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中奇觀

魏繚大口大口地灌着湖水,眼看着就要溺亡在這湖中了。這時候,那些有靈性的魚兒們,才發現了不對頭。眼前這個友善的四腳物種,看起來不能像它們一樣,在水下自由自在的啊。

那條體形最大的魚兒慌忙帶領着其他魚兒們,託着魏繚,一起用力,將他頂出了水面。

“呼,咳咳,咳咳,呼,呼。”魏繚頭剛一露出水面,就大口大口地吐出肚裡的水,猛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的空氣。他此刻的感覺,真是猶如蒙獲大赦。內心深處的那個他,更是燒香拜佛,叩頭感謝上天:“萬幸這些小魚兒們還算是機靈。”

他浮在水面上,喘了幾口氣,本想趕緊上岸,離這些過於友好的魚兒們遠一點。再這麼折騰幾回,他這條小命就要交待在這了。他撲騰了一陣,朝着岸邊就遊了過去。

但他遊着遊着,突然間就感覺到四周有些不對勁。他趕忙停了下來,擡頭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眼前所見到的一幕,讓他驚懼不已。

只見水面外的世界,已經徹底大變樣了。原本湖邊的牆壁,此刻正逐漸地往湖中心合攏。頭頂上的那條高不見頂的深邃通道,此刻已經沒了蹤影。

他忽而明白了那條小魚爲什麼那麼着急了。這整條通道居然是活的,此刻似乎正在經歷着某種變化。

“完了,現在連路都沒了,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呆在水裡吧。”魏繚眼望着四周越來越近的牆壁,心裡一下子沒了主意。這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剛剛興起的一點天不絕人的念頭,現在一下子都跑了個乾乾淨淨的了。

就在他呆愣的時候,一條魚兒一下子躍出了水面,衝着他就撞了過來。魏繚下意識地一側頭,避了過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纔看清,原來,又是那個小不點。

“小不點,你瞧,好心真是沒好報,我這下是真的沒處可去了。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帶我去哪,但我在水底下沒法呼吸啊。唉!”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對小小的魚兒繼續說道,“你們趕緊走吧,別陪着我在這等死了。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不能拉着你一起死。你趕緊走吧。”

那小魚兒對他的話卻是毫不在意,急速地遊了過來,一口就叼住了魏繚的衣衫一角,拼命地往水下拖去。其他的魚兒也是如此。魏繚被它們拖得直往水下沉。

“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在這繼續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索性就跟你們去吧。萬一我要是真在水底下掛了,還能有個全屍。”他喃喃地,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對那條小不點說着。

“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頭朝着水裡就紮了下去。魚兒們叼着他的衣裳,拼命地拉着他往前遊着。也就在魏繚下潛沒多久,湖面上的那條通道就徹底閉合了。一陣又一陣七彩琉璃的光,從湖面的那個閉合處,一直往極高的地方傳了上去。

魏繚一路隨着魚羣往下深潛。他一邊隨着魚羣往下潛着,一邊隨意地觀察着四周的環境。這水下的世界,並不是完全漆黑一片的。魏繚目力可及的地方,可以看到許多泛着淡藍色的微光。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光源,恰好照亮了水下的這方世界。直到隨着魚羣下潛了很久,他才發現,那光源居然就是來自他吃掉的那種果子。

那些橢圓形的果子,密集地生長在一起。它們都長在一種好像水草一樣的某種水下植物的枝節末端。這些果子隨意地漂浮在水中,渾身散發出柔和的淡藍色光芒,這些光匯聚到一起,恰好照亮了它們周圍的水域。

更爲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在那些植物的底部,有着一層淡淡的水膜。水膜後面似乎還有着一個單獨的空間。但水膜內的世界,卻因爲反光,反而無法看得清楚。

“這是什麼?”魏繚驚奇地望着那層水膜,心裡充滿了好奇。

小不點迅疾地游到他的面前,叼了叼魏繚的衣裳,一頭朝着那層水膜就遊了過去。魏繚緊隨着它,游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

那些水草一般的植物,看起來輕輕柔柔地。魏繚深知在水下最忌諱這種地方,萬一要是被這種類似於水草的東西纏上了,那是極難脫身的。但小不點一再的催促他,再加上他已經憋氣憋了很久了,急需要找個地方換口氣才行。

他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層水膜,隱約間感覺那後面可能會有空氣。當小不點再一次游來催促他的時候,他一咬牙,緊跟了上去。當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些水草似的植物之時,那些植物就立刻左右分開了。有一種淡淡的善意,從那些植物身上傳達了出來。這讓魏繚感到驚喜莫名。這奇異的地方,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讓人感到驚奇的事情會發生呢。

