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復燃

艾倫足足在肌體修復槽裡泡了24小時纔出來,至於威利克和布洛伊兩人則還需要3個小時才完成整個修復療程。露茜是四人中唯一一個不用進入修復槽的,她受的傷微乎其微,幾可忽略。

“中士的體魄很不錯,你受的傷比他們還重,但恢復速度卻要快上許多。我檢查過你的身體,中士似乎已經出現進化的跡象,肌肉組織的結構不同常人,潛力巨大啊。”一個醫療士把新的制服遞給艾倫道。

艾倫點頭謝過,他吸收了王蛇之血,進化的程度遠超同級的人,這點倒不必和醫療士細說。

走出修復房,自動門一開,就看到露茜正背對着他,看向暮色下的基地大操場。聽得門開的聲音,少女回過頭,然後一頭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艾倫。

聞着少女的髮香,感受着那青春活力的身體緊貼着自己的動人姿味,艾倫突然記起兩人之前的那個約定。他低下頭,在露茜耳邊說:“還記不記得死亡擂臺那會,你答應過我什麼?”

“什麼?”

“你說死亡擂臺結束後,我們還活着的話,就讓我把你吃掉。”艾倫朝她耳邊吹了口氣,說。

露茜小臉通紅,豔光照人。卻用力把艾倫推開,叉着腰道:“少糊弄本小姐。我記得明明是說,到時候我們或許可以發生點什麼。可至於發生什麼,誰知道哩,總之絕對不是什麼讓你把我吃掉這樣的話!”

艾倫哈哈一笑,感受到劫後餘生,生命顯得格外動人。若非活下來,此刻安能和這美麗少女如此肆意調笑。露茜眨了眨眼睛,雙手捏着衣角道:“其實讓你吃掉也行,但你得辦成一件事纔可以。”

“什麼事?”艾倫隨口問。

“那就是打敗我家那可恨的老頭。”露茜笑得格外燦爛。

艾倫搖頭苦笑,露茜之父可是艾達華星的奧法西斯大帝,加特星域當之無愧的首席強者。艾倫之於他,便如凡人之於山巒那般,存在着幾難逾越的溝壑。露茜走了過去,挽着他的手道:“怎麼,怕了?”

“那倒未必,畢竟我還年輕,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攀上大帝那種高度。”艾倫正色道,他從不高估自己,卻也不會輕視自己的潛力。

何況沒人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那將充滿無盡變數和無數可能,這纔是生命的動人之處。

“你倒是自信滿滿。”露茜輕輕拍了他的胸口,然後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說:“放心,如果有一天你肯爲我挑戰大帝的話。我會想盡辦法讓我家老頭輸掉。”

艾倫失笑道:“你還真是他的好女兒。”

“那還用說。”露茜笑嘻嘻地放開他,人往後退,擺手道:“今天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明天見。”

回到宿舍,打開大門。門裡只有納茲和另外一名士兵在聊着天,看到艾倫回來,兩人連忙站起敬禮。艾倫揮了揮手,納茲才上前道:“長官,你身體沒事吧?”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艾倫點頭道,他受的傷不少,但在修復液和王蛇血的雙重作用下,卻也恢復了七七八八。身體是沒事,可看着空蕩蕩的宿舍,艾倫忍不住一聲輕嘆。

這次戰鬥減員慘重,艾倫的隊伍算好的了,只死了五名士兵。其它小隊有的連同士官一起戰死,有的就剩下士官一人,已經不成編制。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橫亙心頭,艾倫還是首次嚐到失去下屬的滋味,當下無言。拍拍納茲的手臂,走進自己的房間。

以前總在別人嘴中聽說外域戰場的殘酷,可自己面對的時候卻是另外一回事。艾倫知道這樣的戰鬥還是小兒科,像柯傑斯說過的朝敵人關卡要塞發動攻擊的戰役,才真正稱得上屍山血海。即便如此,看到平日裡一起訓練、一起出任務的下屬就這麼再也回不來,艾倫仍感到難受。

柯傑斯之前就說過,每名指揮官身上都揹負着下屬的性命。現在,他開始有點明白箇中感受。

但戰爭還會繼續,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讓生者緬懷傷感。艾倫坐到自己的牀上,他所能做的,就是珍惜活下來的機會並繼續提升自己,纔不枉負亡者的犧牲。

心情有些許沉重,精神卻意外地凝練。這次艾倫沒花多少功夫,便讓自己的精神不斷沉澱,直至進入源力星海。星海依舊活潑,恆星、星雲都各自散發着自己特有的源力光芒,它們組成一片生機勃勃的宇宙。看着這片星海,宇宙彷彿用另一種角度向艾倫揭示着什麼,那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奧理,讓艾倫彷彿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片斷,卻無法形成清晰的概念,讓他難受得要命。

