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靈那巴掌不輕,桃櫻還沒哭叫出來,那臉上就呈現出一道五指山,緊接着就傳來桃櫻鬼哭狼嚎的叫聲音:“雪娘娘,你可得爲妹妹做主呀!”
孟夏知道桃櫻的哭鬧本事,真想把耳朵堵上,那方玉雪嘆了口氣道:“桃櫻,你也真是毛毛燥燥的,本是賠禮,偏把靈妹妹的腳踩了,你以爲這是那尋常的人家,這是王府,也難怪靈妹妹要氣惱!不過本宮倒覺得這巴掌是好事,免得以後你衝撞了王爺都不知道是個什麼緣故。”
方玉雪這句話責備得十分奇怪,讓人聽得有點雲裡霧裡的,尤其是那句“你以爲這是尋常人家,這是王府”,孟夏總覺得後面還藏了一句話就是,“這王府裡待的能是尋常的人嗎”,不過孟夏只是猜測。
“雪娘娘,那桃櫻這巴掌算是白捱了!”桃櫻纔不管你這是王府還是尋常人家,被賀中珏整治,她是心甘情願,但是被除了賀中珏之外的人整治,那她不討個說法,那絕對是不甘的。
方玉雪便帶着點責備地道:“好了,今兒是過節,大喜慶的日子,你們這麼吵吵鬧鬧的,讓王爺看見了又該惱了。”
那鳳琴趕緊“懂事”地把桃櫻扶了起來道:“妹妹,好了,好了,小紅,來幫我把手!”
鳳琴那丫頭小紅趕緊也上前,把不甘心的桃櫻扶到一旁,雖然鳳琴趕緊勸慰,孟夏看得出來,鳳琴嘴裡勸着,眼裡卻笑着,她不知道多歡喜這桃櫻吃鱉。
於是一場鬧劇就在鄭靈不滿,桃櫻傷心,都萬分不甘中結束了。
因爲賀中珏沒有到,所以方玉雪就依了清清的提議,姐妹們就以那玉池裡的開得正盛的荷花爲題,一邊做詩寫詞一邊等候賀中珏。
孟夏一聽就知道這清清的提議肯定中二小姐之意,所以她一提出來,二小姐果然就滿意地點點頭,顯然這馬屁拍得相當到位。
於是沒一會大家就想好了法子,由二小姐出題目製成籤,大家抽籤,抽到哪道題目,或是做詩或是寫詞。
孟夏一聽汗水就快流下來了,她知道這道菜不好吃,但絕對是做出來給自己吃的。
“本宮手痛,沒法寫字!”鄭靈聽完那清清的主意,立刻甩甩剛纔抽桃櫻耳巴子的那隻手,表示我這隻手教訓人累的,當然更主要是方玉雪中意了,她不中意。
“我臉痛、頭痛、屁股痛,更沒法寫了!”桃櫻可算尋着機會把剛纔的方玉雪沒爲她出頭的不滿發泄出來了。
孟夏一看,這桃櫻連屁股痛都鬧騰出來了,自己就不便參與了,只求方玉雪一氣,就把這道菜撤了,果然見方玉雪聽了臉一沉道:“你們還有哪痛的,都趕緊講出來。”
大家自然不敢再吱聲,方玉雪便取出兩籤道:“不痛的姐妹,我們自己玩樂!”
孟夏發自內心地想裝心痛、肚子痛,不過她權衡之後,知道裝的下場肯定不太美妙,就老老實實走上前摸了只簽出來,一看上面的題目,還好那兩字都認識“荷哭”,只是這兩字是個什麼意思,孟夏就發自內心地不明白了。然後她聽見身旁的鳳琴看了籤說了題目“荷笑”,孟夏就不知道這荷花荷葉沒眼睛沒嘴,用什麼哭用什麼笑了。
孟夏正拿着那張“荷哭”的題目直抹汗的時候,賀中珏帶着嬈嬈上了樓。
大家趕緊站起來行禮問安,賀中珏道了聲:“都起來吧!”說完見綠蕉手裡拿了張題目便問,“綠蕉,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綠蕉受寵若驚地趕緊遞過去道:“是娘娘出的題目。”
賀中珏接到手裡一看道:“荷顛!”
孟夏一聽還有比自己手裡更難的題目,綠蕉這道題目,她可以肯定自己只認得那個“荷”字。
賀中珏唸完就很敗家地道:“荷癡荷顛,荷笑荷哭,荷愛荷傷,愛妃,這不就一池荷葉,你何苦把它們折磨得又癡又顛,又笑又哭的,還愛呀傷的,今兒是中秋節,中秋節是團圓的節日,應該開心,就不管那荷葉荷花想癡還是想顛了,咱們趕緊玩是正經!”
孟夏怎麼看賀中珏都有一副在賭場想趕緊擲骰子的架式,他這番話顯然極中剛纔受了氣的鄭靈的意,立刻含情脈脈地看向賀中珏。
方玉雪沒想到她這麼點見縫插針的樂子都被賀中珏否定了,臉色一下沉下來,不過很快她又恢復平日的恬靜道:“既然王爺不中意,就罷了吧!”說完示意戰兒將那題目全都收回來。
孟夏長長吁了口氣,趕緊把那題目遞還給了佔兒。
桃櫻一看賀中珏維護了鄭靈,很不情願賀中珏立刻玩鄭靈的“射鵠”,本來靠着樓邊同樣生悶氣的她立刻跳了起來道:“王玉,我們玩擲骰子吧!”
