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不相信眼前的是事實,覺得自己是在做噩夢,劉天憫也是這麼認爲的,他用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會疼,這不是夢!
“老闆,你這裡有藏人的地方嗎?”劉天憫看到飯館老闆臉色蒼白,全身發抖,一動不動地呆在那裡,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就是一巴掌,大聲吼到:“老闆,醒醒,你們店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嗎?”
那個老闆直勾勾的眼睛終於開始動了:“鐵門!有個帶鐵門的儲物間!鑰匙在廚師那裡!”
“你快去找廚師!”劉天憫轉身去拉慕容傷雪和鹹魚,同時對坐在地上那對小情侶喊到:“別愣在那裡,快走啊!”
可是恐懼完全佔據了那兩個人的大腦,他們根本沒反應,還是坐在地上,渾身抖個不停。
怪物迅速往這邊逼近,劉天憫想撿塊木頭扔那兩個人,剛蹲下去就看到三個眼睛冒着綠光的“人”走進飯館,嚇得他轉身就跑。
那對小情侶終於反應過來了,拼命向儲物間跑,但是太晚了。
飯館老闆和廚師兩個人本來還開着門等那對小情侶的,一看到他們身後的那幾個怪物,嚇得立刻就把鐵門關了起來。
“不要關門啊!求求你了,放我們進去!”緊接着就是密集的敲門聲,但馬上就被淒厲的慘叫聲代替了。
因爲只隔了一扇鐵門,在儲物間裡的五個人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怪物咀嚼骨頭的聲音,那些“喀嚓喀嚓”咬脆骨的聲音,嚇得每個人面無血色。
過了幾分鐘,門外終於安靜了,飯館老闆背靠着門,慢慢癱坐到地上,不斷喘着粗氣,最後閉上眼睛抽泣起來,他擡起手來捂住臉,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掌和臉有點黏黏的,睜開一看,“啊”地一聲開始狂叫起來,他手上和臉上全都是鮮血!
原來是那對小情侶的血從門縫底下流了進來,剛纔飯館老闆極度緊張,手沾上了也沒發覺。
劉天憫一個箭步衝上去,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抱住飯館老闆,不讓他亂動:“快過來幫忙!別讓他喊了!”
那個廚師也衝上來,用手死死捂住老闆的嘴巴,鹹魚則抱住他的腿,防止他亂蹬。
過了兩分鐘之後,飯館老闆終於安靜下來,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三人齊齊鬆手,無力地癱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氣。
“天憫!他,老闆他……”慕容傷雪捂住嘴巴。
儲物間的的小燈泡功率很小,燈光十分昏暗,飯館老闆靜靜地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眼睛直直地注視着燈泡,瞳孔看起來毫無生氣。
那個廚師也連忙爬起來,顫抖着伸出右手去試探老闆的鼻息,過了幾秒鐘後立刻縮回右手,一下縮到儲物間的角落裡,睜大眼睛,死死盯着剛纔捂住老闆嘴巴的右手……
所有人都不說話,縮在角落裡,低下頭不敢看那具屍體,但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看上兩眼。
無邊的黑暗依舊在籠罩的大地,外面時不時會傳來怪物的嚎叫聲和人類的慘叫聲,劇烈地刺激着這幾個人的耳朵,每當這種聲音響起一次,他們的心臟就會緊縮一次,心跳完全亂了節奏,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
“我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慕容傷雪語氣裡充滿了恐懼,緊緊抱住劉天憫。
“沒事,別擔心,等日食一過去,警察就會來救我們的。”劉天憫輕撫她的後背,他自己好不容易纔鎮定下來,連忙安慰她,其實劉天憫心裡明白,剛纔大街上那種狀況就算出動全部警察也是應付不了的,要等,也只能等軍隊,但是軍隊要什麼時候來,還是個未知數。
總共6分鐘左右的日食,卻像一萬年那麼漫長,每個人都迫切希望看到太陽,希望這一切只是噩夢,希望日食一過去他們就夢醒了……
經過漫長的煎熬,日食終於過去了,太陽重新散發出它的光芒,驅散了大地的黑暗,卻驅散不了人類的噩夢。
那些怪物並沒有消失,由於有了光線,逃跑的人們清楚地看到怪物醜陋的容顏,還有那鋪天蓋地的數量,這一切反而讓大多數的人陷入絕望,引起更大的混亂。
各種各樣聲音不斷從排氣扇鑽進來儲物間,提醒着裡面的四個人,噩夢遠遠沒有結束。
劉天憫看着懷裡滿眼淚花的慕容傷雪,覺得十分心痛,伸出食指輕輕擦去她眼邊的淚痕:“我發誓,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說完,他咬緊牙齒,鼓起到勇氣,把大腦中的恐懼驅除的一乾二淨,開始冷靜思考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鬆開慕容傷雪,趴下來把耳朵貼在地面上。
這附近沒有大規模的震動,說明外面已經沒有大規模的怪物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儲物間的門打開一條縫,瞄了一眼,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地面上兩具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嚇得他馬上又關上鐵門。
過了兩分鐘,劉天憫緩了口氣,壯起膽子打開門,探出頭看了兩眼,溜到廚房拿了把菜刀,再貼着牆壁慢慢挪到飯館大廳。
飯館大廳裡所有的屍體不見了!包括小車裡的司機,還有被車子壓在低下的四五個食客都不見了,沒有殘骸留下,只有一些血跡。
一陣風從破窗吹了進來,劉天憫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有時候看不到怪物遠遠比看得到要恐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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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街上去觀察一下週圍的情況,可是又怕被發現,正在猶豫中,看到飯館中間那輛汽車的後視鏡已經斷了,還剩一點塑料皮連着,掛在那裡晃盪。他用菜刀把它徹底砍斷,拆開塑料殼,從收銀臺找來掃把和透明膠,加工起來。
劉天憫用力搖了搖,確定那鏡子不會掉下來,慢慢爬到飯館門口,伸出鏡子觀察大街。
大街上空蕩蕩的,劉天憫正在詫異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爆炸聲,他看到了天空中的黑煙,朝着那個方向側耳仔細聽,隱隱約約聽到了槍聲,心裡就明白了個大概。
“外面怎麼樣了?”劉天憫一會回到儲物間,鹹魚就急忙我問他。
“我聽到遠處有槍聲,大街上的怪物應該被槍聲吸引過去了。”劉天憫回來的時候順便拿了幾瓶礦泉水,分發給他們。
鹹魚接過水,但是根本沒心思喝:“我們該怎麼辦?”
