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在一個碩大的木棚子裡進行。手機端每個人的伙食都是定量的,只有1碗肉湯、1片醃肉和1段蒸樹根。肉湯和醃肉是由武裝看守人員的狩獵隊獵獲的變異獸做成,通常最鮮嫩、好吃和有營養的部位都已經被看守門霸佔,而剩下的那些最差勁的部位用來給礦工們做成肉湯和醃肉;蒸樹根當然是由叢林裡的樹根蒸制而成,對吃慣了肉食的西方人而言未免顯得味道過於枯燥。
爲了節約成本,礦山每天只爲礦工們提供早晚兩頓飯,內容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礦工們白天被迫拼命幹活兒12個小時,體力消耗極大。維持體力的最主要的方式是睡覺和吃飯,尤其後者深受礦工們重視,只要看守稍不留神,會發生搶奪食物的事情。
林在山和蘇克打好了飯,端着托盤臉對臉坐到角落裡的空位。對林在山而言,他只要能夠吸取空氣的元氣,很長時間不吃飯都無所謂;對蘇克而言,這頓飯雖然難吃,但是生存的關鍵。
蘇克剛把那段蒸樹根放到嘴邊,隆德出現在他身後,劈手奪去了他盤的醃肉,然後大搖大擺地坐在二人旁邊。
蘇克抗議道:“隆德老兄,這份醃肉可是我應得的。”
隆德冷笑道:“你叫它一嗓子,看看它會答應你嗎?它沒答應對不對?所以,我告訴你:它在誰的盤子裡是誰的。”說着話將醃肉送入自己嘴裡。
林在山剛想給隆德一個苦頭,一名看守巡邏到附近。“老大,這個人搶奪了我同伴的醃肉。”林在山毫不客氣地揭發道。
“他有沒有搶奪你的食物?”看守用電棍指着蘇克問道。
蘇克又驚又怕,猶豫數秒,答道:“沒有。”
“這麼說,是你在誣告。”看守狠狠地用電棍戳林在山的脖子。他將電棍的功率開到了最大,料想這一戳絕對可以令林在山痛不欲生。
林在山可是有電擊異能的,他暗想:“好呀,挨一下電擊,當給自己充充電。”故意做出一副被電得麻木痛苦的樣子出來,卻趁機將電棍裡的能量吸了個乾乾淨淨。
看守得意地冷笑道:“記住,下次再無事生非,我把電棍戳進你的大腸裡去。”
看守離開後,隆德惡狠狠地對林在山道:“臭小子,敢告我的狀,你死定了!”身手要來奪取林在山盤的醃肉。
這時,從旁邊伸出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擒住隆德的手腕。原來是施瓦龍森端着托盤出現了。他慢條斯理地坐下,笑着對林在山道:“看來才一個晚的時間,你已經結交了不少朋友了。”
林在山無奈地笑道:“沒辦法,誰讓我脾氣好、人緣棒。”
“這哥們兒似乎在惦記你盤的肉。”施瓦龍森手發力,隆德疼得叫出聲來。施瓦龍森笑着威脅道:“你可以叫得再大聲點,這樣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娘娘腔了。”
在這種無法無天的地方,那些想做強者的人最怕的是被套“娘娘腔”的雅號,因爲那意味着隨便誰都可以搞你了。
隆德強忍疼痛,“朋友,告訴你,我以前可是郊狼戰隊的。這個礦山有很多我們的隊友,你當心自己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施瓦龍森不以爲然地答道:“郊狼戰隊給我提鞋都不配!我警告你,坐在你對面的帥哥是我的好兄弟,你要是敢得罪他,絕對會後悔從孃胎裡生出來。”狠狠地將隆德的手丟到一邊。
隆德憤憤地瞪了施瓦龍森等人一眼,端着托盤走開了。
蘇克陪着笑臉道:“這位老大怎麼稱呼,我以後給你做馬仔好不好?”
施瓦龍森冷冷迴應道:“要麼乖乖吃飯,要麼滾到一邊去!”
蘇克立即閉了嘴。
林在山問道:“偶像,看你的樣子昨晚應該睡得不錯。”
“當然,自從我一腳踢飛了那個聲稱自己是宿舍老大的哥們後,室友們都對我敬愛有加。”
“這麼說你不用爲大家倒馬桶了?”
