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莘今天是不是有病。”端木翰偷偷湊到鍾離羽玉身邊, 眼睛斜瞥着像個軟骨頭一樣賴在他身邊的墨莘。
鍾離羽玉拍開墨莘伸過來的手,淡定的說:“我也覺得他今天病的不輕。”
伍子聰無語的扯了墨莘一把,“行了吧, 我們又不會對你家小羽毛怎麼樣, 你能不能別這麼肉麻, 噁心死了。”
墨莘輕哼一聲, 一臉不屑的說道:“你們這種孤家寡人自然不會懂。”
那嘚瑟又欠揍的模樣, 真的讓人想要打死他。
鍾離羽玉扭臉,他還是不認識這個人的好,真丟人啊。
不過, 倒是再沒有動手動腳。
伍子聰不知道在和墨莘說什麼,鍾離羽玉好不容易擺脫這個粘人的傢伙, 不想湊過去。端木翰是覺得下班了, 就懶得再聽他們談論公事, 也沒有過去,留在鍾離羽玉這邊陪他。
“小羽玉, 你覺得這裡怎麼樣?”端木翰笑眯眯的給鍾離羽玉調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
鍾離羽玉皺眉,“有點吵。”
這裡就是之前端木翰被墨莘帶走的那個酒吧。
端木翰經常過來這邊,這裡離大學城比較近,過來的大部分都是大學生。
他挺喜歡這種年輕的氛圍。
“小羽玉,你纔多大點歲數啊, 要熱情一點嘛。”端木翰給自己也調了一杯, 都是度數不太高, 口感不錯的酒。
鍾離羽玉抿了一口, 笑道:“你手藝不錯。”
“那是。”端木翰得意。“想當初唸書時候, 想喝哥調的酒那得先預約,價錢貴着呢。”
端木翰性格活潑, 唸書的時候興趣愛好特別多,調酒就是其中一個。
他這種人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加上他的家世,本來就比一般人有太多的資源,物資上面又很寬裕。
所以,就算是調酒,那也是下了苦功夫,拜過師傅學的。
不過,再學的好,對端木翰來說,這些也不過是生活的小調劑,並不是他的目標。
他可以特別容易的酒放下,只等着有空的時候玩一會兒。
“你們是不是都會得特別多?”鍾離羽玉認識的人不多,就墨莘和端木翰就都算得上是頗有才藝,很多東西都手到擒來,所以他有點好奇是不是他們那幾個死黨都是這樣。
“差不多吧。”端木翰想了想,說道:“我們幾個人小時候都比較不安分,興趣頗多。別看墨莘那大冰塊的模樣,小時候也是皮的很,學過很多奇怪的東西,嘿嘿。”
鍾離羽玉見端木翰說到墨莘就笑的很奇怪,頓時來了興趣。
“他學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嘿嘿,其實也沒什麼。”端木翰整了整臉色,只是那種憋不住笑的臉是什麼鬼!
“你說不說?”鍾離羽玉好不容易來了興趣,哪裡能讓他這麼容易就忽悠過去。
“不說。”端木翰搖頭,他要是說了怕被打死。
“真的不說?”鍾離羽玉挑眉。
端木翰點頭。
鍾離羽玉微微一笑,“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去找他問,就說你跟我說了,他小時候學了……”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你猜墨莘會不會過來揍你。”
“我靠,小羽玉你怎麼變得這麼壞。”端木翰捶胸頓足,這種欲言又止最能讓人腦洞打開啊。
這不是坑死他嗎?
鍾離羽玉聳肩,“你自己選。”
“你變成小惡魔了。”端木翰欲哭無淚,“我偷偷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不然我們都會被打死的。”
鍾離羽玉更好奇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告訴你,墨莘小時候……”端木翰湊在鍾離羽玉耳邊,眼神偷偷看着墨莘那邊,邊小聲說道:“他以前有段時間想學繡花。”
“啥?”鍾離羽玉懵,“繡?”下一個字沒說出來,被端木翰捂住嘴巴。
“哎呀,小羽玉你是打算害死我嗎?”
鍾離羽玉眨眨眼,我這不是太激動一時沒控制住嘛。
他們兩個動靜有點大,墨莘和伍子聰都看了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你們繼續忙。”端木翰趕緊端起酒杯,笑了喝了一口。
鍾離羽玉也點頭,表示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乖得很。
墨莘眯了眯眼睛,這兩個人看起來怪怪的,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樣子。
“他們就在跟前能有什麼事,你就別瞎操心了。”伍子聰見端木翰那副心虛樣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沒幹好事,不過還是不忍心讓他受罰,只好開口想給圓過去。
墨莘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護着他吧。”
伍子聰知道他是看出來了,也不掩飾。“也護不了多久,今天高興就別計較這些了。”
那邊鍾離羽玉做了個繡花的手勢。“是學這個?”
