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小姐,白姑奶奶,求、求你慢點,啊!你別直衝呀!”
衆人恢復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樑亮死死窩在副駕,一手緊抓安全帶一手緊握扶手嚇得屁滾尿流的情景。
“乓!”
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喪屍結結實實的撞到擋風玻璃上,一瞬過後就以一條優美的弧線拋到五里之外,白朦朦眼睛也不眨一下,哪裡喪屍多就往哪裡開,猛踩油門,碼錶一下子直逼一百七十碼。坐在後方的人員猛地向後一撞,若不是異能者體質也進化了,這回心肝脾肺腎都撞成一團肉渣了。
“臥槽,怎麼回事!”鄧越坐得東倒西歪,只覺天旋地轉,好不容易恢復過來,車子卻像突然從平原開到了峽谷,一次次飛躍而起。
“朦朦,你悠着點,這還不是我們的車!不,要不你就徹底撞壞它,別留力,我們不要半殘的車子。”不僅自己的心情,陸淘淘覺得整個人都在坐過山車,霎時化成風中的女瘋子,緊緊抓牢頭頂的安全把手,思維也不清晰了。
“你們還在想車子,這般開車法命都沒有了。我去年買了n多表,就說公路上不能有女司機,全特麼都是馬路殺手,白、白小姐,你有駕照麼你?咳咳。”
林信傑眼睛鼓圓了,眼眶幾乎脫了出來,一開口冷風就灌了進來,磨刀一樣颳着喉嚨。
“林隊,你說三年前朦朦幾歲?”陸淘淘厚顏一笑。
樑亮悔得腸子都綠了,他瑟縮在溫暖的副駕上,心裡留着寬麪條淚,隊長,我對不起你。
白朦朦充耳不聞,兀自開得痛快,連兩隻管狐也歡快的蹦躂着,撞上來的喪屍越多就越歡騰。
“我說林隊,你的車可真結實,那麼多喪屍撞上來也沒事!”周暢明閉着眼睛抓着座椅的手都泛白了,擋風玻璃卻連一絲裂痕都沒有,暗自咋舌。
林信傑也納悶不已,他倒寧願車子報廢當場換一個司機,可等了良久,悍馬h系列仍然在一次次劇烈撞擊中堅守崗位,就是坐在裡面的人卻已暈得七葷八素了。白朦朦在坐上駕駛座之時就已經融入一枚金系符籙,再囫圇了個類似銅牆鐵壁的小型陣法,無論撞上什麼都只有她碾壓別人的份。
悍馬像一隻脫肛的瘋馬一樣從環市公路直接切入m市,從不因屍羣蜂擁而停留,從不因屍堆成山而回首,就是這麼帥,就是這麼跩,越野之王就是風中的一匹馬神經【艹,我不是】。
多虧了白朦朦的瘋馬跑法,軋屍跑法,一條直路通到底跑法,圍成一個包圍圈的喪屍硬是被開了道口子。白朦朦右腳一跺,悍馬拖着一股煙波浩渺滑了進去,進城的時間一下子縮短了一半不止。
曾經的石屎森林隨着穿入市中心而展露眼前,與頹垣敗瓦的山野荒村、廢棄停車場的近郊不同,昔日的旅遊名城m市現在展現在衆人面前的纔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傾塌橫斜的高樓大廈、滿布罅隙的城市大道、破碎焚燬的商區店鋪、遍地狼藉的累累白骨,當然還有像吊命鬼一樣緊追不捨的屍兄們。
除了白朦朦,大家都是從城市裡逃出來的,眼前的破落之城倒沒讓他們生出多餘的震憾。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而白朦朦則是由和平時期到隱世山林再一躍到末世的,這般慘烈的視覺衝擊不可謂不震撼,她眼睛睜得老大,一股澀意涌上眼簾,她可以接受屠宰喪屍、渾身浴血,卻不能忍受記憶中熟悉的風景抹上了一層了無生氣的灰色。
樑亮沒有注意到白朦朦消沉低落的情緒,仍未放棄盯着路況的他再次發現白朦朦將悍馬駛向屍羣,可這次不同,不是幾隻,不是十幾只,這次的屍羣比他們剛纔聯手剿滅的屍羣還要大幾百倍,幾乎m市所有的喪屍都彙集到了這裡,數以萬計的喪屍在不遠處對他們張牙舞爪,儼然一個密密麻麻的喪屍巢穴。
樑亮嚇得面無人色,來不及多想搶着去踩腳剎,輪胎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急剎,左右搖晃,汽車七拐八拐地反而衝向了喪屍羣。白朦朦雖上手沒多久,車技卻辣得可以,腳剎踩死,方向盤掄完一圈又一圈,前輪飛速轉動擦着路面似要燒起來了,車底煙霧瀰漫,整個車子騰雲駕霧似的。越野車車速未減,一個漂亮的甩尾卷着滾滾濃煙,險險的貼着屍潮饒了個大圈終於往回飛奔。
