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章 意圖

四月初,距離“南海軍團騷擾聖堂案”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據說這件事情引起了帝都聖堂裡神職人員的極大憤慨。同時,常青樹公爵在自己的領地內下令拒絕聖堂進入獨角城、惡意縮減聖堂在領地內影響等種種政策也讓人對阿爾瓦這種落井下石的做法腹誹不已。泰倫那頭沒有任何的反應,彷彿這位威震天南的帝國將軍,根本就把聖堂這點小事等同於雞毛蒜皮。而阿爾瓦領地上來傳過的種種情報表明——地方的聖堂的確有些敗壞,至少被驅逐的這個聖堂裡面是有部分神職人員勾結傭兵盜匪爲非作歹了。這讓聖堂對泰倫和阿爾瓦這兩個傢伙憤慨之餘,有些感到情何以堪。

老實說,不少的人也猜到這中間有古怪了,南海軍團正在軍演,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跑進常青樹的私人領地來懲處跟盜匪勾結的神職人員事情?雖然貝斯手寫的那份字據就明明白白地擺在那裡,但這中間阿爾瓦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就不得而知了,泰倫的高傲與沉默,更是讓人離奇地聯想到:這個阿爾瓦自己選領地的時候挑選了東南那塊地方,莫非......這安格侯爵的小兒子跟那個帝國一霸莫非是一夥的?

進入了四月,帝都裡傳來了新消息,使得人們對此事的紛紛議論一下就轉移了興趣:克雷孟特五世陛下身體欠佳,據說已經明確表態,即將禪位給皇儲吉菲爾殿下了!

這雖然在帝都的重臣大佬當中,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但一經確認,仍然引得街頭巷尾議論紛紛。不過消息傳到阿爾瓦那裡的時候,他並不太關心此事,去年南門之變之前,自己給吉菲爾殿下那個“逼宮賭一把”的建議,吉菲爾拖到現在才真正地付諸行動,只是證明了他一來對局勢控制得很好,二來,這個人非常之有耐心!

現在真正讓阿爾瓦煩惱的事情是,白鬍子伯倫法師,親自前往死亡峽谷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按照行程來算,就算他走得再慢,五天前也該回到獨角城來。而不知道是不是這位魔導師久而不歸的消息使得南面那位軍閥信心倍增,就在昨天,阿爾瓦接到了來自南海軍團的一封正式書函。

“帝國南海軍團字諭常青樹公爵:四月初六,軍團全軍大規模軍演開始。彼時陸軍將第七、第八、第九師團將駐紮貴境南面邊界進行實戰演練。十日之內,海軍艦隊將於貴境海灣外十里海域內北上通過。海陸兩軍,行軍規模龐大,尚請公爵大人部勒私軍,免發生無謂摩擦。”

信到這裡就沒有了,表面上說得很不客氣,但阿爾瓦仔細琢磨了信裡的內容之後,覺得這個泰倫的做法是相當奇怪。陸地上,三個陸軍師團,不過是在自己南面邊境線上軍演,雖然兵鋒威壓很重,但距離自己那邊的四個鎮還有着十幾二十裡的距離。而海軍在自己海灣外十里過境北上,更像是跟自己借用一條海道通過而已。想來想去,泰倫似乎想告訴自己:不要找茬!呆在自己的領地上別動,大家就相安無事!

這個世界上沒有導彈,沒有巡洋艦,雖然有領海的概念,但是十里,絕對是個距離很長的概念了。據說魔法公會裡和皇城內留存有上古失傳工藝的魔導炮,可以魔力攻擊到五六裡之外的範圍,但那也是傳說。根據伯倫法師的說法,魔法公會裡好像的確是有這玩意,不過都是失傳了不能用的魔法道具。而皇城裡的宮廷魔法師,哼哼,南門之變那天已經打成那樣了,要真的有魔導炮,爲啥還不拿出來用?

