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洋的聲音真是太好聽了,像是玉佩相撞環佩玎璫,又像是一首極爲動聽的歌,總之那是很迷人的,很醉人的。
陶琳沉醉在他的聲音裡。
風拂過樹林,沙沙作響。
頭頂的月光越發的朦朧,月光下,樹影斑駁的投在她的臉上,影影綽綽,輕輕的晃動着。
“小桃子,等等我。”他喘着粗氣,咬着她的耳垂,他知道她到了,可他還沒到,這比在樓頂刺激多了,這種月光下,她真是太美了。
說像天使矯情了,但是聖潔是絕對的,那光太美了,她瑩白的身體好像也泛着一種柔和的冷光。
於洋,他好過分。
於洋,他好壞。
於洋…… 他很好。
月色朦朧之中,兩個人早已傾盡所有,將彼此納入自己的心裡,再容不得這世間任何一點東西,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點風雨。
她的心裡滿是於洋。
他的心裡滿是陶琳。
他們只有彼此。
誰也沒注意到,在那月光映照的樹林邊緣,有雙眼睛正瞪着他們,血紅,仇恨,他用力的齜着牙,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神要將他們吞噬掉。
那是個很小的身影,她躬身在地上,眸中滿是冷光,猶豫了片刻,終於一轉身,融入了黑暗之中。
陶琳趴在於洋的肩頭,身體輕輕的顫抖着,眸子輕輕的眯着,眸光遠處彷彿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有人。”陶琳一下驚醒了,想跳下來。
於洋快速拿起衣服裹住她的身體,警惕的回首看了一眼,樹林中影影綽綽,隱約可見月光與影子,卻沒看到人。
陶琳抱着於洋,緊張的喘着氣。
“你是不是太緊張,看錯了?”於洋笑了笑:“這種時候怎麼會有人。”
不管是不是看錯了,和他在外面做這種事實在是太羞人了。
陶琳臉紅的像是個紅蘋果,輕輕推了推他:“放我下來。”
“不要。”
“於洋!”陶琳焦急的擰了擰,掙扎着想要下來。
“別動,別動!”於洋額頭冒汗。
陶琳埋怨的瞪了他一眼:“那你還不快放開我!”
於洋只能放了她下來,給她套上衣服。
“你快回去吧。”
於洋手一頓:“我回去,那你呢?”
陶琳一把奪過自己的衣服:“當然要出發。”
於洋愣住了,她還是要走,現在就要走?於洋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
“去找常雅。”
“你還要走!”
“要不然呢?”陶琳反問。
要不然呢?難道讓她留下嗎,陶琳肯定不會留下,他愛常雅比愛他多太多,更何況常雅不見了,他也很擔心。
“明天再走吧。”
“我等不及了。”陶琳踮起腳尖在她的側臉親了親:“等我……算了,你不等也沒事,我走了。”
她轉身走進黑暗之中,毫不猶豫。
於洋站在原地,看着她飛快離開的身影,手握成了鐵拳,這個女人可真狠心,說走就走,甚至連一晚上也不肯留。
她是怕他會留下她,不讓她走嗎?
他有那麼不近人情嗎?就算爲了常雅,他也不會這樣做。
可她就這樣走了,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他對她來說,難道就這麼的可有可無?甚至連留戀都沒有!
“你走吧,你走了永遠都別回來!”喪失了理智的於洋企圖用這種威脅的話讓她回來,可她只是身體僵了僵,便繼續離開了。
於洋要被氣的爆炸了,胸口一起一伏着,這女人就不能有點眼力嗎,他都要瘋了,她居然無動於衷,不,哪裡是無動於衷,根本是跑得飛快。
“陶琳,我不會等你的,十年,二十年,我一天都不會等你!”
陶琳越走越快,轉眼就跑了起來,如同一陣風一般跑出了樹林,從空間裡拿出一輛自行車,她騎上車往青峰市走去,果真是連頭都沒回。
什麼一天,一年,十年,二十年,不等就不等!
自行車壓着馬路,發出些許輕響,她騎的飛快,甚至刻意的加快了速度,好啊,那就分手吧,就當沒遇到過吧。
“陶琳,你走,我們就分手,以後誰反悔,誰是狗!”
陶琳速度更快了,她就不明白了,她只是要去找常雅又不是要私奔,又不是要做什麼對不住他的事情,爲什麼他就不能包容她一下,支持她一下。
常雅丟了啊!被唐謙帶走了!
唐謙把她看成什麼?那是試驗品,他難道會憐惜常雅嗎?不會的,他只會利用常雅,把她當成實驗對象!
常雅現在可以活着,等以後變異的特徵出來了,她還能好好的活着嗎?
陶琳不敢想象她會經歷什麼。
在這種時候,她急的要死,於洋卻不斷的阻攔她。
曾經心有靈犀的兩個人,什麼時候開始背道而馳了?
既然他放手了,她也沒必要再堅持!
她硬了心腸,對自己,也對於洋。
自行車速度飛快,很快就消失在月光之中。
於洋站在樹林邊緣,目光所及,早已沒了她的身影,忽然有些無力,腿腳開始發軟。
他曾以爲自己和陶琳走到了一起,會永遠在一起,不再分開,可現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個耳光,打的他擡不起頭,陶琳終究還是要走,是爲了常雅走,她拋下了他。
忽然生出一種被拋棄的錯覺,讓他心痛難忍,等等不行嗎,哪怕只是多等兩天呢,她怎麼就這麼的迫不及待,常雅對她就這麼重要,重要到連兩天的時間都不給他。
陶琳沒回頭自然也沒看到他那失了神魂的模樣,這自行車是變速車,她開了最高的速度,如同一輛小電車一般,飛快的消失在路的盡頭。
於洋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一轉身,回了基地。
月光下,道路旁邊的大樹後,伸出一個腦袋來,看看於洋又看看那條空空如也的路,她猶豫了片刻,轉身往小路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