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不知道的是,此刻楊楓華的腦中也正猶如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各種複雜的念頭充斥在他的腦海中。楊楓華記起了自己高中時,爲了緩解學習壓力,自己偷偷的在自己房間某個黑暗的角落裡面玩工口遊戲,這種遊戲往往都有很多個選項,不管選哪個都會對後續的劇情產生一定的影響。
毫無疑問,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要對嵐怎麼樣?此刻楊楓華的腦中出現了幾個選擇。要拉手,擁抱,親吻,還是直接推......
CAO!自己怎麼能這樣!
“你要幹什麼?”嵐似乎已經從剛開始的小鹿亂撞狀態中回過神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啊,哈哈,沒,沒什麼。”楊楓華尷尬的笑着。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嵐,還記得我們剛見面的那天嗎?”
“剛見面的那天?”嵐撓了撓頭。
“就是我把你從那個黑暗的便利店裡面救出來的那天,沒想到,已經過了四個月了呢,你看,都,都已經快冬天了,涼的很。”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嵐看着窗戶外面漂浮着的雲海,青空之中被陽光照的發亮的雲海很壯麗,再搭配上地面麥田絕美的景緻,此刻他們彷彿處在仙境中一般。楊楓華不禁想起了一部老電影“飛屋環遊記”。不過此刻身邊的不是那個頑固的老人,而是自己的女朋友。
“真美。”楊楓華看着窗外,說道。
“真美。”嵐跟着說。
楊楓華大着膽子,把臉湊近嵐的臉,嵐往後縮了縮,閉上了眼睛。
這分明就是暗示!楊楓華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毫不客氣的一口就親了上去,嵐急促的吸了口氣,身子輕輕的抖了一下。然後羞紅着臉說道:“色狼。”
“哎呦對不起呦嵐嵐,你長的太漂亮實在忍不住想親你。”楊楓華無恥的說道。
“真是不要臉,怪不得你比我小。”嵐笑着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楊楓華身上的對講機恰到時宜的響了起來,楊楓華無奈的拿起對講機,從裡面傳來了蘇姐的聲音:“楊楓華,最後面的餐車車廂怎麼不見了。”
“啊,那個,這個,估計是掉了吧。”楊楓華打了個哈哈,狡辯道。
“掉了?”
“對對對,這個,火車,太,太老了,餐車估計是連接處斷裂,掉在半路了吧。”楊楓華手足無措說道。嵐在一旁,捂住小嘴直笑。
“狡辯!”蘇姐提高了音量。“我看見你在餐車裡,小嵐也不見了,估計你們是用赤嵐機甲把餐車提到空中去了,然後在對小嵐做什麼事情吧?”
“啊!沒有沒有!我們在吃早餐!”楊楓華連忙說道,蘇姐這個女人實在恐怖,她本來就是二星進化者初階,經過連升兩級以後,直接就飆升到了高階,加上本來就快要進階,此刻更是快到達了三星進化者的水準!加上那強大的火系異能,虐死自己恐怕不在話下。
“呵呵。”蘇姐一聲冷笑。
“給我下來,然後一人,兩個罐頭,一杯奶茶。”
“好!”楊楓華拍着胸脯保證。戰狼小隊纔多少人,一人兩罐頭一奶茶算什麼!
“車上的所有人。”蘇姐補充道。
“我靠!”楊楓華眼前一黑,差點沒倒下去。
......
就這樣,大家在列車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日子很快就來到了兩天後,他們已經快要靠近G市。
當列車在軌道上緩緩減速的時候,楊楓華一覺醒來,發現周圍的景色已經從麥田變成了城市,偶爾能夠看到窗外閃過一條道路,上面是來來往往的車輛。
這裡靠近北方,完全沒有病毒爆發的跡象。但是,從這兩天他們接收到的情報來看,整個中國南方的大部分都已經出現了王菌,從廣東一直到江西,福建到貴州都已經出現了王菌,腐海也正在不停的覆蓋着王菌到達的地方。
但是,北京那邊一直處於死寂的狀態,除了那個奇怪的在G市集結的命令,好像根本沒有對王菌的肆虐做出任何的抵抗。
列車到達了G市的火車站,在寒冷的夜風中,楊楓華下了車,他看見列車的煙囪刷的一聲冒出白煙,那是在釋放蒸汽機中多餘的氣體,士兵們整齊的從各個車廂的大門裡面一個接一個的跳到站臺上,在寒風中站定。
丁洛河檢閱了一遍隊伍,然後簡單的給大家講了幾句話:“待會兒領大家去吃飯。”
“耶————!”士兵們歡呼雀躍,他們在列車上呆了足足兩天,每天吃那些味同嚼蠟的壓縮餅乾和兩人一個的罐頭,早就快要乏味到發瘋,此刻能夠吃上一頓像樣子的熱飯,大家都很高興。
“懂不懂規矩了,笑什麼笑!喊什麼喊!”丁洛河大吼一聲,士兵們瞬間安靜了下來,一陣小碎步,隊列恢復整齊。
“吃完飯以後,有新的長官帶你們。”丁洛河說完以後,轉過了身子,輕輕的嘆了口氣。
士兵們保持着緘默,楊楓華卻是把丁洛河嘆氣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爲什麼會忽然更換部隊的長官?丁洛河爲什麼又要嘆氣?
