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也好半天才回過神道:“姐,我...我那時候走得急,實在沒來得及去和姐打招呼。”
“你騙人,你明明是嫌棄姐。”孟夏和小全又哭又笑講了好些話,再轉頭髮現徐書同已經不在房裡,她才拉着小全回到自己的房間道,“來看看大豆豆,來跟姐講講,這些年你都在哪裡做了什麼?”
“大豆豆?”小全才知道孟夏連孩子都有了,“是姐夫的?”
“什麼意思,小全?不是你姐夫的,還會是誰的?”
“不是,姐,這不是三哥住的地方嗎?”
“小全,快給姐講講,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孟夏趕緊避開這個話題,小全便把自己從軍,軍裡發生的各種精彩事講給孟夏聽,孟夏聽得津津有味,聽完了還覺得沒過癮地問,“那照你這麼講,你從軍是跟着尋王的軍隊,怎麼又會和三哥在一起?”
小全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三哥曾經是效忠尋王,不過後來他又投了布王,我聽很多流言都說三哥背信棄義了,不過三哥的爲人,我想總是有什麼緣故的,他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我們一直有聯繫。後來我又聽說那尋王的人品不怎麼樣,以前就是一個無惡不做的花花公子,說是忍辱負重,暗裡經營,打敗了王子烈、布王的軍隊,差點奪了天下。不過尋王一回到京州,沒好幾日,真實本性又流露出來,搶了他一個兄弟的女人,他兄弟天天到他府上,鬧得烏煙瘴氣的。”
孟夏聽得汗都流下來了,不知道小全講的有關尋王和一個兄弟爭奪女人的事,是不是就是指徐澤儀到尋王府天天糾纏她的那樁事,如果是,自己...自己不就是傳說中媚惑主子的紅顏禍水、狐狸精...,而且這版流言也太失真了,那徐澤儀明明是後面硬插一槓,自己都不想搭理的人,怎麼變成賀中珏搶了徐澤儀的女人?
於是孟夏乾咳一聲問:“小全,你...你見過尋王嗎?”
“我就一個小小的郎中,怎麼可能見過尋王?”小全覺得孟夏這句話很莫名其妙,“姐,你怎麼這樣問?”
“我...我只是覺得人都不認識,你不應該聽了流言就妄下評語!”
小全聽了就笑了起來:“姐,那尋王是個王爺,我只是把天下對他的流言講給你聽聽罷了,你緊張什麼?”
“你不是在尋王的軍隊做事,反正不要聽人家亂講。”孟夏有點不好意思地轉了話問,“既然你在軍隊裡,怎麼又到長州與京州交界的無名小鎮來幹什麼?”
“我是跟着軍隊一起過來的,只是到了這裡,就接到命令說有人受了重傷,讓我來做下手。”
“哦,什麼樣的人?是尋王手下的人嗎,是將軍嗎?”
“不太象將軍,不過傷真的很重,如果不是三哥,每日用內力支撐着,那人怕是活不了的,這下總算撿回一條命。”
孟夏沒想到徐書同用內力給人治傷,是什麼樣的人,難不成是賀中珏的毒發了,於是忙問:“是治毒傷嗎?”
“不是,是治刀傷。”小全又搖搖頭道,“那人真夠嬌氣的了,醒來就叫死叫活的,不過肯定是個十分重要的人,否則三哥怎麼會緊張成那樣,三哥現在效忠的布王,我卻在尋王的軍隊裡,他居然把我弄到那裡救人。”
孟夏愣了一下問:“那個嬌氣的人是不是一個長得挺好看的男人?”
孟小全便點點頭道:“倒是生得好看,就是太嬌氣了,脾氣還挺大的。”
孟夏立刻知道是誰了,才覺得自己一直應該在冤枉徐書同,那日救走徐澤儀的人是徐書同,只是不知道加中珏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還不知道多着急。
孟夏又問:“那人的傷現在如何了?”
“還只能爬着。”
“會不會留下殘疾?”
“是慶祥叔救治的,說是不會落下殘疾,只怕會在背上留下不少疤痕。”
孟夏一聽是慶祥叔救的,又不會落下殘疾,只會留些疤痕,鬆了一大口氣,小全有些奇怪地問:“姐,你怎麼這麼關心這個嬌氣包?”
“哦,我只是以爲自己有可能認識這個人,不過...沒見過人,不能確定,對了,你能不能帶你姐去瞧瞧?”
