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的妹妹名叫丁曦,比丁晨小四歲,認真說起來,她的年齡比冷月和凝霜都大,但是在這支隊伍當中,她的心理年齡卻是最小的。如果把丁塵比作二戰當中的德國,那麼丁曦就相當於意大利,沒有她生活會更美好。
海上城市是共和國當中唯一一個華人數量佔少數的聚集區,比例甚至還要超過濱城。所以丁曦的母系有少量的歐美血統,這一點在丁晨身上沒能體現出來,但是在丁曦的身上卻有所體現,總的來說她還算是個美女,可惜性格太惡劣,所以對於丁塵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不然他也不會用儲備糧來嚇唬人。
不過心理年齡小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好忽悠,特別是在丁曦的智商足夠理解丁塵恐嚇的時候,所以她立刻就被嚇住了,即使是在哥哥的身邊也安靜了不少,副作用是面對那個俘虜的時候態度好了不少。
六個人在樹林裡走了一天,傍晚時分,樹林開始變得稀疏起來,地面有明顯向上的趨勢,丁塵判斷前面應該進入山區了。
逃生艙在天上的時候,丁塵曾經粗略觀察過下面的地型,沒記得這一帶有很高的山峰,所以覺得這裡的山應該不高,於是決定直接翻越過去。這樣可以儘量保持直線。
丁晨出行時攜帶的照明設備都在行李艙裡,所以這支隊伍裡只有丁塵三個人隨身攜帶的小手電,連個熒光棒都沒有。逃生艙的工具包裡倒是有一支手電筒,但是居然沒電池。
丁塵不知道會在敵後待多久,所以不願意消耗電池,這個時候從穿梭機上帶下來的酒精飲料就可以發揮作用了。
丁塵取了一塊降落傘的襯布,裹了細樹枝在木棍上纏緊,然後用傘繩綁了,上面澆上高度白酒,就成了一個很不錯的火把,只要小心不讓傘繩燒斷,可以用很久。
即使有了火把,丁塵也不準備在夜間趕路,所以當夜暮降臨之後,他仍然早早開始準備宿營。
沒有帶黑刀出來是一件很讓他後悔的事情,用軍刀砍樹很不方便,偏偏他手裡連工兵鍬都沒有。好在這時已經進山,石頭多了起來,丁塵在路上撿了一塊形狀合適的石頭做了一把斧子。
用來砍樹的斧子不需要很鋒利,但是一定要夠重,只有這樣砍起樹來纔會省力。其實丁塵的工具包裡就有鋼絲鋸,完全可以製成手鋸使用,但是比起石斧來,效率還是不夠高。
丁塵選了兩棵距離合適的樺樹,在樹幹上拉了一根傘繩,砍了幾棵茶杯粗細的小樹支了個棚子,用降落傘作成吊牀,只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居然弄出了個很不錯的宿營地。
有冷月和凝霜幫助,丁塵的工作量少了很多,不過他對這個宿營地並不滿意。如果可以的話,他更願意找個山洞或者至少有一面山崖,像這種用樹葉遮蔽的營地保溫性能相當差,並不適合在野外過夜。爲了禦寒,他只能冒險點起篝火。
篝火燃起之後,光明驅散了黑暗,也給落難的人帶來了額外的熱量,幾個人的心情都莫名的變好了很多。
丁塵先安排了值夜的順序,照例他會守第一班和最後一班。丁晨安頓了丁曦,主動走過來說道:“我也受過訓練,也許可以幫上忙。”
丁塵看了他一眼,把一塊餅乾放進嘴裡,慢慢咀嚼着說道:“你想證明什麼?”
“我不想證明什麼。”丁晨說道:“我只是希望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更快的相互瞭解。”他看着丁塵解釋道:“我覺得配合工作有利於加快這個過程。”
“我們有的是時間互相瞭解。”丁塵說道:“去睡吧。”
丁晨看了他一會,這才站起身準備離開,丁塵慢慢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放心,我沒有給你安排工作,只是因爲還不需要。”他擡起頭看着丁晨,“如果到了需要的時候,我不會因爲你是我們保護的人就客氣的。”他淡淡說道:“當然我希望永遠都不會有那種時候。”
凌晨的時候,丁塵突然驚醒,發現凝霜在外面低聲呼喚他。丁塵匆匆鑽出宿營的棚子,正好看到天空中閃過的一抹亮光。
“那是什麼?”丁塵只趕上個尾巴,實在看不出來那是個什麼東西。
好在凝霜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她低聲說道:“空戰。”
“真的?”丁塵吃驚地說道:“你真什麼都沒穿?”
凝霜愣了一下,纔沒好氣地說道:“你究竟在想什麼?”
“只是活躍一下氣氛。”丁塵轉頭看了一眼跟着他鑽出來的冷月,皺眉說道:“這是日常嗎?”
“不可能。”冷月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爲人類與機械之間個體實力的巨大差異,所以西北前線一直依託兇猛的火力製造超長縱深來採取守勢。像這種一對一的空戰,人類飛行員太吃虧,所以通常是要極力避免的。
“那就是來找我們的。”丁塵仰頭繼續往天上看,但是夜空又恢復了平靜,除了星光什麼都沒有。
他皺眉說道:“他們沒想過這是在提醒敵人,我們很重要嗎?”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冷月說道:“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但是做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把我們推向更危險的境地。”
丁塵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如果是我,就不會這麼幹。”
“如果是我,就不會猜測戰區指揮部的決策。”冷月說道:“他們掌握着更多的資源。”
“沒看出來你是大棋黨。”丁塵轉過身,正好看到彎腰從缺口裡鑽出來的丁晨,他一面揉眼睛,一面低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上去是有人來找你了。”丁塵說道:“無論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回去睡覺吧。”
同一時刻,兩架小型穿梭機已經無聲地在距離丁塵等人迫降地點二百公里外降落了。
八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幾分鐘之內完成了整理裝備銷燬痕跡的例行作業後集結起來。
一名三十多歲的壯漢被圍在衆人中間,扶着手裡的大口徑步槍,低聲說道:“廢話不說,我們有一週的時間找到活人或者屍體然後撤退。有牢騷活着回去後再告訴我。”
“我只有一個問題。”他身邊的一個士兵低聲說道:“你沒有明確優先等級。”
“戰區指揮部的等級是‘活的目標人物’、‘目標人物的屍體’、‘確切的消息’。”指揮官說道:“我的等級是所有人都活着。”
他看了看身邊的戰友們,低聲補充道:“目標人物身邊有兩個看雪的人,注意不要發生誤會。”
“我x。”有人低聲說道:“我們在前線打生打死,看雪的人居然在當保鏢?”
“現在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有妹子嗎?”他身邊的人低聲笑道:“這可是有共同語言的妹子,肯定比戰區指揮部那幫妖豔賤貨經摺騰。”
“少廢話,開始行動。”壯漢罵道,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好像你折騰過哪個賤貨一樣。”
無聲的輕笑當中,八個人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只留下被破壞的穿梭機殘骸靜靜地躺在地上,顯示着這裡曾經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