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起源—第1節(87)

【作者再次鄭重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文中事件及人名均爲作者臆造,請勿對號入座。】

爲了追趕落日的最後一抹殘陽,無人飛機撕破雲層,不斷斜身向高空攀爬,雖然從艙頂氣孔噴出的熱氣能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但周遭的低溫還是讓我不斷的打着冷顫,小萌被安全帶束着,額頭依舊很燙,好在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讓人安心少許,壁窗外筆直的地平線正在努力的吞掉最後一絲太陽的光芒。

生平第一次乘坐飛行器,卻像貨物一樣被限制在狹小的空間內,巨大的引擎聲和混着油味的空氣,都讓人覺得這是一次令人不悅的旅程,我蜷着身體縮在小萌的旁邊,想閤眼小憩,可一閉上眼睛,白天的一幕幕就一窩蜂似得撲面而來,迫使你立即睜開眼,藉着艙內幽黃色的照明燈,一顆顆數着艙內的鉚釘來使自己平復下來。

迷糊了一會兒,一直顫抖的無人飛機毫無徵兆地平穩了下來,扭過頭向艙外看,銀盤大的滿月正掛在天上,機腹下是綿延數百公里雪白的雲海,無人飛機貼着雲層展翼滑翔,雲層漫射着月光將雲層上方映照的如白晝一般,這壯美的景色令人震撼,好像是突然闖入了另一個世界。

正陶醉在美景中無法自拔,前方雲層內浮現出一片模糊的黑影,黑影不斷向無人飛機靠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浮島!居然是在天上嗎?

待黑影慢慢從雲中鑽了出來,纔看清楚這是一架大型的運輸機,它兩側的機翼藏在雲中,只露着圓滾滾的機身,層疊的雲如波浪般被攪開分去了兩邊,讓這架運輸機好似是漂浮在海中的遊輪。

兩架飛機幾乎要貼在了一起時,從運輸機的機身上翻出一具托架,正好穩穩托住了無人飛機的機腹,輕輕一震後,無人飛機的引擎關閉了,抹開窗上的凝露仔細打量,這架體型龐大運輸機的機身通體塗着普通的亞灰色塗裝,既沒有花紋,也沒有線條,就連最起碼顯示它身份的標記也沒有。

突地,從支架中探出一截金屬硬管,極快地插進了無人飛機的腹側,接着,一股濃重的燃油味飄進了貨艙中,看樣子是在加油,還不到十秒,加油管就收了回去,得益於良好的通風系統,艙內嗆人的油味沒一會就消散了,看來,這運輸機並不是什麼浮島,只是一個空中加油的平臺而已,不過無人飛機雖然加完了油料,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任由運輸機架着一路向南飛去。

大型飛機的飛行更加平穩,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震動,無人飛機尖利的引擎聲消失後,周圍安靜了許多,一陣陣睏意襲來,眼前的世界也漸漸模糊起來……。

模糊中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身上一陣陣發冷,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無人飛機歪在一邊,前輪斷裂,機頭也插在土中,一側的機翼冒着濃煙,難道是被擊落了?我立即跳了起來,可無人飛機的貨艙已經空空如也,小萌不見了!!

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環顧四周,這一方狹長的草地周圍都是茂密的叢林,大聲呼喚小萌的名字,迴應的只有不知名鳥兒的鳴叫,我感覺天旋地轉起來,卻發現身後走來一隊士兵,他們的胳膊上箍着黑色的袖標,像極

了祭奠亡者的黑紗。正想迎上去,卻見他們摘下背在身後的長槍,拉開了槍栓,宣告死神降臨的目光刷刷掃來,讓人不寒而慄,下意識的想逃,可剛邁開腿,就重重摔在了地上,爛草的黴味撲鼻而來,顧不上許多,連忙翻身起來,這時卻發現腳上居然還繫着鐐銬,鐐銬的鏈子用鐵釺砸在地上,任憑怎麼用力,也絲毫無法脫身,眼瞅着黑洞洞的槍口緩緩擡起,一個沉雷般的聲音響起:“苟且之人,罪該死!”

砰——

驚出了一身冷汗,我一下翻坐了起來,隨即,腦袋重重撞到了艙頂,讓我呲牙咧嘴的躺了回去,是夢啊!我呼了一口長氣。無人飛機的引擎終於發動了,刺耳的鳴叫又再次刺激着脆弱的鼓膜,讓人頭腦發脹。

加速後脫離了運輸機的無人飛機在連續降低了幾個高度後,在雲層下繼續獨自飛行,沒有了城市中漸退的零星燈光,月亮也被遮了起來,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我轉過頭呆呆望着艙頂,突然一團摩挲在手心上的柔暖從指縫中穿過,好燙!是小萌的手。

“怎麼樣?還好嗎?”看到小萌微微睜開了眼睛,我甚是驚喜,她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可她只是嘴角微微翹了一下,又把眼睛合了起來。

謝天謝地,這一路上,死神數次與我們擦肩而過,帶走了周遭無數的人,可最後,弱者活了下來,英雄卻殞命離世。

攥着小萌的手,我把這一天的林林總總慢慢講給她聽,她像是睡了,可每講到驚險之處,她的手又會輕輕握緊。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無人飛機的正前方跳出了一簇光團,隨着無人飛機的快速靠近,那光團漸漸清晰了起來,是由無數零散的人造燈光組成的,是城市嗎?