“這怕不行,三哥再三囑咐過,不準把那個嬌氣包的事說出去。”
“你以爲你姐想看什麼嬌氣包,你姐只是想去見見慶祥叔,求他給人解個毒。”孟夏一聽慶祥叔在,立刻喜出望外地抓住小全的手道。
“那可不巧,嬌氣包的命保住了,慶祥叔昨兒就走了。”
“那慶祥叔走了,誰去給嬌氣包換藥、治傷?”孟夏沒想到慶祥叔走了,自己又錯過一次找慶祥叔給賀中珏解毒的機會,十分地失望,不過慶祥叔是徐書同的義父,徐書同投了賀中珉,就算自己找着慶祥叔,慶祥叔能否給賀中珏解毒,那也是件難說的事。
“自然是我嘍。”小全得意地道,孟夏有些沒想明白,孟小全是賀中珏軍隊上的人,而徐書同投了賀中珉,兩者怎麼能合在一起?不過小全明擺着是帶着任務的,是誰給的任務就不知道了,如果一定央他帶着自己去,那小全是軍隊上的人,軍隊都是規矩的,就不讓他爲難了。於是拿定主意,大豆豆已經生下來了,雖然因爲生這大豆豆,身子還有點臃腫,靈活度也不如以前,但總比懷着大豆豆的時候,靈活多了,等小全回去的時候,自己就跟着去瞧瞧,看看是不是徐澤儀那個敗家子。這樣有什麼破壞人規矩的事,最多是自己擔着。
小全口裡的嬌氣包傷顯然極重,小全只待了一夜,第二日就要趕回去,孟夏一看機會來了,自然就偷偷跟着小全身後。
鎮子不過百來戶人家,被孟大茂等人折騰一氣,沒個結果,那孟大茂、章飛鷹帶來的人都撤走了,所以鎮子又恢復以往的安靜,這裡離戰場遠些,有本鎮的人,也有逃難來的,只是沒幾戶特別富足的人,所以小全很快蹩進一處與孟夏住的院落差不多大小的地方。
小全敲了敲門,裡面有人開了門,放進小全,向四周瞅瞅,沒發現異常就趕緊關上門。
孟夏一看那院牆並不特別高,大喜,趕緊繞到後面,好象隱約傳來徐澤儀的聲音,於是孟夏找個好攀的地方,就攀了上去,只是腳還沒着地,就聽見有人喝了一聲:“什麼人!”
孟夏沒想到是有人守着的,忙道:“我是來找孟郎中的。”
小全聽見聲音,跑出來一看是孟夏爬在牆上,有些不解地問:“姐,你怎麼跟來了?還不趕緊下來。”
孟夏才翻下來道:“我不是怕破壞了你們的規矩,萬一讓你受罰,就偷偷跟來的。”
“你跟到這裡來幹什麼?”
孟夏沒說話,趕緊邁進屋子繞過屏風,就看見臉色蒼白的徐澤儀爬在牀上,孟夏不由得就笑了起來:“果然是你!”
正蒼白着臉,咬着條手帕,等着孟小全換藥的徐澤儀聽見孟夏的聲音,詫異地一擡頭,還沒看清,就“哎喲”叫了起來,小全也跟了進來忙道:“嬌氣包,別亂動,再把傷口撐開,你又得叫。”
徐澤儀就哭叫起來:“夏夏,是你,真的是你嗎?”
孟夏一聽會撐開傷口,忙壓住徐澤儀想擡直來的頭道:“是我,是我,你的頭別亂動,你頸子上也有傷。”
“夏夏,我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
小全好奇地看着和孟夏撒嬌的徐澤儀,孟夏便道:“那日你說,我還有些不肯定,跑來一看,才知道真認識。”
徐澤儀頭不能動,但還是用眼睛警惕地斜看着小全問:“夏夏,你怎麼認識這個小郎中?”
“他是我兄弟,叫小全!”
“啊!”徐澤儀一聽又叫了起來,“怪說不得,怪說不得!他...他你那阿兄一樣的心狠手毒!”
“你別胡說八道,小全最是善良的一個人,他是爲了給你治傷。”
小全便插話問:“姐,你有見着阿兄?”
“有,只是不知道去哪兒了?”
“他現在如何?”
“挺好!”孟夏按住想擡頭說孟大茂壞話的徐澤儀,小全一聽就放心道,“阿兄這人就是心氣太高了,嬌氣包,你別動,我要給你換藥了。”
於是孟夏就在陣陣慘叫中熬完了徐澤儀的換藥過程,不過她看見徐澤儀背上的傷痕真的不小,條條猙獰,想想當時的情景,孟夏的眼淚就涌了上來,徐澤儀這人嬌氣是嬌氣,但爲了他那哥賀中珏,受這樣的罪,還叫着不讓賀中珏出來救他,對於這麼一個嬌氣包,那得要多大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