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牧歌雙手插進發跡中，“沒想到，我所忌憚的人，居然一直就在身邊…”
而那個人，還與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誼。
如果瑤是主神的話，她又該把他放在什麼位置？
此刻，牧歌的心，混亂不堪。
從未如此動搖，牧歌對瑤的熟悉，那是來自靈魂的熟悉。
倘若，當她找回最初的記憶，牧歌不敢想象，夜幽帝和瑤，哪一個，纔是佔據她心房，最久的人？
“嗖嗖嗖。”
當幾道陌生的身影，驟然出現，立刻引起牧歌的警覺。
來者不善，這是牧歌的第一感覺。
幾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亦正亦邪，連牧歌都無法判斷。
眼下，衆人皆有傷在身，根本不宜戰鬥，牧歌選擇暫時按兵不動，“李二，告訴大家，按兵不動，先探探對方虛實在說。”
牧歌的低語，傳入李二耳中。
收到命令，李二略顯凝重，“是！”立馬把牧歌的命令，傳令下去。
敵不動，我不動。
好半天過去，來着依舊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就像木杆子杵在那兒，若不是先前引起他人的注意，會讓人以爲，那只是幾座雕刻逼真的蠟像。
心中古怪，轉念一想，牧歌又想通了。
這幾人，應該是瑤的同伴，只是循着瑤而來，從幾人暗中打量的目光，可以看出，他們對瑤可以徒手，撕開時空裂縫這件事，並不陌生。
只是稍作一番探尋，便安靜下來，默默得站在原地等待，沒有半點焦慮。
斟酌好一會，牧歌才主動上前，出聲問道，“幾位是瑤的朋友嗎？”
嘴上這樣問，牧歌心中卻不這樣想，這幾個人與瑤的關係，更像是上級與屬下，不像平等的存在。
牧歌有想過，一開始，可能會碰一鼻子灰，沒人搭理她。
可是，幾人的反應，卻大大出乎牧歌的意料。
目光在緊鎖她的臉，眼中閃過驚愕，緊接着，彎腰低頭，齊齊說道，“大人好！”
“你們認識我？”
“大人是瑤大人一直在尋找的愛人，是我們未來的女主子。”
一語點破牧歌的真實性別，沒有半點遲疑，牧歌臉色微變，這幾人的實力，顯然都在她之上！
這是可等可怕的一件事。
沒想到，缺失的十年，她的修爲，竟落後如此之多，牧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連瑤的手下，實力都在她之上，以幾人對瑤的尊敬程度來看，瑤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正沉浸在失落中的牧歌，猛地反應過來，“你說我是瑤的愛人，還是你們未來的女主人？”
“是的，大人。”幾人再次確認道。
牧歌卻有種毛骨悚然的寒顫，就連雙手，都跟着微微打顫。
愛人？她之前的預感，沒想到真的應驗，這感覺，真的很不是滋味。
不過，眼下的情況，可不是牧歌想看見的，冷臉，“愛人？我與瑤只是朋友而已，管好你們的嘴。”
“大人，您與瑤大人，貴爲四神的時候，便是瑤大人的心上人，如今，您以人類的身份在這裡，不就說明了，您給了瑤大人機會。”隊列中，一人低着頭，爲瑤說着話。
牧歌聽的心驚，“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爲何會知道，她的身份，會知道四神的存在，有關四神的事，沒有一個人類知道纔是。
“巫多冬。”
“巫爾麥斯。”
“巫多芬。”
三人中，還有兩人是雙胞胎，長相近乎一個模子刻出來，就連聲音，也很難分辨誰是誰。
“我們的身份，在大人面前，不值一提，曾經是下神而已。”
牧歌敏感得抓住了，話中的重點，“曾經？”
“三位大人的離開，神界大亂，我們這些連腳步，都還未來得及扎穩的下神，自然沒有容身之所，因不願歸附哪位上神，便處處遭受排擠和打壓，甚至被剝奪了神格，被打下屆。”
“你叫巫爾麥斯，對嗎？”
“是的，大人。”巫爾麥斯眼中閃過感動，沒想到，只自報家門一次，牧歌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聽出巫爾麥斯話中的傷痛，牧歌轉向其他兩人，“巫多冬，巫多芬，你們兩兄弟，也與巫爾麥斯一樣，被排擠下界？”
“大人說的沒錯，確實如此。”巫多冬沉穩老練，語氣平淡，似對往日的生活，沒有半點懷念和介懷。
旁邊的巫多芬，就顯得激動很多，暗恨不已，咬牙道，“若不是瑤大人，我們現在恐怕還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
“因爲，無法掩蓋殘存神格的氣息，被魔獸到處追趕，卻因身體重創，加上實力壓制，被打的無法換手，即便是逃到人類國度，也被人類的勾心鬥角，被騙了一次又一次！”
