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一行人回到學府,約定再見後,就各自分開。
若馨在回去的路上不斷思索此次際遇,本來只是想問問李金一些關於壓縮空間的事情,卻不想反到知道更多東西。
她不懷疑李金有投資空中花園的能力,但她卻隱隱有某種擔心,覺得李金投資建設這個空中花園的目的並不單純。
這不是李金有什麼言語流露,而是她憑藉女人直覺察覺到的。
這種擔心在看到那段‘李金’殺人的錄像後,更是達到某種高峰。
她也相信人不是李金殺的,因爲那個時候她也在現場,李金並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這足以證明他的清白。但她卻知道,李金一定陷入某種麻煩,還是煩。
一個頂尖世家的直系血親,.一個大世家的旁系子弟,他們的死亡,肯定不僅僅代表他們自己,還代表着某種即將到來的報復。
至於被砍掉腦袋的易山高,她不.認識,如果他也是個重要人物,那事情更麻煩。
有人說世家如子,只認利益。
他們做事,不是講道理,而是講.實力,他們認爲自己的實力夠,只要有需要,有沒有道理他們都會上,但只要實力不夠,就算你將他們全家的女人都上了,他們也不會吭一聲,反到笑臉相迎。
這話很有些道理,若馨在很早之前就從某些世家.行事中證明了此點。大世家和小世家,小世家和普通豪門,從本質上說,就是一種食物鏈的吞吃關係。
從本心講,她對這樣的麻煩都是躲之不及,絕對不.會主動招惹,但現在,她真的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她在看到壓縮空間的明簡介後,腦中就閃過.一道靈光,苦想多年的空中城終於了有了實現的希望,這讓她很激動,可最重要的關鍵人物李金,卻麻煩纏身,這讓她有匈疑。
到底該不該爲.理想犧牲一貫的堅持?或者,就算犧牲了堅持,是否真能實現理想?還是到頭來,什麼都不會留下?
左右爲難的念頭,就像兩把鈍刀,不停的切割着她的心緒,讓她煩躁無比。
她決定到林湖去走走,那裡是學府不太著名的一處湖水景觀,很幽靜,非常適合她平靜心情。
穿過湖邊稀疏的樺樹林,來到林湖旁的小亭時,她現亭中已經有了一個豐腴妖嬈的身影,正是才分別不久的李瑤瓊。
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若馨,李瑤瓊突然一笑:“進來坐坐吧”
若馨和李瑤瓊以前不是很熟,只是在某些講師聚會的誠見過。經過今天這場聚會,雙方的關係到近了不少,至少這個時候說說一些比較私心的話題,不會太尷尬。
更何況對方心理學講師的身份也讓她感到某種安心,想從她身上得到心裡疑惑的答案。
兩人對坐片刻,一時無言,最後還是李瑤瓊先開口:“你的心很亂,有疑難嗎?”
若馨想了想,低聲道:“是啊,你爲何也在這裡?”
“我在想一些事情,平時有事情想不通,就會來這裡來坐坐”李瑤瓊的神態很淡然,帶着一種輕描的雍容,“今天又一個學員橫死在外面,自從我進入學府以來,這是第七個橫死在外面的學府學員。我常常在想,如果他們不進入學府,是不是就會免去這場殺身之禍?”
若馨沉默,同爲建築學科,雲青和她接觸比較多,算是很熟悉。
憑心而論,她對雲青的死,不是沒有感觸,但最多的還是某種解脫,這個雲青外表斯文,可他眼中那種貪婪殘忍卻不能瞞過她。
這絕對是個心裡腐爛的男人,是女人最大的威脅,特別是她這樣美麗的女人。
他的死,對她來說,更像一種無言的解脫。
可這話,是無法說出來的,只能沉默。
李瑤瓊看了她一眼,流露出理解的神態,輕言細語道:“雲青這個人在品行上面,的確有很大問題,他的心理有着某種偏執的扭曲,以至讓他不能正確對待自身的。你不喜歡他,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提到他,不是我對他另眼相看,而是因爲他讓我想到某種可能……”
她的聲音倏然而停,讓若馨疑惑的望過來,現她的目光投到湖面上,神色異常深邃:
“聯邦出了大問題,學府,也不再是遠離塵事的象牙塔。若馨講師,如果你不離開學府,也一定不能逃過這場動亂序曲。”
幽波盪蕩的湖面反射出粼粼碎光,讓靜寂的聲音彷彿帶上某種宿命般的預言,如同一把冷冷的尖錐,刺進疑惑不安的心靈,猛然一收。
若馨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看向對面的心理講師。
後者隱藏在亭柱的陰影下,面容模糊不清,很像一個正在預言的女巫,讓若馨感到某種不可控制的顫慄。
“聯邦幾百年的穩定,催生了無數的野心家,現在只需要某個引子,就能成爲推動歷史的時刻。歷史的進程,是以無數血肉來鋪墊,是以摧毀固有的社會秩序來做動力。我很擔心,在動亂的時刻,學府的然地位還能不能保持?若馨,你和我一樣,都是潮流中的弱者。身爲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覺悟,我們是沒能力挽狂瀾於既倒,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拯救自己,免於覆沒在激盪的洪流中。”
“你是不是太悲觀了?現在暴剛剛平息,聯邦形勢一片大好,正是蓬勃欲的時候,好像沒你說的這麼可怕?”
