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琳睡了一天一夜,終於恢復過來。
耳邊聽得些許聲音,緩緩睜開了眼,入目的人叫她一愣,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常雅?”
“媽媽。”常雅撲到了陶琳的懷裡:“媽媽,我好想你。”
陶琳稍怔,捧着小常雅的臉仔細的看了看,直到感覺到了溫暖,這纔回過神來,確定她是真的活着:“常雅,你還好了?”
“媽媽。”常雅抱着陶琳,在她的懷裡拱了拱:“媽媽,我好想你啊。”
“常雅,你終於好了……”陶琳抱着她,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她終於沒事,她終於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咳咳。
門口傳來了輕咳的聲音。
芸芸推着陶潛走了進來。
“身體好了?”陶潛問,聲音有些沙啞。
陶琳歪頭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爸爸?”
他怎麼了?怎麼看着蒼老了那麼多?
陶琳張了張嘴忽然無聲,不知道該怎麼說。
“爸爸沒事,就是累了,你感覺怎麼樣,還疼嗎?”陶潛低聲問,打量着她的樣子,又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傻丫頭,你說你何必呢,常雅受傷我會救她,這下……你比她傷的還嚴重。”
常雅只吃到了少量的毒,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傷害,而陶琳吃的卻是他們研究出來的毒藥,那是純毒素,吃下去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幸好,舒穎發現的早,芸芸拿來血清也及時,否則的話,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得了她。
陶琳雖然覺得他的這種表現太過誇張,但是看到他這頹然的模樣,也明白約莫是自己的身體不好纔給了他這樣的打擊,讓他變成這樣。
“對不起,爸爸。”
“陶陶。”聽到她在清醒的情況下叫自己爸爸,陶潛的心裡彷彿注入了蜜糖一般:“你好好休息吧。”
“爸爸。”陶琳抿了抿脣,又看了看芸芸:“你能帶常雅出去一下吧,我有事和爸爸單獨說。”
芸芸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他們是父女自然不能出什麼事,於是抱着常雅走了出去。
“陶陶,你先休息吧,有什麼話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說,不急在這一時。”
陶潛挪動輪椅走到牀邊,給她蓋了蓋被子,手卻被她一把握住。
陶琳垂眸看着手裡的那隻手,那隻手上佈滿了皺紋,手背上有着深深的溝壑,他是醫生,是教授,養尊處優,按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現在……
“爸爸。”
“陶陶,你想說什麼?”
“爸爸,媽媽還活着。”陶琳低聲說,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告訴他。
什麼?
陶潛愣住了,瞬間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是……不會是唐謙告訴你的吧?”
他露出諷刺的笑容:“如果是這的話,那就沒必要說了,唐謙這個人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不是,是媽媽。”
陶潛稍怔,眼裡又燃起了希望:“你媽媽?”
“是,在我昏迷的時候。”
陶潛激動了,他了解艾瑟琳知道她有這個能力,於是就更激動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出現在你的夢裡,是真的她,還是……只是你的夢?”
陶潛是激動的,同時也是害怕的,他怕這件事是假的,真的只是她的一個夢。
“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很久,我從小長到大,我一直認爲那是真的。”陶琳握住了陶潛的手:“爸爸,你一定要找到媽媽,她肯定還活着。”
“好,我肯定會找到他的。”陶潛激動的說:“你……你先休息,爸爸去……去找她,你等着,我這就去找。”
陶琳閉上眼睛,聽到他離開的聲音,又閉目休息了一會,方纔緩緩起身。
她喝掉的是純毒素,中毒很嚴重,所以她的身體還不如小常雅恢復的快,仍舊需要好好休息個一兩天,可她不想休息,沒有了歐陽,她不能再丟掉自己的母親。
她必須找到她,也許夢會對他們有幫助。
“陶琳,你怎麼起來了?”舒穎端着飯進來,就看到她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穿鞋下牀。
她放了飯菜,過去扶她:“你小心點,剛剛纔醒過來,身體還沒完全好呢。”
陶琳扶着她的手,從牀上滑下來,腿依舊有些軟,她努力的站定,用力喘出一口氣。
“小心點,小心點。”舒穎扶着她,見她走的困難,乾脆把她打橫抱起來,抱到椅子上:“你身體還沒好,起來幹什麼,就算在牀上也能吃。”
舒穎給她擺上飯菜:“吃點吧。”
陶琳接過勺子,吃了一口米飯:“舒穎,謝謝你。”
“別說什麼謝謝了,你趕快好起來,以後別再做那些傻事,這比什麼都重要。”
陶琳沒說話,沉默着吃完了飯。
舒穎收拾碗筷,她從空間裡拿出紙筆,按照自己的印象將夢中的場景畫了下來。
流水小溪,泉水潺潺,還有綠樹紅花,以及各種各樣的美景。
舒穎洗了碗回來,她已經畫了其中一部分,一些山巒。
“在幹什麼?你累就不要寫了,現在大家受到你的筆記啓發,比之前厲害了不少,你別這麼努力了。”舒穎倒了一杯水給她,湊近一看,才發現她沒有在寫字,而是畫畫:“你這是覺得文字不好表述,想要用畫畫表示一下?”
陶琳搖頭不語,繼續畫畫。
舒穎又伸長了脖子看了一會,這才發現她不是在畫招式什麼的,而是在畫一些風景:“你這是畫的哪啊,山嗎?”
她歪頭看着,恰好陶琳畫好了一副,她接過來仔細的查看:“你這是靈魂畫手啊,一般人可看不出來這是什麼。”
陶琳笑了笑:“那你就用心看看唄,看看你認不認識這種地方。”
這畫其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那些遠山,峰巒,還有疊嶂的翠綠,陶琳一張畫可畫不完,她得多用幾張。
陶琳不斷的畫着,舒穎不斷的看着,一張一張的拼湊起來,漸漸的已經能看出山的全貌了,她的臉色越來越嚴肅,越來越正色,柳眉蹙成了一團:“陶琳,你覺得這個地方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