“對啊。”端木翰臉上又露出那副憋笑模樣,“是不是很奇葩。”
“這不是東方不敗嗎?他這麼會想學這個?”鍾離羽玉也覺得有點奇怪,畢竟一個男孩子,還是墨莘那樣冷硬的男孩子。如果是女孩子學的話,其實還是挺文雅的。
“誰知道呢,那傢伙沒有解釋過。當時他爸媽差點氣暈過去,可是,墨莘那傢伙是什麼人啊,從小就死倔,只要他決定的事情誰也掰不回來。不過最後不知道因爲什麼,這事情就放下再沒有提起過。”
鍾離羽玉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覺得興趣愛好少點也挺好。”
他一輩子大概唯一的愛好就是畫畫了,在沒有其他的興趣。
之前還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單調了,現在看來單調點也挺好的。
不過,“我覺得墨莘大大學那種應該是有原因的,他不是那種任性的人。”
“誰知道呢,反正他是不肯說。”端木翰想的和鍾離羽玉差不多,可是墨莘不說,他每次想起就覺得特別好笑。尤其是被欺負又欺負不會來的時候,想想這件事情就覺得特別解氣。
哈哈哈哈,因爲把那些動作腦補到冰山臉身上,真的特別搞笑。
“算了,不說這事兒了,一會兒被聽到我可幫不了你。”鍾離羽玉把這個話題打住。
端木翰雖然覺得這傢伙太不夠意思,可也沒有再提,因爲捱揍的一定是他。
墨莘纔不會捨得對他家小羽毛動手呢。
*
從酒吧散了之後,伍子聰和端木翰去酒店收拾東西,打算去端木翰那邊去住。
墨莘和鍾離羽玉一起回家。
他們出來的時候都沒有開車,回去時是打的車。
到了小區門口,出租車是不能進去的,兩人下車之後並肩向裡面走去。
“今天端木翰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墨莘伸手牽住鍾離羽玉的手,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鍾離羽玉一愣,“也沒什麼。”
“真的?”墨莘目光灼灼的凝視着他,鍾離羽玉心虛的低下頭。“真的,他能說什麼啊。”
“他能說的應該比較多,不過就他今天笑的那副賤樣,應該是在爆我的黑料。”墨莘淡淡的說着,一字一句的敲在鍾離羽玉心上,這種被看穿的感覺好揪心,好恐怖。
“呵呵,其實真的沒什麼。”
墨莘搖了搖頭,“我從親愛的你的臉上,看得出,這事情真有什麼。”
“啊?”鍾離羽玉嚇得捂住自己的臉,簡直不能愉快的生活了,這樣以後可怎麼辦。
“讓我猜猜。”墨莘思索,沒打算把這事兒揭過去,他家小羽毛還沒怎麼樣呢,就幫着外人瞞他,這事情要真揭過去以後可怎麼辦。所以,墨莘一次性就要告訴鍾離羽玉,最好不要瞞他。
“他一定是告訴你……”墨莘看了一眼鍾離羽玉,輕聲道:“我想學刺繡吧。”
鍾離羽玉驚得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墨莘笑着在他驚訝微張的嘴巴上親了一口,“我長這麼大,也就那麼一個算個把柄,端木那傢伙又笑成那樣,不用想都知道在說什麼。”
“那你之前還裝成那樣,是在詐我嗎?”鍾離羽玉不滿的嘟嘴,這傢伙真是太腹黑了。
“哦?那你說,你和端木在背後說我壞話,這事要這麼算。”
鍾離羽玉笑着抱住墨莘的胳膊,“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這麼計較嘛。不過,我還是挺好奇,你當時怎麼會想學……嗯,感覺和你很不搭。我就是有點好奇,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就別說。”
墨莘露出一個笑容,就知道他藏不住會問。
“其實也沒什麼不方便。”墨莘擡頭看着夜空,嘆了口氣,聲音有些縹緲。“當時我還小,我的奶奶是一個大家閨秀,有着一手精湛的手藝,可是沒女兒,我媽也對刺繡不感興趣。有一次我看到奶奶特失落,她說這門手藝怕是要失傳了。當時我只是不想讓奶奶太難過,就想如果沒人願意學,那我來學好了。”
“那後來?”鍾離羽玉想起他好像也沒有學成。
“後來啊……奶奶走了,一身的本事到底沒有傳下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什麼對不起,人生不就是這樣,誰也有那麼一天,更何況都這麼多年,其實我已經釋懷了。”墨莘笑着摸-摸他的頭髮,不然他也不會說出來。“不要向後看,勇敢點向前走,就好。”
“嗯。”鍾離羽玉主動握住-他的手。“我們一起。”
墨莘露出燦爛的笑容,“好,一起。”
*
幾天後,鍾離羽玉又一次收到宮小宇的私信。
【小宇:大大,謝謝你】
短短的五個字,鍾離羽玉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無論因爲什麼,不要怕,勇敢前進吧。
人生這條路上,總會有人相陪,就像他和墨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