車內場景可想而知,鄧越半個身子癱在座位上,鼻樑上的眼鏡半掛着,“白小姐,你開一部越野車玩漂移真的大丈夫(p_?).。”
“怎麼會有那麼多屍兄,全城的屍兄都聞着我們的味兒來了?”陸淘淘緊張的握住安全扶手,兩股戰戰。
從城郊跟過來的喪屍羣此時從正面踏着滾滾煙塵奔來,白朦朦剎住車子,停在了兩股屍羣中間,四方八面傳來的嘶吼聲如同驚濤巨浪。
“臥槽,這回玩完了!”樑亮探出車窗,看着密密麻麻的喪屍,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定是那隻五階喪屍發現我們了,我們都要交代在這裡了?”周暢明面色慘白,外面黑雲壓境的屍潮讓他膽戰心驚。
白朦朦像個局外人一樣盯着前方,剛纔大拐彎的時候她好像看見了一座橋橫亙在整個城市中間,而釋放出去的神識告訴她,橋的另一半街道空空如也,一隻屍兄都沒有。橋的另一半肯定藏着讓這些喪屍畏懼的東西,但總比在這裡被喪屍羣蠶食掉要好。
“白小姐,你在看什麼?”林信傑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他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還強壓着內心的恐懼迫使自己鎮定下來,見駕駛座上的白朦朦八風不動的握着方向盤,他便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也不一定。
“林隊長,前方是不是有一座橋呀?”
“是的,那是m市在末世前爲疏導車流的高速立交橋,爲了很好的防震,還特地請了全國有名的抗震專家參與設計,所以即使經歷了末世的多次地震也沒有崩塌。”林信傑儘可能簡短的解釋道。
“那好,淘淘,省點力氣,再多冰牆也阻擋不了屍兄們的。”白朦朦重新發動車子,打斷陸淘淘等人螞蟻撼樹般的攻擊。
“朦朦?”陸淘淘當即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道。
“看到那邊那根倒了一半的燈柱沒有,儘可能把你的冰柱射高一點!”平時建滑梯這類活都是曾小雯和陸淘淘合力完成的,現在曾小雯不在了只能就地取材。
“可是,白小姐,即使有那根燈柱,我們也不可能一下子飛躍喪屍羣的,太遠了,除非有股神風!”林信傑否定的搖了搖頭。
“不,可以,”陸淘淘興奮的叫道,似乎已經抓住那一線生機,“隊長、林隊,待會就靠你們了!”陸淘淘想起近郊時周暢明毫不費勁的將自己送到白朦朦身邊,覺得大有可爲。
“雖然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可是覺得好厲害的樣子!”樑亮繼續攀着根安全帶,可憐兮兮的看着頭腦風暴的衆人。
“商量好了,那就開始吧itgo!”陸淘淘把具體的實施交代清楚後,寒氣凝成一個巨球扔向那根程60度角倒伏的路燈杆。剎那間,寒氣自底部涌上頂端,冰凌結成一條高約十米的冰滑梯。
白朦朦利落的踩滿油門,渦輪嗡嗡作響,橡膠車輪高速轉動,在水泥地上擦出一串耀眼的火花。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過後,悍馬撞飛路上的障礙物和幾隻跑到前頭的倒黴屍兄,順利攀上臨時通道,汽車駛出冰道,伴着一片晶瑩在空中滑出一根優美的拋物線。
鄧越靠着車窗,還能清晰的看見四樓寫字樓破碎的玻璃。
汽車達到最高點時開始下落,這時,一股熱氣流自下而上,彷彿一條咆哮的巨龍將汽車頂了上去,一條新的拋物線就這樣形成了。這匹風中的悍馬就這樣在半空中duang、duang、duang的慢慢遠離狂暴的屍潮,我的悍馬,特技特技是特技!
這是何等的臥槽!樑亮看着肅着臉雙劍合璧施放技能的自家隊長和友方隊長,隱約從他們正經八百的臉上看出相差無幾的驕傲。臥槽,你們乾脆在一起算了,這麼合拍,還救什麼嫂子!