“人死之前,都有迴光返照。”李瑤瓊的聲音越悠盪,“我也很希望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但現在想來,我恐怕是後知後覺中的一個,連李金都比我更早看到這個問題,恐怕他已經有所準備。”
若馨沉默了,她不知該怎麼說,她只是一個很喜歡建築設計的普通女人,或許還有點小漂亮,面對這樣關乎到歷史展的大手筆,她真的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她只知道,李金對這樣的情況已經有所關注,或許,他已經做好某種準備。
不過這一切都是李瑤瓊的猜測,或許事情並沒有她說的這麼糟糕
危難來臨之前,每個人心中都會有點僥倖,若馨也不例外。
李瑤瓊站起來,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若馨,搖搖頭:“你的心裡充滿掙扎,如果不能理順,畢將終生遺憾。我先走了,今天能在這碰見,也是一種預兆,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不等若馨回答,李瑤瓊的身影就消失在林木扶疏的樺林中,輕巧,快捷,不帶一絲風聲。
若馨望着層層閃爍的湖面,陷入無盡的沉思。
相比這兩個女人的苦惱,李金此刻到是過的春風得意,和性感的蘇珊在牀上一陣翻滾,彼此糾纏。
今夜的蘇珊比往常更熱情和主動,不斷索取,不斷纏綿,幾乎不讓李金有一刻的空閒,彷彿要在今天,把一切都奉獻出來,不帶絲毫保留。
水融,不分彼此
“啊……”
蘇珊終於在一陣高叫中,身子一僵,顫抖出快樂的抽搐,重重摔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就像離水的魚。
過了好片刻,她才平靜下來,藍眼閃過深深的滿足,甜笑道:“你真強壯。”
李金沒有笑,反到緊緊摟,撫摸着溼漉漉的金,良久才低聲道:“可以不走嗎?”
蘇珊微微一凝,隨即笑了,靠上堅實的胸膛,聲音媚媚的:“小情人,你比我想的更厲害。我不知道是誰造就出的你,但我相信,你的精神力絕對不是天生如此。我見過無數的天生精神能力者,從來沒有和你一樣的例子,這不會是意外,肯定是另有原因。我期望有朝一日,你能找到答案,然後來藍眼族找我,那裡也有我割捨不下的東西。”
“那我了,就不能爲了我留下來?”
白淨的玉手輕輕摸上他的臉頰,柔柔的,如同呵護着最珍貴的瓷器。
“別傻了,你已經成年,應該擔負起成年人的責任。”蘇珊的紅脣落到他臉上,甜甜的,帶着點水汽,“聯邦緊張的局勢,已經擴大到整個聯邦,西大區當其衝。族裡經過商議,決定召回所有在外的族人。我們藍眼族的人口很少,經受不住劇烈的風雨,只能躲避,希望聯邦儘快恢復平靜。”
蘇珊翻到他身上,雙手捧的臉頰,柔情無限的說道:“我的小情人,我是個不習慣平淡的女人,守着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可不是我蘇珊想要的。我的心,不習慣幸福,只有在你心裡,我才能活的更好。來吧,我的小情人,好好愛我,讓我們永遠記遵天。”
熱情的香吻如雨點般的落下,柔嫩的小手輕輕摸上小情人的敏感之處,在對方沉重的呼吸中,再度爆出一長烈的肉搏,身體和精神緊密結合到一起,留下無比快樂的記憶。
是夜,兩人一直緊緊纏連,直到第二天很晚,王孤白親自打通訊來,把李金叫了過去。
戀戀不捨的離開柔軟的大牀,蘇珊流露出罕有的溫柔,親手幫助李金穿上衣服,並在他額頭上親親一吻:“無論你今後取得多大成就,都不要忘了我,哪怕只有很小一塊,也幫我保留在心裡。”
李金的手撫過她的眉毛,很想笑,卻笑不出,最後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句:“等着我去找你……”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他此刻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爲什麼會察覺到蘇珊的心事,更痛恨自己爲什麼不能阻止她的離開?
原本以爲自己和她在一起不過是彼此需要,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主動的,但此刻,隱隱疼的胸腔,卻清晰的告訴他答案,有些事情,不是理智能夠代替的。
心,纔是感情的歸宿,不是大腦
心事重重的來到王孤白的小樓處,迎接他的王雪藍看出他心情不佳,關心的問了句:“你有心事?”
