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血烏鴉抱着慕容傷雪走進了醫療帳篷,放到一張病牀後衝到最近的一個醫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白大褂一直拖到了慕容傷雪的病牀旁邊,用顫抖的聲音說:“醫生你快點看看她!”
一隻手打開手電筒,另一隻手把慕容傷雪的眼皮撐開,那個醫生照了幾下就一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
兩隻手揪住了那個醫生的衣領,血烏鴉竟然把一個130斤左右成年男人給提了起來:“對不起?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要的是你想辦法治好她,你聽明白了沒有,想辦法去治好她!”
外面兩個士兵聽到了裡面的騷亂,立刻跑進來掰開血烏鴉的手,可是居然兩個人合力都不能讓血烏鴉把那個醫生放下來,而那個雙腳離地的醫生一邊月亂蹬腿一邊大聲解釋:“你聽我說,她暫時還沒事,你看看周圍!”
聽了他的話,血烏鴉才往周圍環視了一圈,然後整個人就呆住了:這個醫療帳篷裡十幾張病牀上已經全部躺滿了人,而他們的症狀和慕容傷雪的一個樣,都是嘴邊有乾涸的黑血,處於昏迷之中。
終於恢復了些許理智,血烏鴉深呼吸一口,把那個醫生放了下來,改爲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了兩下急忙問到:“醫生,對不起,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你有治療辦法嗎?要什麼藥要什麼東西儘管說,我去找!”
“你冷靜一點!這些人症狀和我以前所見過的普通傳染病症狀都不一樣,我們剛纔已經抽了多個人的血樣送給安鶴翔教授去化驗了,在結果出來之前,我什麼都做不了。”那個醫生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釋到。
“安鶴翔?對,他是教授,他一定有辦法的!”血烏鴉喃喃自語了幾句,走到了病牀旁邊輕撫了一下還在昏迷當中的慕容傷雪額頭,俯身貼近她的耳邊小聲說:“傷雪,你會沒事的,我保證你一定會沒事的,等我!”
說完血烏鴉衝出了醫療帳篷,迅速衝向安鶴翔所在的那一棟新建立的木頭結構臨時實驗室,可當他到達的時候,才發現門口有十幾個持槍衛兵站在那裡,而周圍已經擠滿了大量想涌進去的人。
“退回去,羅師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最後警告一次,退回去!”可是那些平民根本不聽,最後逼的那些士兵鳴槍示警,才把那些人羣嚇退了。
“血烏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血烏鴉回頭一看,看到羅劍鋒正在急匆匆地走向自己,可當他走到血烏鴉面前想剛想開口的時候,才發現眼前血烏鴉神情慌亂不已,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叫傷雪的小姑娘也中病毒了?”
用力地點了點頭,血烏鴉伸手抓住了羅劍鋒的衣服急忙說到:“羅師長,你讓我想進去研究所去看看吧,只要你開口我就可以進去了。”
“你冷靜點,安鶴翔帶着人在裡面做血液化驗,你現在進去除了添亂還能夠幹嘛?萬一把裡面的十多個科研人員都感染了我們就真的沒希望了。”羅劍鋒雙手抓住了血烏鴉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起來,試圖讓他清醒一點。
“可是我不能就這樣站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啊!我不能,我必須要做點什麼……”血烏鴉依舊十分慌亂,完全沒有平時的那種冷靜。
雙手用力地按住了血烏鴉的肩膀,再使勁地拍了拍,羅劍鋒十分嚴肅地看着血烏鴉說:“如果你想做點什麼事,我有的是事情讓你去做,你……”
血烏鴉的瞳孔睜大了,因爲羅劍鋒的嘴角也流出鮮血!
“首長!”身後的兩個警衛員立刻扶住了身體一軟的羅劍鋒。
舉起右手示意自己還能頂得住,羅劍鋒吃力地站直了身子,一隻手抓住血烏鴉的衣領努力維持住平衡,艱難地說到:“看來我也不行了,但是你記住,你不能慌,你不能亂,你不能倒下!因爲,你是‘南區城牆’,你是血烏鴉,在臨鄔是所有民衆的希望,在這裡你依然是!”
咳出了幾口鮮血,羅劍鋒再用力把嘴裡剩餘的血用力吐乾淨繼續說:“你已經救過這些人很多次了,這裡的每個人都相信你,都會看着你,你不倒下,我們就會沒事,你一倒下,這十幾萬人就會全亂了,明白了嗎?”