技能施放三回後,爲了讓兩位隊長緩衝一下,陸淘淘往空中扔出冰塊,白朦朦駕着悍馬準確無誤的落到冰塊上,一陣劇烈的震盪後,悍馬繼續在空中彈跳。高速立交橋越來越近,這座m市聞名的自建防震高速立交橋彷如一道天塹一樣橫斬在中間,將m市一分爲二,橋的另一邊形勢截然不同,街道上冷冷清清,一隻喪屍都沒有。
“目測有兩隻四階喪屍追了上來!”眼見馬上要過橋了,倒後鏡中忽然出現兩個風馳電掣的身影,一下子就躍到了車後不遠處。三個異能者還在維持悍馬不墜,只剩下鄧越一個遠攻異能者,鄧越用安全帶纏好自己探出半個身子,一揮就是數道金燦燦的電索。可惜,等級差異擺在那裡,四階喪屍只是停頓一下馬上又飛奔過來。其中一個四階喪屍異能也是冰系,湛藍的眸子裡瞳孔細如銀針,它一舉手便砸來一個汽車大小的冰球。
車內的人一瞧,臉上紛紛褪去了血色,冰球以不可阻擋的氣勢襲來,在即將捱到車子時,卻不知爲何停在了半空並很快碎成冰渣。白朦朦瞄了眼倒後鏡,露出個讚許的微笑,原來三寶在車尾捲成一圈,一塊流動着紅色符文的防護罩穩穩的抵住了冰球,冰球散落成無數銀光閃閃的冰晶,三寶的力量正是防禦,能凝成強而有力的防護罩。
衆人看不見管狐,仍是一頭霧水,但他們沒有死,這就足夠他們歡呼的了,儘管此時他們還沒擺脫兩隻四階喪屍的追捕。一擊未成,另一隻喪屍也不甘寂寞的出招,他在鄧越不可置信的目光散成無數的碎塊,以更快的速度從四方八面向車子飛來。
“媽呀,還有重組分裂技能的,我去,逆天技能都被屍兄佔去了!”鄧越長大了嘴巴,臉色再次變得慘白。
“前面還有更厲害的東西呢!”臨近立交橋,本來模糊的物體在白朦朦腦海中清晰起來,白朦朦終於知道能與喪屍分庭抗禮的東西是什麼了。“鄧越,把嘴巴合起來,是死是活看這一次了,把那兩隻屍兄的行動阻一阻,不用多久,五秒就行!”
五秒,他能定住一秒就算萬幸了。心中雖然吐着槽,鄧越仍是選擇相信白朦朦,這個平時看着只知道吃的妹子在戰鬥的時候可從不含糊,多次死裡逃生都有她的影子,況且還有那戰神一般的戰鬥力。
鄧越聚集起全身的能量,十指張開,在空中編織出一個密不透風的電網,喪屍碎塊也一時阻擋在外。
“幹得漂亮,淘淘,冰塊!”白朦朦叫道。
陸淘淘替換了兩個隊長的位置,估算出悍馬的下一個落腳點,一塊堅硬的冰塊陡然出現在前方,用完這一次,陸淘淘的異能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她白着嘴脣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白朦朦,乞求這次真的大難不死。
這時,被阻隔的喪屍也掙脫了電網,分裂喪屍重組回原形,迅速飛來。按計劃悍馬本來應該落到冰塊上的,誰知白朦朦踩着油門的腳忽的一鬆,悍馬生生錯過了下一個落腳點,沿着軌跡往下落,車內的人嗡的一聲腦子全懵了,不知是該看開車的白朦朦好還是該看放冰塊的陸淘淘好。
陸淘淘也鬧不懂了,頭髮被氣流吹得倒豎起來,心中默默留着兩條寬面淚。
然而在他們的頭頂,一株粗壯尖銳的藤蔓勢如閃電,或者是陰差陽錯,或者是早有預謀,尖刀般的綠藤穿破冰塊一下子穿透了兩個四階喪屍的軀體,發出一聲震天徹地的轟鳴。
臥槽,臥槽,臥槽,車內目睹前程的人心中一羣草泥馬呼嘯而過,這真的是巧合嗎,尼瑪都神了!
“四階喪屍還真有智商呀!”白朦朦斜眼看着爆炸的位置,那晚隱形喪屍懂得玩潛伏和逃脫,她賭的就是四階喪屍那可憐的智慧和一直在橋另一邊虎視眈眈的變異植物。
聽了白朦朦的嘚瑟,大夥終於相信這一切都是設計好了的,臥槽,死也不能得罪這個妹子!
得瑟歸得瑟,卻是阻止不了悍馬急速向下的拋物線運動的,周暢明和林信傑異能已經消耗殆盡,樑亮的異能在空中毫無用處,相信過不了幾秒,他們面臨的將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這一次,大夥齊刷刷的盯着白朦朦,一定還有後着,大家在心裡異口同聲的說道。
可是白朦朦,卻鬆開了安全帶,打開了車門,見一夥人目光熾熱的盯着自己,疑惑道:“還不跳車,等什麼?”
納尼!!!!!再一次,十萬頭羊駝呼嘯而過,狂風驟雨一樣留下無數耙耙。
不管內心何等臥槽,白朦朦一轉眼就消失在門邊,衆人無法,咬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