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不能恢復了，可能吧。
那把斷劍，被她丟到了藥水裡，不是說伏魔劍曾經吸食人血嗎？那喝藥又算得聊什麼。
無夜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初入飄渺的時候，除了藥學，一無是處。
“長兮並沒有將你墮魔的事告知天下”乾三用力地拍着無夜的肩像是懲罰他一樣，“外人不會知道你墮魔，但這紫光的由來……”
無夜疼得齜牙咧嘴，“其實那日墮魔時，我發現了一個事，我敢肯定，是他指使。”
墮魔的人可以感知對方，在無夜發現這以後難保對方不會殺人滅口，因此無夜早覺得要不是這些藥，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化爲一縷煙消失在天地間。
“是他……”
“我毀了一處瘟疫源，會有人告密麼？”
“剛剛那人被我一劍穿心，走的時候我又補上了幾劍，確定屍骨無存。”乾三想告訴無夜，那人沒有詐死逃脫，是死的乾淨了。
無夜點點頭，心中嘀咕，得罪誰也千萬不得罪乾三，既然沒有告密，又怎知自己在此處的呢？
不，再想想。
一陣線從腦中劃過，無夜擡起頭，“素方，那個頭牌？”
乾三也是一驚，自己光顧着殺人，後來的事又被無夜攪了，好像是沒怎麼注意到他。
“沒錯了，既然這樣我就不能快速回帝都去，他們一定會弄出更多的瘟疫源，我一定要弄掉它們。”無夜按着自己的分析，確定了以後，擡頭看向乾三徵求意見。
乾三目光微冷，依舊是那個欠揍的語氣，“你是救世主麼？你做了這麼多，他們會感激你麼？”這種事丟給各個大派去做好了。
無夜輕嘆，經過這麼多，她可以肯定爺爺一定是藥仙了。爺爺當初連妖也敢救，既然身爲藥仙的傳人，又怎麼能不管不顧。
“素方……我覺得我有能力……求你……”
乾三冷冷地看着他，頃刻勾脣一笑，“那就走吧。”
不管素方爲什麼同意，起碼他是同意了，無夜鬆了一口氣。
乾三帶着無夜御劍，無夜緊緊拽住素方，默想這御劍的姿勢真是英俊瀟灑……想來自己怎麼學也學不會。
話說，這四海如此之大，百姓如此之多，墳墓一定不少……
“素方，你……”
“每一個地方我都熟悉。”乾三一副你敢質疑我的話你試試的表情。
難道你每個小館都去過麼，聯想到這個場景不敢想像，無夜縮着頭，道，“官家，有錢人家葬的風光，墓自然建的繁瑣，那些人要下咒定選亂葬崗……”
“你以爲我不知道麼？你這是在質疑我？”
無夜的頭立刻朝四面八方望去。
…………
在解決完兩個瘟疫源後，無夜喘息不止，暫時沒了修爲就是和常人無異，也就意味着沒有更多的精力做事。
“怎麼，走不動了？還剩下八百多個沒弄呢……”乾三嘲笑道。
才喘了一口氣，無夜擡頭“什麼，你不是說……”素方說過，目前最危險的有五個……
乾三整了整散亂的衣袍，“我說的那五個是會引起嚴重後果的，剩下的暫時不會有引起大範圍慌亂。”
無夜一聽完，覺得漫天星辰在頭上晃，再加上沒了那身修爲，感覺又冷又餓。
秋冬時節，樹葉飄飛，給人以淒寒。
覺得自己的形象沒什麼問題了，乾三問道，“還要去麼？”
半天不見迴音，乾三轉身看去，無夜已經倚在石邊睡着了，蜷縮的身，清秀的眉，不安的容顏。
無夜平常總是低眉垂首，給以人順從的假象，殊不知骨頭裡是那樣的固執！
乾三靠在一邊，看着那彎月深思。
曲曲折折的路上是一片片的豔紅，曼珠沙華層層繞繞地開在了整個路邊。
“叮”
一個個白影從遠處飄飄蕩蕩而來，穿過她飄飄蕩蕩而去。
“叮”
無夜跟上了他們，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條寬廣的大河，河上沒有橋。
“叮”
他們一個接着一個跳進了河，緊接着，對面一個又一個地上了岸，無夜也隨之跳進了河。
只聽得“桀桀”，無夜心中頓時喘不過氣來。
“醒了？”乾三看着悠悠轉醒的無夜，甩過去了一個油紙包。
無夜纔剛醒，就看到一個東西飛來，嚇得立刻手忙腳亂地伸手接着，打開一看，是半隻燒雞，大清早就吃這麼豐盛……
正想着要收起來，正準備動，乾三眼刀就飛了過來，無夜連忙解釋，“剛醒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待會吃，待會一定吃。”
乾三載着無夜，來到一處雜草叢生的郊外，“只剩下這一處了，你弄完就乖乖去帝都吧。”
無夜摸着腦袋，不是還有兩處麼，怎麼剩下這一處了，一覺睡得忘了？
乾三向四周看了看，然後督促着無夜迅速些。
無夜捏着瓶子走過去，正要灑，突然，荒無人煙的郊外一瞬間出現好多人。
“就是她……”
“難怪這麼多人地方有瘟疫……”
“送去見官……”
“快把解藥交出來。”
“這個妖女想禍害人間……”
“燒死她燒死她。”
無夜看着周圍人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在人們快要捉到她的時候，看到無夜忽然消失在原地，衆人大驚，喃喃道，“果然是妖怪啊~”
無夜被帶到了樹後就在翻藥，乾三叼着野草盯着他。
“素方，你拿了我的藥事先去弄了兩座吧，是不是就已經發現了？”
乾三不可置否，“是”人心難測，你做那麼多未必人會感激你，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沒有誰不自私，那些踏着人身體往上爬是常有的事情，你無夜還是太年輕。
無夜忽然遞給乾三兩個藥瓶，“我將那骨頭的符文部分裝在了一個瓶子裡，另一個瓶子裝的是藥方，你現在回去交給上仙吧”
乾三沒有接瓶，還是盯着他，“爲什麼不讓我送到帝都？”
無夜轉身，“這是我的事。”也許是埋怨素方，也許是埋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