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0日6時35分,江西省撫州市城郊。
冬日的朝陽還未升起,郊外的路上依然有着些許的寒意。但沈凌等人的車隊卻已經上路,還依舊是沈凌駕駛着奔馳E63-AMG打頭,林森開着奧迪A8緊隨其後,再後面就是五輛挨個而行的江鈴-凱銳輕型卡車,而刀疤和黑仔則駕駛着Jeep吉普-牧馬人斷後。
車隊浩大如長龍般在荒蕪的道路上靜靜地駛過,一路上依然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也依然是望不盡的荒涼之景。
行至下午時分,本是晴朗的天空竟慢慢陰沉起來,不久之後更是下起了毛毛細雨。
江南冬季的雨還是十分的寒冷。沈浩跟着大哥沈凌幾次下車排除障礙,那看似細小的雨卻也將他整個淋溼,頓時止不住的寒意襲來。沒辦法,沈浩只好和大哥一起在車上又換了一套衣服。而令沈浩感到不好意思的是,在他換衣服之時,韓霜卻無半點下車迴避的意思,反而怪他沈浩如此怕生。
對沈浩來說,當着除家人外的女性換衣服還是第一次,雖然說韓霜已然註定就是他未來的大嫂,但卻還是會感到有些臉紅。但韓霜卻不計較這麼多,更是爲他沈浩將身上的水珠擦乾。
細雨綿綿,加上車外那陰沉沉的天,竟使得外面的能見度降到很低。沈凌等人只好將車頭燈打開,如此才稍微能夠看清車外的路況。但不時阻擋於車隊前的廢棄車輛還是將車隊的整體速度降到了極限。
“奶奶的,這真是什麼鬼天氣。難道現在連老天也感染了病毒?”
林森邊對着對講機咒罵着,邊用雙眼死死地盯住前面沈凌的車子,生怕一個恍然間,身前的車子就不見了。
沈浩從對講機中聽到林森的咒罵,不免有着相同的感覺。冬季的天氣實不該是如此纔是。以車外的能見度來看,這更像是夏季的暴風雨,劈頭而下的就是一片黑暗。
沈凌的眉頭微微皺起,突然衝着對講機道,“後面的車跟緊了,等下我們可能會經過一座小城,你們後面的車可不要跟丟了。”
“奶奶的,知道了,凌少。我就一直跟在你的車後。”
“明白。”
“知道。”
………………
等最後的刀疤也確認了之後,沈凌緩緩踩下油門。奔馳車的性能還真不是蓋的,引擎無聲的工作着,車已慢慢向着小城之內開去。
望着車外朦朧的小城,沈浩感到極其陌生。確實,他不曾來過這裡,更是連這座小城的名字也不知曉。但看着那車外時隱時現的建築,不知爲何,沈浩竟感到有種心悸的感覺,彷彿有着什麼東西隱藏在其中。
隨着對小城的慢慢深入,沈凌已將車速控制到最低,因爲小城內全是一輛又一輛車的殘骸,零星地分佈在整條道路之上,使得沈凌只能不時改變着方向避過。
路旁的建築都早已空置,甚至有些房屋還完全倒塌了,塌下的磚石鋪在路上,令整個車隊更加難以行駛。
奔馳E63-AMG緩緩地行進着,車輪碾過那同樣殘破的道路,將路上的水花濺起,再飄然落下,頓時擊出淡淡的水汽。
“前面的路不通,後面的車先後退,我要倒出去了。”沈凌望着眼前那層層疊疊將整條道路鋪滿的磚石,無奈地衝對講機道。
“奶奶的,真夠背的。”對講機中傳來林森的叫罵,他隨即也道,“後面的車先往後退了,我要倒車,可不要讓我給撞了啊。”
“咦!”對講機中突然傳來林森的一聲驚呼。
沈凌臉色微變,急忙道,“森少?怎麼了?”
林森眼睛死死地盯住後視鏡,喃喃道,“我車後好像沒有其他的車了。”
“什麼?”沈浩更爲驚訝,大聲道,“什麼叫你車後沒有其他的車?”
