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8日21時01分,中國江西省南昌市。
南昌,古稱豫章,爲江西省省會,既是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又是革命英雄城市;地處江西省中部偏北,贛江、撫河下游,濱臨鄱陽湖,市內涵蓋四湖,素有“江南水鄉”之美譽,更是全國聞名的紅色旅遊之地,世稱“紅色之都”。
長久以來,南昌都是一個物華天寶,景色宜人的城市,在這裡,人們想到最多的是風調雨順、幸福安康。
但此刻的南昌,儼然一座廢墟,正是路無完道,屋無整窗,整座城內隨處可見廢棄在路旁的一輛輛汽車,汽車都似燃燒過,一副黑漆漆的摸樣。四周的房屋則是玻璃全無,凌亂不堪,恍如一張張黑洞洞的大嘴,擇人而噬。
原本聳立在*,標誌中國打響武裝反抗國民黨第一槍的八一起義紀念塔也已然倒下,砸成幾段橫擱在廣場上,而身下還壓着一輛不知何故而衝上廣場的汽車,汽車漆黑一片,已被焚燒殆盡,如若當時車內有人的話,那就算不被紀念塔砸死也定會被火活活燒死。
呼呼的風自廣場上空劃過,在這樣寧靜的城中顯得十分嚇人,整個廣場及四周的道路上看不見任何一個活人的蹤影。
路上沒人,但廣場旁邊的沃爾瑪商場內卻有着兩個人。
沈凌、沈浩兄弟倆。
此時的沃爾瑪商場內,也似遭受了洗劫般,四處都是橫着的貨架及凌亂不堪的各種商品。商場內一片漆黑,在這樣的環境下,常人若不借助照明工具而想看得的清楚那無非是癡人說夢。
黑暗依舊,無光,無風,風聲。
“哥,好了沒?”黑暗裡,一個聲音突的響起。
這是沈浩的聲音,此時的他正躲在一個貨架後面,探身朝面前的黑暗裡詢問着。
四周的那份無盡黑暗令沈浩整個人感到壓抑,且不是一般的壓抑,他從未在這樣的環境下呆過,所以他緊張,他壓抑,所以他更希望大哥沈凌能夠動作快些,能夠早點結束這樣的感覺,早點回家。
然而,他的詢問卻沒人迴應。偌大的商場內,除卻他那輕微的回聲外,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樣的情形使得沈浩更加緊張,也更加焦急,但他卻毫無辦法,因爲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情形下自己該如何。
他只能緊緊握住手裡的那把槍,那把中國97-1式18.4mm防暴槍,也就是大家俗稱的散彈槍。在如此的黑夜裡,如此壓抑的地方,除了大哥沈凌外,也就只有這把散彈槍能夠帶給他些許安全感。
突然,一道細微的燈光在不遠處晃動着。
沈浩連忙定睛望去,那是沈凌的手電光,燈光的含義沈凌也曾教過沈浩,所以他懂。那是沒事,但要他再等等的意思。
“呼。”沈浩繃緊的神經終於得到些許放鬆。
“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這是沈浩的感嘆,他的感嘆也並無道理,這裡本來就是非人所待的地方。這裡壓抑,更令人恐懼,因爲誰也不知道這樣的黑暗中到底隱藏着什麼。
放鬆後的沈浩將身子向身後的貨架靠了過去,懶洋洋地靠了下去。
那貨架雖是已破損不堪,卻不想還能承受住沈浩的擠壓而未倒下,但卻也發出了“吱”的一聲。
雖只是小小的一聲,但在沈浩聽來卻也是一個驚雷,驚得他趕緊蹲起,然後小心地往四周看去。
沈浩雙眼環視,而那四周除去黑暗就還只是黑暗,無照明的他,映入滿眼的就只有那無盡的黑暗。
沈浩再次坐下,但此時的他堅決不敢再碰任何東西,這樣的驚嚇他可再也承受不了,不然定要瘋掉不可。
又是一道手電光不規則地劃過,這是沈凌在詢問,發生了什麼。
沈浩見狀,也趕忙從衣兜裡翻出自己的迷你手電筒,推開開關,用光束對着前面畫了一個圓圈,以表示自己沒事。
沈浩再次作坐下,但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任務,便趕忙用手電向四周照去,以便查看四周是否異常。
隨着沈浩的右手滑動,手電筒細小的光束穿過那一個個凌亂的貨架照射在貨架後黑暗中,但他能夠看見的除了貨架還就只有那一片黑暗。
“看來南昌可能已經沒有那些東西了。”沈浩想着將手電收回,準備放進衣兜。
而就在沈浩將手電關上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左邊的貨架後竟似乎有着一雙眼睛正望着自己。
沈浩一驚,“難道是那些東西?”
但礙於手電關的正是時候,適才也只是模糊一瞥,他竟不能確認。
“難道是哥?”又一個念頭出現在沈浩的腦海中。
沈浩輕聲地對着自己的左邊喊了一聲:“哥?”
喊過之後,沈浩便已後悔,他當然清楚,沈凌是絕不會那般不聲不響地就過來的。
沈浩想了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一咬牙,準備豁出去了先確認一下。但當他準備將手電舉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只是抖個不停,如何也不能將手電開關打開。
黑暗依舊,沈浩的額頭卻已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環境的壓抑及內心的恐懼已幾乎就要將他擊潰。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沈浩也逐漸自恐懼中掙脫出來,他握了握拳頭,手已不再顫抖。
終於,沈浩一咬牙,將手電開關推開,光束霎時從手電中透出,將眼前的黑暗照亮。在那細微的光束的照射下,殘破的貨架清晰可見,但貨架後卻沒有任何眼睛。
沈浩見狀,雙腿頓時一軟,整個人坐了下去。他隨即擦了擦額頭的汗,不由喃喃道:“看來是我眼花了。”
“哐。”
沈浩的手電光剛消失,就聽見一聲大響,身旁的貨架不知被什麼東西撞倒,而還未回過神來的沈浩隨即感覺自己被一個人給撲到,同時一股惡臭迎面撲來。
“啊?”潛意識中已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的沈浩立馬一聲大叫招呼大哥沈凌,而雙腿則本能地胡亂踹去。在狠狠地踹了兩下後,他便感覺撲在自己身上的壓力沒有了,顯然那東西已給他踹開了,沈浩沒敢多想,翻身便在地上摸尋他那把被撞掉的散彈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