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塵果然早早就來到了舊城聚集區。這一次他並沒有去見徐水東,而是直接讓人去叫出劉馳,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向遺蹟深處走去。
“今天還往裡走?”劉馳睡眼惺忪地問道。
他還沒睡醒就被人從‘牀’上叫起來,‘精’神狀態自然好不到哪裡去。這時手裡拿了一塊硬邦邦的乾糧邊啃邊問。
“今天不往裡走。”丁塵說道:“去昨天那棟樓。”
然後他看了看劉馳,搖頭說道:“年輕人不要熬夜,對身體不好。”
“我昨天睡得很早啊。”劉馳不滿地說道:“天黑就睡了。”
“那你怎麼還睡不醒?”丁塵吃驚地說道:“你都睡了十個小時了。”
“我們又沒電。”劉弛嘟囔道:“不睡覺還能幹什麼?”
丁塵看了他一眼,把差點衝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心想還是不要教壞純潔的小孩子了。於是他語重心長地向劉弛說道:“生前何必多睡,死後自會長眠。”
這句話比較直白,不需要太高的文化水平也能明白,所以劉馳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誰知道什麼時候死?要知道晚上‘尿’炕,我還睡篩子呢。”
丁塵裝b裝成了sb,也只好撓頭,覺得劉弛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今天丁塵不再東遊西逛,所以兩個人前進的速度要快了很多。在接近昨天那棟特別的樓房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劉馳嚇了一跳,幾步就竄到路邊一棟樓邊,背靠牆壁舉槍警戒。
丁塵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離我們遠着呢。”剛說完,他突然臉‘色’一變,舉槍向着劉馳衝了過來。劉馳還沒反擊過來,丁塵已經掄起步槍,把一條正從劉馳頭頂的蔓藤上垂下來的蛇打得飛了出去。
劉馳嚇了一跳,看着那條飛落進草叢的蛇,抹了一把冷汗。這種蛇有個很適合當主角的名字,叫二狗子,毒‘性’很強,如果咬到頭部,基本上也就可以宣佈死亡了。如果是平時,劉馳接近草叢的時候都會注意觀察一下里面是不是有蛇蟲一類的東西存在。但是剛纔聽到槍聲後,他的心情太緊張了,這才忽略了這個危險。
丁塵打飛了毒蛇,拍了拍劉馳的肩膀,並沒有說話,更沒有責備他。實際上沒有人真的能夠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算換成丁塵自己,在‘混’‘亂’當中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多數時候還是要拼人品。
他剛纔向劉弛說的話並不是安慰,那一下槍聲的確離他們很遠,更接近遺蹟中心的位置。但是他的心情卻並不像說得那麼輕鬆。
徐水東的人雖然佔據了舊城一隅,但是勢力範圍並不能覆蓋到遺蹟當中,所以遺蹟中心實際上是冒險者的樂園。就像丁塵不願意在夏季生物活力最充沛的時候進入城市廢墟當中一樣,大多數拾荒者也都會選擇‘春’秋兩季集中進行冒險活動。一方面是因爲這兩個季節氣溫適中,既不用像冬季那樣穿着厚厚的棉衣影響行動和感知,也不會像夏天那樣穿着全套衣服然後被捂得中暑。
特別是秋季的時候,因爲臨近寒冬,所以拾荒者之間的競爭也就變得更加‘激’烈,每個人都希望佔有更多的資源然後可以安全渡過冬天。
通常情況下,拾荒者之間的傾軋雖然‘激’烈,但是卻很少進行無意義的槍擊。畢竟對於拾荒者們來說,子彈和槍支的使用壽命是非常寶貴的,不可能拿來‘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拾荒者當中沒有富人,再說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所以剛纔的這下槍聲,很可能就預示着某一個拾荒者已經命喪黃泉了。
丁塵雖然不是職業撿垃圾的,但是對於這種內耗仍然無法理解,聽到槍聲心裡當然不會很舒服。
劉馳從蛇口下逃過一劫,從前對丁塵的敬佩之情又一次從心底升起,對他更加信任。聽丁塵說槍聲還遠,稍稍放了點心。於是收起槍向丁塵抱怨道:“我們應該多帶幾個人來。”
丁塵看了劉弛一眼,心裡明白他的意思。通常情況下,拾荒者襲擊別人都是爲了殺人越貨。而且大多數時候,拾荒者都是一個人單幹的,所以如果對方人太多不能一口吃掉的話,自然也就沒必要發動襲擊,不但‘浪’費資源,還把自己帶入危險當中去。
像自己和劉馳現在這樣的兩人一組,雖然比普通落單的拾荒者要麻煩一點,但是通常情況下,聚集區的平民戰鬥力也比拾荒者差得多,進入城市遺蹟探險的時候,身上帶的物資也更多,正好是那些喜歡獵殺同類的拾荒者最喜歡的目標。
丁塵看了劉馳一眼,安慰道:“沒事,你的槍也不是吃素的。”
劉馳苦笑了一下,一點都沒覺得這個安慰有多貼心。他雖然年輕,可也早過了中二的年紀,自然不會爲了展現自己的槍有沒有宗教信仰就主動去尋找危險。而且通常情況下,他寧可讓人說自己的槍不吃豬‘肉’,也不願意找到證僞的機會。
兩個人繼續前進,很快就到達了目標大樓前。這一次丁塵準備得很充分。他帶着劉馳來到大樓的側牆下,擡頭看了看掛在頭上的消防梯,然後把步槍靠牆放好,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向劉弛說道:“過來。”
劉馳莫名其妙地走了過來,按照丁塵的指示背靠牆壁站好,問道:“幹什麼?”
“當然是讓你幫我上去。”丁塵說道:“難道你以爲我要和你剛正面?我又不是公爵。”
他讓劉弛放下步槍,雙手‘交’疊在腹前,掌心向上,然後說道:“一會兒我跳起來踩在你的手上,你就把我往上擡,能作到嗎?”
劉馳想了想,點頭說道:“這很簡單。”
丁塵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我們先試一下吧。”
然後第一次試驗果然可恥地失敗了,劉弛沒想到丁塵踩得這麼重,一下沒能把丁塵舉起來。本來丁塵還可以再邁一步踩到他的肩膀上起跳,但是沒想到劉弛雙手用力的時候頭也跟着擺動,丁塵本來對着劉弛肩膀的一腳正好踩在他的臉上。
因爲發覺得早,丁塵這一腳沒有用上力,結果直接摔在了劉馳的身上,兩個人滾成了一團。還差一點把劉馳的鼻子踩破拿下一血。
丁塵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向劉弛問道:“不簡單吧?”
劉馳搖了搖發暈的腦袋,叫道:“再來。”
丁塵一眼看到他腦‘門’上的半個腳印,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