桃櫻話一出口,京州派皆驚,因爲京州派都是些有教養的大家閨秀,除了鄭靈,可能都算家教極嚴的那種,在她們的心目中那擲骰子賭錢,就如同洪水猛獸。
沒想到賀中珏聽了卻一拍巴掌道:“好主意,嬈嬈,去找副骰子來!”
方玉雪幾人都措愕,那鄭靈一見桃櫻的提議得了賀中珏的心,不由得就哼了一聲。
嬈嬈只得讓人去尋了副骰子,賀中珏把那骰子接過去,嫺熟地扔了兩下問:“桃櫻快說如何玩?”
桃櫻把手帕往腰間一塞,扭着她的楊枊腰就走上去按住賀中珏的手問:“如果王玉你輸給奴家了,今夜就得和奴家同房!”
孟夏聽見清清、若媞噁心地“呸”了一聲,孟夏更懷疑桃櫻的本色絕對想說“如果王玉你輸給奴家了,今夜就得和奴家睡”,桃櫻已經是考慮到大家閨秀太多,口下留德了,結果還是招來一陣“呸”聲。
賀中珏聽了用手摸着桃櫻的臉很道德敗壞地笑問:“桃櫻,你知道爺最中意你哪兒嗎?”
桃櫻得意把胸脯往前一挺,抵在賀中珏身上很勾引地回道:“奴家當然知道!”
孟夏又聽見有人小聲罵:“真是個無恥的...!”孟夏猜測應該是京州派的,因爲長州幫的已經見怪不怪了。
賀中玉笑着用拿着赤珠的手,把桃櫻抵到身上的胸脯推開道:“爺最最中意的不是你的胸,而是你這張臉!”
桃櫻摸着自己的臉就笑了起來,孟夏看她應該是隻忙着勾引賀中珏,大約已經忘了臉上的五指山了,然後聽桃櫻千嬌百媚地道:“奴家這張臉當然也是一絕,知道王玉中意!”
賀中珏哈哈一笑道:“桃櫻你說你這張臉究竟是用什麼做的,怎麼就這麼的厚顏無恥!”
孟夏聽見不少人撲哧地笑了,但這絲毫不影響桃櫻的情緒,她一甩頭道:“王玉,就對你而言,你想她什麼做的就是什麼做的。”
賀中珏笑着收回手道:“來吧,擲骰子,誰輸了誰頂烏龜!”
“王玉,你輸了也頂嗎?”
“願賭服輸,本王要是輸了,也頂!”
“可奴家更想和你賭睡覺,你輸了跟我睡,我輸了跟你睡!”
孟夏差點吐出來了,她知道這種感覺,在樓上的人除了賀中珏應該都有,孟夏甚至懷疑那餘順兒是不是就是被桃櫻的厚顏無恥給征服的。
卻聽賀中珏一笑道:“那不是左右都便宜了你。”
“王玉,這可有區別的!奴家輸了是任你睡,你輸了可得任奴家睡!”
“好了桃櫻,玩吧!”明擺着賀中珏不想把他的種種流言蜚語在這麼一干女人中坐實了,便尋了一張桌坐了下來。
桃櫻卻極不滿意地道:“輸贏的規矩都沒興好,有什麼好玩的。”
“輸了就頂烏龜,如果你現在想反悔,現在就去頂!”說完賀中珏又道,“嬈嬈,你來替本王!”
那桃櫻立刻道:“難不成那女人輸了,她連烏龜也替你頂了?”
賀中珏看着桃櫻道:“嬈嬈拿只烏龜來!”
嬈嬈立刻就吩咐人去拿烏龜,賀中珏舉着那隻烏龜指着木樓旁邊的亭子道:“桃櫻,本來本王還有那麼一點興趣來玩擲骰子,不過讓你這麼羅裡八嗦的,弄得一點心情都沒有了,拿着烏龜,在亭子裡頂着去!”
“王玉,我不!”桃櫻瞪大眼睛叫道。
“好,你不喜歡頂烏龜,是不是?”賀中珏陰陰地道,“不罰頂烏龜也成,那就罰別的,本王記得西邊有處水窪地,蚊蟲特別多,本王就罰剝光你的衣服,綁你在那水窪地幾日!”
“王玉,你這個恨心人!”桃櫻叫着都快哭出來了,賀中珏託着腮又道,“這你也不喜歡,那本王又想起一法子,這日頭挺好,用那浸了水的牛皮把你裹緊,放在日頭下暴曬幾日,如何?”
桃櫻恨恨地看着賀中珏,好半天才搶過烏龜。
厚顏無恥的桃櫻被賀中珏罰了頂烏龜,顯然是件皆大歡喜的事,孟夏看大家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清清與若媞甚至恨恨地說着桃櫻的種種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