終於,一座從來沒有見過,更難以想象的宏偉建築出現了,這是建在海上的人造平臺,更像是矗立在海中的大型城市,七座數十平方公里的環形海上浮島通過網架和橋樑與一座更加巨型的人造浮島連成一體,每座浮島上都分佈有機場和數座工廠,浮島的周圍則密佈着碼頭和港口,各浮島的上空和周圍有無數進出港的大型船艦和各類的飛行器,這裡的井序和繁忙讓人恍如世外。無人飛機像是多日不見母親的孩童,穿過一些瞭望的桅杆建築,向其中一座浮島設在港口邊的機場落去。

終於到了麼?雖然手裡攥着單子,心裡卻不斷打起鼓來,各種猜測一起涌上心頭,如果身份被戳穿,是會被遣返呢?還是……?不堪想象啊!

隨着劇烈的震動,無人飛機歪停在跑道的盡頭,幾輛車打着燈光向無人飛機疾馳而來,臨近了,刺眼的車燈讓我睜不開眼睛,在一片白光中,一張男人的臉貼在了機艙的窺窗,看面孔是亞洲人,他上下打量我之後,重重拍了一下機艙,艙門刷的一下打開,還沒等我說話,男人毫不客氣的一把將我拖了出來,摔在地上。

顧不上快散架的身體,我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趁着恢復了一點視覺,連忙打量周圍站着的這幾個人,從他們的制服和佩戴的徽章上看,他們應該是軍人,但是制服跟我平常見到的軍人制服大不一樣,而且他們手中拿着的都是一些西制裝備,難道,這個浮島是外國軍隊管控的?

海上的

風又潮又冷,吹的我渾身發抖,趁他們動手前,必須先跟他們講明情況。

“我是……”

剛要表明身份,其中一個人上來不分事理猛踢了我一腳,正踢在我的小腹上,痛的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身體縮成了一團,接着,他揪着我的衣服,將我從地上硬拉了起來,可當他看到我胸前佈滿血漬的時候,像是被蛇咬了一樣鬆開了手,隨即又飛起一腳將我重重踹翻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痛苦不堪,連忙將手裡抓着的單子舉了起來。

男人一把奪走了單子,攤平了用手電查看,不知道那單子上寫的什麼惹惱了他,他將單子塞給了另一個人,俯身抓住我的頭髮,像是拎狗一樣將我拽起來拖走,我只能用手攥住他的胳膊勉強支撐,感覺整個頭皮都快被撕破了。

他將我的頭按進無人飛機的貨艙裡,掏出手槍,用硬邦邦的槍管敲打着我的腦袋,大聲向我嚷着聽不懂的語言,我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人見我沒有迴應,便抓起我的頭往艙門上撞去,這一下撞的我是滿眼金星,趁他準備撞第二下之前,連忙大聲的喊道:“Stop!Please!”

“you speak English!Ah!”男人雖然終止了他的粗暴行爲,但他依舊將我死死按在貨艙裡。

“yes!yes!”我必須努力跟他溝通,但我不知道我這高中一年半的英語能不能應付過去。

“Only one person in the file,you or her?”男人將槍口用力的頂在我的太陽穴上。

我終於明白過來,這個單子上寫着只有一個人被送達,可能是小萌被安全帶規規矩矩的束縛着,所以他們就認爲我是投機取巧的偷渡客,可怎麼解釋啊?難道我要用蹩腳的英語跟他們從頭到尾的敘述一遍整件事情經過?

“you or her?”男人在我耳邊一字一句大聲喝着!

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如果選擇小萌,我必死無疑;即便像禽獸那樣選擇自己,他們也不會相信,一樣會將我就地執法,所以,無論選哪個自己都會置身於不測,最要命的是這些人不說中文,溝通起來太費勁了。

我直勾勾望着小萌,她雖然緊閉着雙眼,但早已滿臉淚水。

完了!稀裡糊塗的冒充別人上了無人飛機,本想着能保命,可誰知道卻變成了這番風景。算了,認命吧!別說自己穿着破破爛爛的血衣,看上去就很可疑,單說這種二命留一命的問題,當爺們的就應該主動向前邁上一步。

“Now!I'll ask you once more!you or her?”我的頭骨幾乎要被槍口頂碎了,太陽穴劇烈的跳動着。

豁出去了!我大聲回答:“her!her!”心如死灰一般,只是寄望妍妍能一切安好。

預料中,我被狠狠扔在地上,隨後踏上來的一隻硬底靴讓我動彈不得,腦後傳來步槍的上膛聲和小萌的哭叫聲。

終於等到這個時刻了!此時,我的身體和這水泥地面一樣冰涼梆硬,就讓一切快點結束吧,讓我與家人共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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