劉天憫右手食指不斷颳着下巴,最後停下來:“雖然這裡有吃有喝的,可以等待救援,但是這裡沒後門,一旦被堵上了,就只能等死,最好趁這個機會離開這裡,換一個牢固一點的地方。”
慕容傷雪突然想起什麼,抓住他們兩個人手臂連忙說到:“去我家吧,我家有高壓電圍欄,有車子還有後門,而且,我爸有那麼多的手下,他在院子裡埋有很多槍。”
因爲恐懼,鹹魚還在猶豫不決,但是看到傷雪充滿希冀的目光,最後還是點點頭。
他們又找了兩把菜刀防身,臨走時想叫上那個廚師,可是他一直縮在角落裡喃喃自語,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他受刺激過度了,劉天憫他們只能留他一個人自生自滅了。
空蕩蕩的大街上,到處都是撞毀的小汽車,但是屍體卻非常少。
劉天憫走在前面,讓傷雪和鹹魚兩個人跟自己保持三四米距離,每到街角的時候就伸出鏡子先看看情況。確定安全以後,再繼續前進。
“鹹魚,你說這是生化危機嗎?”慕容傷雪在後面問。
“應該是,咬人的蟲子,人形的怪物,還有屍體全部不見了,這些都和生化危機電影裡描述的太像了。”鹹魚說完嚥了口唾沫。
劉天憫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回頭說了一句:“我看了很多很多生化危機的電影,一般來說病毒爆發,喪屍到處咬人,地面上應該全是血和碎肉纔對啊?可是從出來到現在,我們沒看到街上有幾灘血,這太奇怪了!”
他們來到一個大型超市的街角,聽到了嘈雜聲,劉天憫伸出鏡子觀察,但是馬上就縮了回來——他看到了一堆血淋淋、搖搖晃晃的“人”正在圍着超市的大門拍個不停。
劉天憫用手示意往後退,退到一出牆底下,他說到:“那個超市門口圍着好多怪物,那條路走不了,從這裡翻牆進小區,從小區穿過去。”
他們翻牆進了一條小巷子,到轉角的時候驚呆了:巷子裡鮮血滿地,有好幾具士兵的屍體,這些人死狀十分殘忍,要麼斷成兩截,要麼缺胳膊少腿。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劉天憫看了一眼牆上的血跡,撿了根小棍子蹭了一點,說到:“血很新鮮,趁着沒有屍變穿過去吧,我覺得回頭繞路可能會更危險。”
在劉天憫的帶頭下,三人躡手躡腳從屍體中穿行過去,每走一步都心驚膽戰,唯恐那些屍體會再次爬起來,好不容易走了過去,三人終於長長呼了一口氣,突然間,後面的屍體發出異響,傷雪嚇得差點尖叫起來,連忙捂住自己嘴巴,劉天憫和鹹魚被嚇得心臟緊縮,牙齒直打架。
屍體中再次發出異響,但是屍體都很“安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最後,劉天憫壯起膽子回頭查看。
慕容傷雪拉住劉天憫的手臂,不想讓他過去,劉天憫衝她笑了笑,移開了她的手,轉過臉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再走回去。他走到一具屍體旁邊,終於發現了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對講機,耳麥線插頭應該在搏鬥中被扯出來了,現在正在滋滋地響。
屍體保持着坐姿,腦袋下垂,身體上幾個大窟窿的還在滴着血,劉天憫伸手去拿對講機,在碰到的一剎那,屍體突然歪了一下,嚇得劉天憫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在確認屍體不會動以後,劉天憫一咬牙,把屍體上的對講機和手槍全拿了,起身撒腿就跑,三人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密密麻麻的怪物鋪滿了整條街道,正在向遠處槍響的地方涌去。
“快上樓頂!”
三人進了一棟樓,來到了天台,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休息過後,劉天憫想站起來看看下面的情況,目光卻被遠處五陽製藥的辦公大樓吸引住了:那棟大樓非常奇怪,上面七層的白色外牆完好無損,而下面五層樓的外牆全部脫落,中間是一個黑乎乎的大洞,旁邊露出來的地方也不是鋼筋水泥,而是是詭異的黑色石頭。
從遠處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