魏繚極爲輕易地就接近到了那層水膜。小不點游到他的身旁,輕輕地叼了叼他的衣裳,轉身朝着那層水膜就衝了過去。“嗖”地一下,就穿透了水膜,沒了蹤影。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又鑽了回來。

魏繚看得心中大奇,趕忙又往前遊了遊,伸手戳了一下那層水膜。有一層漣漪從他戳中的那個地方散了開去。他感到自己好像是在平靜的水面上,戳了一下似地。

他忙伸出手胡亂地摸了摸。外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此時的他,一口氣已經憋了很久了。當下,也不再顧及那麼多了,一頭就鑽過了層水膜。

“呼,呼,呼。”魏繚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他擡眼望着眼前的這個世界,感到自己的認知再一次被完全顛覆了。

水膜後的世界,居然是一個巨大且空曠的球形空間。在這個球形空間最中心的地方,是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小島。衆多水草似地植物的根莖,就紮根在那座島上。這裡的空氣也極爲清新,帶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氣息。

他又仔細地觀察了許久,忽然驚訝地發現,這座小島居然也好似一個圓球。他心中猜測,或是是因爲衆多的水草類植物,把生成的氧氣,統統的集中到了這個小島周圍,這才形成了一層無水的地帶。而他看到的這層水膜,恰好就是這個空間和湖水相隔的地方。

“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這樣的地方居然也會存在,實在是巧奪天工啊。”魏繚的心裡不住地讚歎着自然的神奇,渾然忘記了此刻的情況。

然而,這好像並不是小魚兒們要帶他去的終極地點。他纔在這裡喘息了一小會,就又被魚羣簇擁着,往更遠的地方游去了。

一路上,他不斷地遇到類似的地方。在那些地方換口氣,歇一歇,就又繼續被魚羣催促着,往遠處游去了。

他就這樣一路被魚羣簇擁着,一直遊了很遠。直到水下的通道,越遊越窄的時候,他才終於看到了魚羣要帶他來的最終目的地了。

這是一條越遊越窄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有着耀眼的亮光。魏繚一路隨着小不點,在魚羣的簇擁下,直直地穿透了那層亮光。

“呼。”當他一頭鑽出水面,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的時候,再一次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震撼到了。眼前的世界,真的極美。

這是一處極爲開闊的溶洞。魏繚目力可及的地方,可以見到許多五顏六色的鐘乳石,倒懸着掛在溶洞頂上,泛着迷離的色彩。溶洞中,蜿蜒曲折的小溪流,從極遠處,緩緩地匯合到他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

而他身下的這一池水,泛着藍汪汪的色彩,好似無暇的藍寶石一般,晶瑩剔透。

“嗖”“噗通”

小不點歡快地從水裡一躍而起,衝上半空,又一頭扎回到了水中。如此再三,玩得不亦樂乎。

魏繚奮力游到了岸邊,手腳齊用地爬上了岸。這才發覺,這裡的溫度也是極爲適中,不冷不熱的。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溼得徹底了,但在這裡,卻是一點也沒有冷的感覺。

“這是?這後面是溫泉?”他幾步走到岩石壁前,伸手一摸。手上傳來的溫熱感覺,讓他心下不由得大喜過望。他猜測那後面一定有一座巨大的溫泉。

這已經不是那種有着彈性的牆壁了,手上堅實的觸感,清晰地告訴了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是徹底地走出了那株巨大藤蔓體內了。

“謝謝你,小不點。謝謝你們。”魏繚朝着那羣魚兒們,真摯地感謝到。

那些魚兒們戀戀不捨地,在那汪池水中徘徊了片刻,不久就離開了。小不點最後又回望了魏繚幾眼,隨着魚羣也遊走了。

望着一下子空空蕩蕩的池水,魏繚的心裡忽而有了一種失落的感覺。他呆呆地看着那池水,靜默了片刻,轉身朝着溶洞外面走去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自己無意中的微小善行,換來了一羣魚兒的友善回饋,已經是得天之幸了。接下來的路,還得自己一個人走下去纔是。”他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如此說着,緩解着心中那份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一座溶洞,光線極是充裕,不時地會有一兩個通透的大洞出現在溶洞頂端。透過洞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天上正在緩緩飄動的雲彩。

魏繚一路沿着溶洞的通道,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出口。當他邁步走出這座溶洞的時候,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樹林。

鬱鬱蔥蔥地樹木,長得枝繁葉茂,不時地會有一羣快樂的小鳥,在林間追逐嬉戲。

魏繚翻遍了所有的記憶,也想不起來,有哪個地區是這樣的。那些自然保護區,早在戰爭的年代就已經毀得差不多了。所剩無幾的那些植物,也都是後來人工培育出來的。像這樣一望無際地森林,幾乎是完全絕跡了。

那這裡究竟會是什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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