李金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如果學府讓蘇珊講師留下,可以讓藍眼族那邊放棄嗎?”
王雪藍呆了呆,若有所悟,沉吟片刻,搖搖頭:“不可能的,學府和藍眼族有過協議,在藍眼族有需要的時候,不能留難藍眼族的任課講師。”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更何況蘇珊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如果她不願意,沒人可以強迫她。”
落寞的笑了笑,李金沒再多問,直接來到王孤白的會客室。
疲憊不堪的王孤白見到他,勉強露出幾分笑容,示意他坐下後,才緩緩道:“莫家和雲家都來函件,要讓你去解釋他們家族子弟被殺一事,但因爲有雪藍等人和酒店方面的證實,確認你和此事無關,所以我代表學府拒絕了他們。另外,軍方也拿出一份錄像,證明你和此事無關,暫時搪塞住莫家和雲家,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很可能採取某種行動,除非你能拿出某種讓他們滿意的東西,來交換他們不對此事的插手。”
“也就是說,無論是不是我做的,他們都要栽到我頭上?”李金本就不好的心情,再度被添了一把火,以至讓他看上去,有些陰狠的味道。
王孤白奇怪的看了他幾眼,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難道你知道是誰做的不成?”
“我那裡知道?對方冒充我,肯定是要將我拖進旋渦,既然莫家和雲家都想故做不知,我會讓他們知道招惹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要胡來,你和白人復興會已經結下很大的責,如果再和莫家和雲家鬧翻,我擔心連學府都保不住你,現在暫時忍耐爲宜。”
李金冷笑連連,卻沒爭辯,讓王孤白也不好說什麼,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聯邦政府和軍方已經認可你的實驗室,學府在東南角給你劃了一棟實驗室,科學院也會派出兩名物理空間學方面的三極院士協助你。名單已經送來,他們都是海恩的心腹,你要當心一些。”
“我可以過去瞧瞧嗎?”
“沒問題,授權已經給你辦好,和你老師伍啓明的實驗室不太遠。”王孤白邊說,邊調出實驗室地圖,傳送給李金。
隨意看了看地圖標示,李金問了一句:“還有什麼事嗎?”
王孤白想了想,還是叮囑一句:“我們是研究人員,不是戰士,有些事情,通過妥協才能取得更好的結果,凡事一味強硬,並無益處。這是一個老人的忠告,你千萬要記住。”
“謝謝,但我還是覺得,有些人,不撞南牆是不會回頭的。”李金站的筆直,很是尊敬的說道:“您對我的照顧,我心裡明白,有一件事忘了告訴您,委託給唐天寧上將出售的技術,被東方總長以三角大樓交換過去,現在我可是有大幾千億身家的人,也算身嬌肉貴,怎能再當亡命徒?”
王孤白先是一呆,隨即醒悟,神態立時輕鬆起來:“怪不得你有持無恐,嗯,此事軍方還在保密,估計只有幾個當事人才清楚,以東方不武那強橫霸道的性格,肯定不會坐視別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奪食。只要軍方不鬆口,莫家和雲家除非想引衝突,否則不會採趣烈手段。”
李金也笑了笑,再度道謝一聲,轉身離去。
王孤白望着他的背影,感嘆一聲:“後生可畏”
王雪藍送走沉默的李金,回到小樓,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父親,這聯邦的局勢真的不可挽回了嗎?我怎麼覺得,所有人的心思都起了變化,不僅蘇珊,連瑤瓊都想走了。”
“瑤瓊想走?”王孤白疑惑的重複一句,“局勢雖然危險,但未嘗沒有轉機,馬上就要進行大選,如果文爲民落選,新的政府上臺,肯定會有所變化。也許情況不至於壞到那個地步。”
王雪藍也點頭道:“我也是這麼勸瑤瓊的,她卻說,有些事情,靠說是說不通的,就算現在東方不武下臺,也不能熄滅那些世家升騰的野心。無論這些世家是存是亡,聯邦的動盪不可避免,還讓我們早做準備。”
“真到了如此地步?”王孤白撫須沉思,“也許不是所有大世家都有這種心思吧?更何況陳立智這個人還是堅定的民主派,有他在,怎麼也可以對陳家施展一些影響,有陳家的堅持,其他世家也多少該收斂一些吧?”
“在一百年前,聯邦頂尖世家就是陳,黃,莫,寧,劉,到現在,還是這五家。父親,我覺得瑤瓊說的有理,沒人不想更進一步,幾百年的民主展,積累的問題太多,我們還是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王孤白只覺的頭痛無比,事情怎麼會到這樣一個地步,到底那個地方出了問題,怎麼一覺醒來,到處都是野心家?
“你覺得我們該做什麼準備?”
“保護學府資源,學府是聯邦的希望,只要學府還在,就有復興的希望。父親,你應該早下決斷”
王孤白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