“少爺!沿海防線十里之外,對於我們獨角城來說,離開東面臨海城牆十里的海面,就剛剛好是海灣的出海口。那裡是連接這片海灣和外海的唯一通道。”大雙指着地圖給阿爾瓦看。

旁邊的小雙也接口說:“那麼南海軍團的意思就是,只要我們不出外海,就不會有任何影響了?這個意圖好奇怪,平時我們也沒有出過外海,就算是打漁和養殖水產的子民,海灣裡這數百里廣闊範圍,也足夠了。這個泰倫警示我們,目的無非是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到底是什麼意圖?”

墨菲爾沉吟了一下,自己也不太確準地提出建議說:“少爺您看,會不會是南海軍團上次被我們陰了一下,這次泰倫的軍演跟我們雖然沒什麼關係,特意下書給我們,爲了在自己手下的面前找回些面子?”

阿爾瓦眉頭皺起,搖了搖頭,極爲肯定地說:“不會!泰倫手掌帝國天南重兵,如果對前事有所計較,就絕不會對我們的作爲置之不理。同理,他如果不是擔心我們有所動作破壞他的‘軍演’,也絕不會浪費筆墨來寫這一封信給我!”

小雙歪起腦袋皺起眉頭說:“少爺,我是這麼想的,如果就是普通的春季軍演,以泰倫稱王稱霸慣了來看,無謂下書給我們,有什麼麻煩,甚至有什麼衝突想來他也不怕撕破臉。既然他現在反而小心了,就是說,他的這次行動,一定是有着什麼目的的,而我們如果行動,會給他造成麻煩。”

阿爾瓦點了點頭,說:“小雙的分析基本跟我的想法一樣,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我們要搞清楚泰倫軍團大規模北上,其目的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是......”阿爾瓦心念一動,馬上想到了帝都“禪位”的那個消息,會不會泰倫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有打着“勤王”旗號去跟吉菲爾爲難的意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現在人人都是知道的,自己是吉菲爾麾下的心腹重臣,他忌憚我在海上突襲他,或者切斷他海軍南歸的海上後路,還是說得通的。

想到這裡,阿爾瓦迅速地趴在地圖上研究了起來。從獨角城海灣外北上,由於地形的限制,只有兩個登陸點,一個是船行大概一百里的沼澤森林。如果不是在這裡登陸,那麼繼續北上航行大概三百里,就是帝都的港灣!

難道他真的想帶兵去帝都?帝國的海軍,除了東南防務的南海軍團,幾乎其他的所有主力,全都在帝都以東一百七十多裡外佈防了!泰倫如果有帶兵入京的舉動,單憑不足十萬的海軍,就算盡是精銳,可以從容擊敗帝都海防,可是上岸之後,還要面對二十萬的王城近衛軍和帝都附近地方守備軍!這絕對不合常理!那麼,他選擇的登陸點,難道是泥濘森林麼?

“先不管了,”阿爾瓦收起了地圖下命令說,“墨菲爾叔叔傳令下去,我領地內所有的村鎮,尤其是西南四鎮,加強私軍防務,不得我命令,不得擅自外出。發現南海軍團陸軍有什麼舉動,急速用魔法傳送陣報告。另外,整飭獨角城東面海防,收攏海邊船隻,東面城牆佈防!”現在經過幾個月來的迅速私軍擴招,阿爾瓦以極爲優厚的待遇,迅速在領地內徵召了大概超過一萬五千名私軍。雖然這些私軍,都沒有什麼真正臨敵作戰的經驗,但是畢竟數量擺在那裡,也算是一種依仗。

在墨菲爾凜然遵命之後,阿爾瓦又淡淡地下了一道命令:“小雙,你馬上啓程去死亡峽谷一趟。伯倫法師已經延期未歸了,我不知道那裡出了什麼事情,無論如何......要在泰倫的大規模海軍過境之前......把這位魔導師給我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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