血烏鴉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他用力點了點頭,眼神中的迷茫也開始逐漸被堅定所取代。
可是,羅劍鋒的手已經無力地垂了下去,整個人暈了過去,兩個警衛員立刻擡着他往醫療帳篷走去。
“羅師長,羅……”陸鋒手上揮舞着幾頁紙從遠處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可是當他看到暈過去的羅劍鋒被警衛員擡走的那一幕,整個人就如遭雷擊一般,懵在那裡了。
戴着金屬臂鎧的手從陸鋒手上奪過了那幾頁紙,血烏鴉快速瀏覽了一下,雖然全是恆日帝國的文字,可他還是能看出那是風電場的佈防圖和火力統計,雙手因爲氣憤而微微發抖:“很明顯,這次不是一般的傳染病,是這些混蛋有計劃地釋放病毒,削弱了我們的實力再打算進攻我們。”
這個時候,又有很多人被送到了醫療帳篷裡面,血烏鴉右手托住了下巴,食指來回不停地颳着,片刻之後拍了一下陸鋒的肩膀:“陸鋒,組織士兵想辦法別讓這些人到處亂跑,以免病毒再擴散出去,尤其是黑雲城那邊,交代曾龍送糧食過來的時候小心一點。”
“明白!那個,這些患病的人要隔離嗎?”陸鋒看着已經爆滿的醫療帳篷問到。
血烏鴉沉思起來了,這個時候,幾個詞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裡轉悠:松本繁、間諜、病毒——遷月者!
“不用,我猜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感染上了病毒,遷月者的科技條件比我們要好的多,我以前去過一次他們那裡,正規隔離設施什麼的都有,可還是死了將近一半的人,當務之急是穩定人心,暴亂比病毒更可怕。”血烏鴉忽然又想起了些什麼,眼前忽然一亮,再交代了陸鋒一些事情就衝去找安鶴翔了。
“烏鴉大哥,請不要過來了,羅師長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內干擾安教授,也不能把病毒傳染給裡面的工作人員!”守門的士兵看到血烏鴉想衝進去,本想舉起槍威脅他的,可後來猶豫了一下,改爲伸手製止。
血烏鴉舉起雙手錶示自己很冷靜,儘量放平緩語氣說:“我知道,羅師長已經同意我進去了,剛纔羅師長在病倒之前和我在說話,你應該也看到了吧,我是想到了重要線索要進去告訴安教授,要不這樣,我保證就在隔離室外面和他們說幾句話。”
猶豫了幾秒,爲首的士兵和幾個手下交流了眼神,最後都讓開了一條路,血烏鴉快速走了進去,來到了隔離室外面——所謂的隔離室,其實也就是一些玻璃粘合起來的密封環境而已。
風電場這邊剛剛建立,很多設施都很不完善,看到這樣簡陋的條件,血烏鴉心裡十分的揪心,他害怕這樣的環境就算是安鶴翔研究出了治療配方,也沒有足夠的儀器製造出治癒藥,血烏鴉上前拍拍玻璃,引起了安鶴翔的注意後大聲喊到:“安教授,以前還記得我們給遷月者做過的藥嗎?我懷疑這次的病毒和在遷月者那邊爆發的都是同一種病毒!”
裡面的安鶴翔恍然大悟,立刻交代人去翻箱倒櫃,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帶有一層薄薄灰塵的盒子,打開之後,血烏鴉在外面就能看到盒子裡面放着一支裝有透明液體的試管,想必是上次爲遷月者製藥後留下來的樣本。
只見安鶴翔小心翼翼地打開它,滴了兩滴到含病毒血樣的切片上面,在放到顯微鏡上面仔細地觀察起來。
一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度秒如年的血烏鴉不停地在外面來回踱步,因爲除了這樣以外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幹些什麼。
終於,安鶴翔的眼睛離開了顯微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然後向血烏鴉的伸出了一拇指,看到這個動作,血烏鴉喜極而泣,差點沒有跪在地上,可是安鶴翔接下來的話就讓他愣住了:“我剛剛在顯微鏡裡面觀察到,滴進這種藥以後病毒就停止了複製和生長,可是……這些病毒依然存在,暫時還沒發現死亡或分解的現象。”
“安教授,你說簡單一點好嗎?”血烏鴉十分緊張地問到。
“我的意思是,這些藥只能抑制病毒發作,不能治癒這種病毒。”摘下了眼睛擦了一下流入眼睛裡的汗水,安鶴翔繼續說:“這種病毒很奇特,雖然只用了一次藥,但馬上就產生了耐藥性。”
“那……”血烏鴉頓住了,他嚥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問到。
“這種一次性的抑制藥,能給我們爭取到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