可惜這種領悟全然無法借假他手,只能自己去探索。靈感一縱既過,艾倫放棄繼續思索,改而把精力落實到更實質的事情上來。

例如捕捉源力螢輝,隨着他進入星海的次數愈多,本身的源力提升。能夠伸展出去的精神觸角也變得更長,更有韌性。相對的,可以捕捉的源力螢輝也就更多起來。

源力星海如同一個美麗得讓人不願醒來的夢境,艾倫伸出思感的觸手,將所及觸及的一顆顆源力螢輝捲住帶走。卷得八九團螢輝之輝,艾倫若有所感,以意志的“雙眼”朝觸角附近那某顆恆星的衛星環帶看去。便在諸多的源力螢輝裡,有一團格外明亮,內核呈柔和白光的事物飄過。它不似普通的螢輝,通體呈濛濛光華。這團明亮的光華看上去更爲凝聚,艾倫集中精神,以意志的觸角將它捲住。

方一接觸,從思感的另一端便傳來溫溫熱熱的感覺。當它從星海中給引導進艾倫體內時,外層的源力光華如同水霧般升騰飄散,露出裡面如珠貝般光潔明亮的核心來。這顆源力核心一融入艾倫本身的源力,便受到源力浪潮的波波衝擊。片刻之後,核心表面開始出現裂痕,有如漿液般濃稠的生命源力流淌而出。儘管只有一小股,卻在艾倫的體內激起一輪又一輪的源力巨滔。

艾倫渾身劇震,全身冒出細密的汗珠。體溫不斷上升,他忍不住張開眼睛,竟然自嘴間吐出一小股白茫茫的源力火

焰來。

體內的浪潮已經漸漸平息,可艾倫卻知道,那顆無意提取的源力核心,已在轉瞬間填補了通往下一級所需的源力空白。它所蘊含的源力,是普通螢輝的十倍不止。這是顆源力螢輝的壓縮物,它讓艾倫順利晉級,形成了又一道基因迴路。

這道迴路同時帶給艾倫一個全新的能力:復燃。

和前面兩種能力有所區別的是,復燃只有一級。

下得了牀,艾倫洗了個澡。走出浴室時,天已經亮了。

新的一天如期來到。

柯傑斯早早起牀,並提前來到貝里上校的辦公室。他來得早,上校甚至還沒到。不過也沒讓他等多久,兩分鐘後,上校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跟在貝里上校後頭的,還有佩裡奇和佐敦兩名少校。

基地還有一位盧達少校,他是魯森上/將系統的人。貝里上校顯然沒有叫上他,朝柯傑斯打了聲招呼,貝里帶着三名少校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裡。

關上門,貝里纔看向三人道:“情況比想像中嚴重。”

“的確如此,撇開這次我們損失的人手不說,單是一支成建制的刀魔軍隊,以及刀魔將軍便足夠引起我們的注意。”柯傑斯看着衆人道:“先生們,不是我危言聳聽。很可能就在我們附近,有一支,甚至兩三支刀魔的中型部落遷徙至此。”

佩裡奇少校和貝里年紀相若,他眉目粗獷,肩膀寬厚,給人十分穩重的感覺。這名少校沉吟道:“如果出現兩支以上的刀魔部落,且是千人級別的話,將會對我們的物資運送產生巨大的威脅。”

“那麼我們應該儘早清理掉這種威脅。”佐敦少校明顯要年輕些,他是去年纔來到血鷹基地報到,以長距離的精確狙擊見長。

他看向貝里上校道:“頭兒,或許我們應該通知其它基地。不,得讓死亡傳播干預,我們的本職可非戰鬥。”

佐敦並沒說錯,血鷹基地是有戰鬥編制,不過他們的職責更多在於物資運送,以及定期清理附近的危險種或一些刀魔的小部落。至於千人級別的中型部落,已經不在這些後勤基地的職責範圍內。

貝里上校雙手插進褲兜裡說:“肯定得通知死亡傳播那邊,讓千人級別的部落輾轉來到戰區後方,他們本身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我們也不能太依靠死亡傳播,魯森上/將聽說有意二度攻打烈火地心。在這種節骨眼下,哪怕死亡傳播會分兵前來干預,只怕也無法在短期內到達。”

聽到魯森要再次攻打烈火地心,曾經參加過那次戰役的柯傑斯眼睛亮了起來。貝里卻搖頭道:“不,少校。別指望我會放你去參戰,這邊已經有夠多事情讓我頭痛的了。”

柯傑斯聞言苦笑,他看向自己的機械義肢,知道貝里實際上是故意拿話留住他。在那場戰爭裡丟了一條手臂,這對於柯傑斯來說,在戰力上難免受到影響。

哪怕自己想參加,大概也得不到批准吧。畢竟死亡傳播裡可不缺少校。柯傑斯自嘲般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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