他想到一個籠統的解釋,北京那邊可能會有什麼大動作,而且是“隱秘”的動作,需要絕對忠誠的長官,來帶領全國的武裝部隊。
想到這裡,楊楓華心中隱隱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
“怎麼回事?”在士兵們都走出車站大廳以後,楊楓華來到丁洛河的旁邊,小聲的問道。
丁洛河向着周圍掃了一眼,說道:“我被解職了。”
“啊?”楊楓華大吃一驚。
“新的長官是中央派過來的人。”丁洛河接着說。“中央在秘密的建造一個基地,名字叫做南海基地,剛剛全國將軍級別以上的高級軍官,得到了一條命令。”
“什麼命令?”楊楓華壯着膽子問。
“所有武裝部隊保護全國的重工業區和交通線路,保證鋼鐵建材的大量生產,國家需要這些鋼鐵來建設南海基地,然後,放棄大陸。”
“啊!”楊楓華又是大吃一驚,已經到了這麼恐怖的地步了麼?共和國那龐大的統治機器,已經快要頂不住病毒的壓力,到了徹底崩潰的邊緣。
“告訴你,一週前,我們和非洲的兩個國家忽然完全失去了聯繫,據衛星拍攝,那兩個國家的國土上已經完全長滿了王菌,腐海破壞了所有的交通線路和電子通訊,當地**已經完全垮臺。”
“南美洲,北美洲,亞洲,大洋洲,歐洲,除了南極洲,其他大洲均出現了王菌活動的跡象。人類已經來到了末日的邊緣了,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種可怕的王菌無法在海中生長。”
“這......”楊楓華看着火車站內一片人來人往的景象,各個商店正常營業,各種小吃和零食在貨架上擺的琳琅滿目,誰能想到,很快這些東西都會失去色彩,變爲腐海之中的一撮泥土?
“國家爲什麼不讓民衆知道這件事?爲什麼只給你們這些將軍發了這些消息?人民怎麼辦?”楊楓華握緊了拳頭,說道。
“所有的新聞媒體,在國家的壓力之下,都把視線轉向了別處,他們不會,也不敢報道這些事,國家現在已經進入了緊急狀態,新聞媒體必須爲國家的利益服務。”
“你以爲這些消息被報道出來會產生什麼好事?整個社會只會動亂,到時候一個人都走不了,全都得死在腐海里!”丁洛河壓低聲音,幾乎是吼着對楊楓華說道。
“人民就該成爲犧牲品麼?”這一句話,到底楊楓華還是沒有說出來,他悲哀的看着遠處冒着滾滾濃煙的巨大煙囪,那裡是G市開足馬力正在生產的重工業基地,全國百分之五的鋼鐵,就是從那裡生產出來的。
“哎。”丁洛河也嘆了口氣,說道:“我也被解職了,上面到底還是不信任我們這些離北京遠的人。”
說完這句話,他朝着火車站外走去。
楊楓華呆在原地,像一尊靜默的雕塑。他看着丁洛河遠去的背影,彷彿看到了一個無力的老人在拄着柺杖行走。
這些事情的對與錯,楊楓華不想考慮,他只想帶着嵐,在末世中一個偏遠的角落安全的活着。然而,這種事情此刻對他來說彷彿也成了奢望。
在飯堂裡面,楊楓華臉色沉重的吃着香氣四溢的飯,士兵們在飯前大聲唱的軍歌,在桌上的盡情碰杯,講着笑話,桌子擂的震天響,這些絲毫都沒能提起他的任何興致,他看見一張張年輕的朝氣蓬勃的小夥子的臉,等到南海基地建設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們,恐怕也在前線和王菌的對抗中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