默,除了擔心王虎,心中更加擔心自家三妹。
她清楚三妹的心意。
卻也絕對不想自家的三妹,跟現今這般模樣的王虎在一起。
雖然有些對不住。
但……
大姐這次怕是真的會攔一攔你。
“農大姐,你別擔心。”王虎看了眼對方,見農義雪一臉擔憂,以爲在爲自己擔心,心中倒是一熱,道:
“我師父會有法子的。”
“莫道友?”農義雪皺眉,隨即緩緩搖頭,道:
“王虎,莫道友雖然實力不弱,但……,你身上的麻煩可是金丹高手的手筆。”
“而且,蟲魔獨孤無明,就算在諸多金丹之中,也屬頂尖存在。”
言下之意,自是勸他別抱太大希望。
若不然。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以前,也是這般認爲的。”王虎搖頭,目露奇光,似有震驚:
“但我與那老瘋子交談過一番,卻覺得他對自家功法的理解還不如我師傅。”
“你別不信。”
“我當時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老瘋子就一臉震驚,好久纔回神。”
也是因此,獨孤無明纔沒有懷疑,王虎的師傅是一位高人。
“是嗎?”
農義雪美眸閃動,依舊將信將疑。
蟲魔,可也不是一位正常人。
“咦!”
說話間,王虎身形一頓,在一處滿布禁制的屋舍前停下腳步。
“怎麼了?”農義雪開口。
“這裡是天邪盟的內庫,專門放好東西的地方。”王虎舔了舔嘴角,眼泛異芒,道:
“我感覺,這個屋子裡有樣東西,對我很重要。”
又加重了一下語氣:
“十分重要!”
“你別衝動。”農義雪面色一變:
“這裡是天邪盟的地盤,咱們還是早早離開爲好,莫要節外生枝。”
這倒不是她惜命,也確實是爲王虎着想。
“嗯。”
王虎點頭。
他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當下眼神閃了閃,收回目光,挪步朝遠處行去,面上也顯出掙扎之色。
一股來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讓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是一種煎熬。
幾步跨過,就已滿頭大汗。
一雙眼眸更是化爲昏黃色澤,內裡的理智越來越少。
農義雪面露絕望。
“我受不了了!”
王虎猛然大吼一聲,身形電閃,無視諸多禁法,竄入那屋舍之中。
下一刻。
“轟隆隆……”
一道刺目電光直衝雲霄,當空一折,就朝着遠方狂飆而去。
“誰?”
“好大的膽子!”
“快追!”
怒吼聲連連,偌大營地當即亂成一團,成百上千道遁光依序騰空。
朝着那偷盜東西的小賊追去。
…………
“莫師弟!”
“柳師兄!”
莫求出關之後,除了遇到眼神有些不好使的陶德,倒也一路無事。
循着太乙宗前進的方向飛遁一日,就碰到了熟人。
柳無傷!
柳無傷、錢靈秀夫婦正自巡察四方,見到莫求,都是大喜:
“師弟,你沒事,那真是太好了!”
“咦?”
“看來這段時間師弟另有機遇,一身修爲怕是已超過爲兄了。”
兩人審視莫求,不由面露驚奇。
莫求並未刻意遮掩自己的修爲,道基中期有成的境界顯露無疑。
“確實有些機緣。”莫求眼神閃動,緩緩點頭:
“當日在下僥倖從天邪盟的追殺下逃生,偶然闖入一座前人洞府。”
“洞府裡東西不多,卻也有些收穫。”
這等事,倒也不是不能說,畢竟有類似機遇的人經常出現。
“竟是如此!”柳無傷面帶豔羨:
“師弟好機緣,我進出雁蕩山脈那麼多年,可還未真正遇到過前人洞府。”
隨即又道:
“假的不算!”
錢靈秀壓下心頭泛起的一絲妒忌,道:“機緣天定,強求不得。”
“說的也是。”柳無傷點頭。
“對了。”莫求開口:
“當日情況混亂,在下自顧不暇,大師兄情況如何,其他人怎麼樣?”
“哎!”
