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後,只覺得細思極恐。
結合當時梁書宇他們躲在倉庫裡聽到的動靜,這位變態西裝男怕不是有個相好的,梁書宇他們這次沒有碰到這位相好的,應該是他正好不在。
結合那些小弟們的反應,有可能這個人的實力,或者說一些別的愛好更爲恐怖。
所以他們才反應得那麼耐人尋味,老大被人殺死,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給老大報仇,而是恐懼害怕想要逃走。
以至於梁書宇他們走了,也一直沒人來追。
“你們回來的過程那麼小心,中途還換了兩輛車,我覺得對方不一定能找到我們。”
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仇人,哪那麼容易找?
此時的社會,監控沒有,手機沒有,照片沒有,就算有人見過樑書宇,能描述出梁書宇等人的相貌,那個人又怎麼能那麼快找到並認出梁書宇呢。
所以幾個人保守地認爲,只要他們快速離開這裡,就是安全的。
因此,他們不能從這個城市下高速。
他們得繼續前行,去那座起了火的城市,從那裡下高速,繞過高速路上因山體滑坡被阻礙的路段,然後繼續往西藏而去。
因爲假設他們再往回走找新的高速路口沒準就要倒回深藍市了,所以這次沒得退,只能繼續前行。
回到巴士中沒有耽擱多久,梁書宇便指揮衆人連夜驅車離開此處,以避免風險。
老陳受傷,周柏受驚,換樑英和鄧小琴兩位女士頂上,鄧小琴並不會太開大貨車,由周柏在她旁邊指揮。
其實周柏的狀態還可以,但梁書宇擔心他受驚太過反應不敏捷,所以還是堅持讓鄧小琴上了。
樑英領頭車,樑文靜陪她,梁書宇這次不能在領頭車中了,他得在後面和劉小胖他們商議,再分析分析這次的事情。
其實這次梁書宇他們清路,已經是小心謹慎,誰料還是碰到意外,只能說法律的社會,處處都是危險與陷阱,爲了安全起見,他們不得不規避風險,選擇更保守的道路。
就像梁書宇他們之前把物資轉移到夏峰大廈,本以爲總會用的上,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太陽一出來,瘟疫和流言四起,他們毅然決然離開了那個生存十幾年的家。
漂泊在這路上,如一片海中央的樹葉,孤苦無依。
但這次撤離並未讓他們感到失落,面對困境,要毅然決然選擇,從前是這樣,此後更是這樣。
“到了那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你帶着老陳和周柏,他們兩個都跟你不熟練,太危險了。”魏有祺說。
當時聽到周柏回來說梁書宇險些被一個冰箱砸死,魏有祺當時便覺得心驚肉跳,害怕至極。
他父親已經去了,只剩下唯一的母親,他不希望自己從小長大到的朋友也出意外,所以,他也要振作起來,不能再掉線拖後腿了。
“好。”梁書宇答應,“這次是我的失誤,那裡的車停的方式明顯不對,我當時竟然沒有留意到。等我發現不對勁時已經晚了,還好沒出大事。”
嶽敏道,“這也不能算失誤,只能說,下次我們要更小心一些。”
劉小胖說,“對。更小心,更謹慎。碰到碰到不對勁的東西,要快速規避,不怕遇到危險,只要我們反應夠快,危險就夠不着我們。”
開着車的劉峰道,“說的對。人生,就是不斷遇到問題,不斷解決問題。沒有問題的人生,像一灘死水一樣,和死人沒區別。”
杜瑤在角落裡聽着,不解地說,“人爲什麼會不斷遇到問題呢?有問題出現,不是說明有毛病麼?”
劉小胖道,“這就跟你寫作業一樣,遇到不會寫的題就是問題,你解的越多,成績提升得越快。但你沒有遇到問題,不是沒有問題,而是沒有寫作業。”
“啊?”杜瑤沒有明白。
“哈哈哈。”魏有祺無語了,“你把人家小朋友都繞暈了。”
梁書宇道,“雖然這次有驚無險,但充分說明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你們每個人也要打起精神,多觀察四周不對勁的動向,多一雙眼睛,就多一分保障。”
車內衆人應聲。
因爲他們一天只吃了乾糧,秀萍阿姨給他們弄了熱燙飯,一邊聊着一邊吃飯,很快就到了他們下高速路口,他們在距離高速路口1公里的地方駐紮休息。
夜晚開車太引人注意,而不開車燈則無法探路,漆黑一片的城市不比曾經燈火輝煌的大都市,現在,只要不點燈,出門便是一片漆黑。
尤其是後半夜,天上沒有星星,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所以晚上依然休息,得等明天天亮才能出門探路。
夜晚實在是太冷了,至少梁書宇安排守夜的人坐在前後車上,但這麼做實在有點不近人情,因此今晚守夜的陳寶怡和鄧凌香,依舊在雙層巴士中,相互監督並保證不睡着,隨時留意周圍動向即可。
其餘人紛紛安眠,有被子,有棉被,一車子二十幾個人,沒有暖氣,但還算暖和。
陳寶怡睡在角落中,她並不善於與人溝通,而鄧凌香又顯得那麼優雅高貴,好似一個富太太般,彷彿是陳寶怡這種人用三輩子也填不上的差距,她只依靠在角落的窗戶上,一雙眼睛望着璀璨的星空,耳邊是全車人均勻的呼吸聲。
她從來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出門,一起睡覺過。
雖然已經有一兩天了,但還是非常不習慣。
鄧凌香也在看星星,“我一直以爲沿海城市沒有星星,原來只是被燈的光輝遮住了。”鄧凌香彷彿是自言自語道。
陳寶怡沒有說話。
時間流逝,窗戶上的霧氣,漸漸結成薄霜,冷得陳寶怡恨不得把腦袋也縮進被窩裡,鼻子被凍得難以呼吸,吸進來的空氣完全是冰涼的,她嘴脣太乾了,可惜沒有脣膏。
離開的時候沒想到這東西也能用上,竟忘記帶了。
“有燈。”鄧凌香突然低聲說。
就見她下牀,趴到另一邊玻璃上往後看,再用望遠鏡仔細看了看,“有燈,有車來了!”
鄧凌香連忙叫喊,並拍醒了熟睡中的丈夫和梁書宇等人,其餘人聽到“有車來了”,全都從牀上驚醒,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便條件反射地拿起了枕頭下的腰包和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