“我們可是下神！就算不被人類尊崇跪拜，也應當感恩戴德，行跪拜之禮纔是，沒想到，卻遭受如此對待，這教我，如何能忍！”
“巫多芬，住口！”巫多冬喝斥一聲，情緒激動的巫多芬，頓時住口，惶恐得看了牧歌一眼。
“噗通！”
重重跪在地上，額頭貼地，“大人，我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只是我學藝不精，修爲不夠，才落得這幅下場，與大人沒有半點關係，我也絕沒有恨誰，請您原諒…”
巫多冬也跟着跪下，“還請大人原諒小弟，他晉升下神時日不多，很多規矩和事情，都不瞭解，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管教好他，若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
牧歌沒有開口，沉默不語，心中無奈，她連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打不過，又如何懲罰他們，治他們罪？
恐怕，她下了重手，還不一定能破了對方的防禦。
此時的三人，已被瑤提升了實力，修爲就算沒有恢復下神級別，也已不遠纔是。
尤其是三人，剛纔所說的“神格”！
有那東西在，凡人更是無法輕易傷害到他們，更別提他們的實力，本就在牧歌之上。
見牧歌表情怪異，巫爾麥斯也跟着跪下，“求大人網開一面，我們實力雖底，不過，在人類中，也算得上翹楚，鮮少有對手，以後對付墮神，定會奉獻一份力量，這也是瑤大人救我們時，讓我們所做的事。”
嘴上這麼說，巫爾麥斯心中也沒有底，儘管搬出了瑤大人，卻不確定，牧歌是否會吃這一套。
牧歌心有懷疑，三人既然能看穿她的真實性別，爲何看不出她的真是修爲？
不對，這情況，很不對勁。
是什麼問題，讓三人如此信服，她能輕輕鬆鬆打敗他們，不然，他們三人，不應當怕成這幅摸樣纔是。
“你們怕我？”牧歌彎下腰，呼出的氣息，在三人頭頂拂過。
“不敢。”
三人明顯瑟縮了一下，牧歌看得一清二楚，再次靠近，從三人頭頂緩緩移過，又問了一遍，“我很可怕？”
“不！沒有的事！”左右甩頭，三人的顫慄，越發明顯。
牧歌甚至聽見了，巫多冬牙齒撞擊的輕響，還是想不通，他們三人，究竟是懼怕什麼，她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們害怕。
“擡起頭來。”清冷的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味道。
三人的顫抖，已無法再掩飾，視線移向別處，愣是不敢與牧歌對視。
牧歌心頭的疑慮，越發明顯，“告訴我，你們到底在怕什麼。”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再次跪倒在地，不住求饒，“求審判者大人，網開一面，要打要罰都沒有關係，還請在我們，完成瑤大人的命令後，再作懲罰。”
審判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呵呵…他們怕的竟是一個名頭，一個稱號。
這樣想着，牧歌也忍不住跟着笑出聲，“呵呵…呵呵呵…清兒，你可看見，這就是你留下的證明，你存在的證明，你活着的證明…”
如果看見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吧，不在是隻能藏於暗處的影子，不再是隻作爲她的替代品。
這一刻，牧歌爲牧清兒由衷得感到高興。
想着，這次事後，再見牧清兒時，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開心一下。
無聲咧開嘴角，牧歌笑的溫柔，惶惶不安，臉對地面的三人，很可惜的錯過了這一幕。
三人之間，不動聲色得在用眼神交流，“巫多冬，你聽得懂，審判者大人她在說什麼嗎？”
搖頭，巫多冬心中也是費解。
“大哥，審判者在笑，我好害怕…聽說，審判者大人的心情，總是難以琢磨，有時候笑的越開心，越是說明，有人要倒大黴…我會不會死啊…”巫多芬臉色慘白，幾乎要哭出來。
“小弟，莫慌，看在瑤大人的面子上，想必審…判者大人，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巫多冬心裡也沒底。
不過，他只知道，若是不把巫多芬的情緒安穩下來，只會惹的情況更糟。
尤其是提及“審判者”這三個字，巫多冬都忍不住發顫，儘管只聽過傳聞，也足夠令各路神，聞風喪膽。
三人都篩子一般的舉動，牧歌看得更心煩，雖然有人能證明牧清兒的存在，不過，若都是這樣的懼怕，牧歌就開心不起來了。
“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