聞聽此言,兩人都是面色一黯。
柳無傷嘆了口氣,道:
“大師兄身受重傷,現今已經回返宗門療養,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只知道他隨身外丹已經報廢。”
“白師姐自爆雙臂,施展禁法才逃回一命,不過已然道途無望,現在……,你見到後就知道了。”
“王嬋師妹倒是沒什麼大礙,其他人……”
他張了張口,神色複雜:
“十不存一,生着寥寥。”
場中一靜。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聞聽此言,莫求心中也不由一寒。
不過想想也理所當然,當日就連兩位金丹宗師,都接連被害。
其他人。
更是難逃一劫。
能逃出來的,如他一般,無一不是運氣逆天。
“還是別說這些喪氣話了。”錢靈秀擺了擺手,打斷場中的沉寂:
“事前誰也未曾想到,天邪盟的人竟會如此大膽,敢設下陷阱加害金丹宗師。”
“莫師弟,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走,走。”
“咱們先回去報備一下,這段時間,雁蕩山脈可是與以前截然不同了。”
“是。”莫求點頭:
“兩位請!”
三人遁光騰空,飛向駐地所在。
路上。
莫求對雁蕩山脈目前的情況,也有了些瞭解。
天邪盟的突然發難,不止出現在莫求一路,還有其他幾處,幾乎覆蓋了整個戰線。
一日之間。
太乙宗足有五位金丹遇難。
這可是五位金丹宗師,其中還包括張伯陽這等有望元嬰之輩。
宗門震怒!
月餘之間,大軍狂進數千裡,橫掃一方,朝天邪盟發動猛烈反撲。
據聞,就連元嬰修士也出了手。
一時間地動山搖,後方修士也被拉到前線,更不知多少人遇難。
這期間。
莫求在刀聖洞府閉關,修煉神魂御劍真訣,卻是免於奔波。
面對太乙宗的攻勢,天邪盟一方也顯露出讓人驚訝的韌性,更有不少散脩金丹冒頭。
很顯然。
爲了抵抗太乙宗,天邪盟在這些年,默默積累了不少高手。
不過。
太乙宗萬年傳承,豈是泛泛。
一旦全力爆發,威勢之盛,也遠超天邪盟一干人的預料。
短短月餘,天邪盟一方就有十幾位金丹散修喪命,無數人被太乙宗追殺。
其中。
就包括命喪嶽守陽之手的千足蜈蚣。
“總體而言,此役我宗始終佔據上風。”柳無傷開口:
“但天邪盟也不容小覷,以後的雁蕩山脈,怕是難以安寧。”
“爲何?”莫求皺眉不解:
“天邪盟似乎只是散修匯聚而成,按理來說,當沒那麼大能耐。”
實則。
若非有三位元嬰坐鎮,有守山陣法,太乙宗想滅天邪盟輕而易舉。
“確實。”柳無傷面色一肅:
“這個問題,我等也有過疑惑,不過最近有傳言……”
他聲音微頓,才道:
“傳言說,天邪盟在數百年前尋到一處洞天,暗中積累了不少好東西。”
“洞天!”莫求面色變換。
“此事真假尚且不明,師弟莫要放在心上。”一旁的錢靈秀急忙開口:
“興許,只是謠傳!”
“嗯。”莫求緩緩點頭,突又問道:
“師兄,這洞天都是從何處尋來?”
“呃……”柳無傷面色一僵,摸了摸鼻尖,道:
“這話,你問我卻是問道於盲了,洞天秘境,乃是宗門隱秘,非金丹宗師不可知。”
“我只知道,與萬寶閣有些關係。”
“萬寶閣?”
莫求眼神微動,腦海裡再次浮現萬寶閣那猶如羅盤一樣的造型。
說話間,三人已經靠近宗門駐地所在,迎面一行人御風飛來。
“白師姐!”
“莫求!你沒事?”
“白師姐。”莫求拱手,視線落在對方空蕩蕩的雙臂上,眼神微變:
“當日僥倖逃過一劫。”
“嗯。”白小柔點頭。
此時的她,面色冷肅,身上透着股若有若無的殺機,掃眼莫求,聲音冰冷:
“看樣子,你因禍得福了。”
“不敢。”
“哼!”白小柔輕哼:
“去吧,找何翎,安排一下自己的事。”
“何翎?”
莫求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