林森亦大聲叫道,“就是我後面的那些車都他奶奶的不見了。我草,你們還在我車後面嗎?聽到的話就他奶奶的回一句話,我……”
林森的話還沒說完,沈凌便突然打開車門走下車去。沈浩和韓霜見狀,便也跟着冒雨跑了出來。他倆只覺眼前黑影一閃,沈凌就已衝進了車後的雨幕之中。兩人不甘事後,也趕忙拔腿朝沈凌奔去。
在車後的不遠處,就是林森所駕駛的那輛奧迪A8。在這陰沉的細雨之中,沈浩能夠看見的就只有奧迪A8那強烈穿透而來的兩道車燈,其餘的地方就完全是一片細雨朦朧。
不多時,沈浩和韓霜已經來到了林森車旁。林森也下了車,正和沈凌站在車後向那朦朧的雨中窺探着。
沈浩跑了過去,發現果然如林森所說的那般,眼前的道路上竟一輛車也沒有。除去隨風飄下的細雨外,就只剩下那東一輛西一輛的汽車殘骸。
沈浩道,“森哥,你車後面跟着的是誰的車。”
林森正在思索間,韓霜突然道,“是劉雲的車。再後面就是沙沃,TK,大炮亨利,史密斯。而刀疤和黑仔斷後。”
沈浩又道,“我們不是有對講機嗎?再用對講機呼喚一次試試,可能他們就在後面的不遠處。”
沈凌轉過頭來,道,“沒用的,這是軍用對講機,具有防干擾、接受範圍廣的特點。而它在正常使用下的接受範圍是將近一千米。所以,……”
沈浩聞言,當然知道大哥沈凌的意思。只聽他喃喃道,“所以,要不就是他們的對講機全都壞了,要不就是他們和我們走岔了,和我們之間的距離超過了一千米。”
林森也是一陣苦笑,道,“既然是軍用的東西,那就絕對不可能同時壞那麼多。所以就只有他們和我們走岔了這一條可能。”
林森剛一說完,隨即又大聲嚷道,“快回車了,咱們先退回去一段路,看還能不能接受到他們的信號。”
而沈凌在林森說話間便已然跳上他那輛奧迪A8,並丟下一句話,“我先開車退回去,你們隨後跟來。我們隨時以對講機聯絡,再不要跟丟了。”
沈浩剛想也跟上車去,沈凌卻已將車發動,一個倒退,再一個急轉彎,便就要疾馳而去。
而說時遲那時快,韓霜也突然一個縱身,趁沈凌倒車停留之際,一把拉開車門就跳了進出。隨後那奧迪A8便在沈浩和林森的眼中閃電開出,向着遠處的黑暗而去。
沈浩和林面面相視,皆感嘆自己的反應不及時。
林森恨恨道,“奶奶的凌少,想和霜美人共處也不能就這樣把自己的親弟弟丟在一旁不管啊。”
沈浩知道林森的脾氣,不由苦笑,道,“算了,我們也趕快追上去吧,不然到時候隔得遠了我們也會跟丟的。”
林森聞言大驚,邊向不遠處的那輛奔馳E63-AMG跑出,邊衝沈浩道,“死耗子,還費什麼話,趕快上車,不然真的跟丟了你哥那就完蛋了。”
上車,點火,林森是一氣呵成,等他將車倒出來的時候,沈浩也正好跑了回來。沈浩趕忙一矮身鑽進車內,再將門關上,然後奔馳E63-AMG就在林森的“出發了”的叫聲中迎着飄落而下的細雨開了出去。
“我們先順着原路回去,看能不能再接收上他們的信號。”
在兩人上車後不久,對講機中就傳來沈凌的聲音。
沈浩趕忙回道,“知道了。”
林森亦道,“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追上你們的。就怕他們走的太遠了,而我們有不知道他們從哪裡跟丟的,這樣可不好找啊,凌少。”
沈凌道,“先一直回頭找找。咱們先不急着走其他的岔路,如果他們發現跟丟了的話就也會回頭找咱們的。”
林森聞言,道,“但願如此吧。”
隨後,對講機中一片沉靜,顯然大家都在集中精神開車,並做好接受刀疤等人無線電信號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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