“廢話。不過,我倒是看到你在倒馬桶。路西法老友,你不能太謙遜、和善,要想在暴徒們間活得滋潤,得暴徒更像暴徒。”
“這個邏輯我懂,不過我想暫時保持低調。”林在山將自己托盤裡的食物分給了施瓦龍森和蘇克,自己只吃了那段蒸樹根。
吃過早餐後不到5分鐘時間,看守門用武器逼迫着衆礦工背籮筐、拿斧鑿、鐵鍬等出了營寨,到露天的礦場裡採集礦石。
工作時間是固定的12小時,從早7點到晚7點,間休息30分鐘。爲了避免礦工偷懶、激勵他們的工作積極性,規定了一個最低工作量,那是100籮筐,大約是5噸重。凡是一天完成工作量低於最低標準的將遭受鞭刑,連續3次完不成的,將會被處死。另外還有所謂的積分制度,每完成一天的工作量可以獲得1個積分,每多完成100籮筐多獲得1個積分。積分平時可以用來兌換一些福利,當積分達到100分的時候可以申請轉到其他崗位,成爲管理者或者看守,實現所謂的自由和解脫(當然,實際根本沒有人能夠獲得如此多的積分)。
如果是單純的將礦石裝進籮筐再倒出來,相信很多人——那怕是普通人——也可以完成規定工作量;但是問題在於礦工們必須先靠手工將礦石從堅硬的地表挖掘下來,這較耗費時間和體力,而且還會磨傷雙手。
爲了更輕鬆地完成工作量,許多人發明了所謂的偷懶方法。最常用的一種方法是在別人離開運送礦石的時候,將別人挖掘下來的鬆動的礦石裝到自己的籮筐裡。如果動作夠快,當事人未必能夠發覺;但是一旦被發覺,那往往需要第二種方法來解決,那是仗着力量強取豪奪別人的礦石。實際,像是宿舍裡發生的搶佔鋪位的事情一樣,一些力量強大的礦工每天都在以各種手段掠奪別人的礦石,有的甚至形成了團伙兒。
同樣作爲受難者的礦工彼此之間的地位也並不平等,從某種意義來講,他們之間的分層之看守們之間更加得極端。弱者爲了生存,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有時將人性的卑劣發揮到了極點。
林在山找到一處無人的空地,熟練地揮動着鐵鎬,片刻間掘鬆了一大塊地。他滿滿裝了一大筐,步行200多米送到軌道貨車。等他返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剛剛掘鬆的礦石都已經被其他礦工裝走。一名壯漢叉着手站在空地,傲然地瞪着他。
“這裡已經是老子的地盤了,不想死的話滾遠一點。”那個壯漢罵道。
“老兄,你既然這麼喜歡這塊地,那讓給你好了。”林在山還是要保持低調,他接着問道:“你這樣叉着手站在原地,一天裡能完成100籮筐的最低任務嗎?”
“哼!老子算什麼都不幹,也你完成得多。”
林在山見對方不正面回答,悻悻地離開。這時一個在這工作已經有個把星期的礦工湊到林在山耳邊輕聲道:“老弟,你倒現在還沒搞明白嗎?像這種惡霸都會強迫他人幫自己代送礦石,是在給軌道貨車傾倒礦石時報他的號碼行了。那樣,看守們會把工作量記到他的賬。”
“我去!這種操作也行?那他們豈不是很容易成爲所謂的優秀礦工,並掙夠積分?”
“前提是他們的把戲不要被看守發現。通常情況下,看守們只要你乖乖聽話、完成規定工作、不惹麻煩,不會注意你;但是如果他們遭遇了不順心的事,如賭輸了,挨司訓斥,或者只是一頓飯沒吃好,那會以各種理由來找礦工們的茬,包括去搞那些平時稱王稱霸的礦工。”
“看來你的工作和生存經驗很豐富嘛。”
“一般般啦。”這名老礦工湊到林在山耳邊,神秘兮兮地輕聲問道:“哥們兒,你想不想少受人欺負,早日從這個地獄解脫?”
“當然,你有什麼攻略嗎?”林在山要爲蘇克等人考慮一下。
“你看到那邊的叢林了嗎?”
“看到了。”
“你知道我早餐沒吃飽,如果你能從叢林裡偷偷幫我挖掘一些樹根甚至採摘幾顆野果,我願意將自己所有的經驗傾囊相授。”
“如果我沒記錯,叢林可是禁區。”
“你要是不敢去,當我沒說。”這名老礦工道:“其實,那裡有道溝,彎彎曲曲地通到叢林,你身體這麼靈巧,偷偷摸過去,看守們是不會發覺的。”
林在山道:“那也得至少等我完成100籮筐後再去。”
“好,我在那邊。你什麼時候拿定主意了來找我,我可是很期待呢。”
林在山由於前車之鑑,這次挖掘時不再那麼費力,每次都剛好夠裝一籮筐的,讓那些惡霸們沒什麼東西可佔。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已是午時分。看守們宣佈30分鐘的午休。
林在山在一個午的時間裡輕輕鬆鬆完成了70籮筐,這還是他故意將自己的實力折扣到三成以下的結果。
施瓦龍森來到林在山跟前,問道:“你搞了多少籮筐?”
“70。”
“哈,你跟我差遠了。”施瓦龍森得意地說道:“我已經完成150籮筐了,並準備今天創造一個優秀記錄。當然,這包括4個傢伙自願分別奉獻的5籮筐。”
“看起來,你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林在山不無嘲弄。
“至少那哥們兒要強100倍。”施瓦龍森指着遠處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蘇克。他湊到林在山耳邊低聲道:“我剛纔已經發現了,這裡的礦石都蘊含着強大的能量,的確是製造末世武器的好材料。”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熠熠發光的礦石遞給林在山,“渣林,你的身體不是最善於儲藏寶貝嗎?這塊礦石煩請你替我收起來。”
“沒問題。”林在山隨手將這塊礦石收到空間戒指裡,“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個午也有不少收穫。”說着從空間戒指裡取出自己找到的一塊七彩礦石給施瓦龍森看了看。
“看來,我們真得是來對地方了。不過怕你的渣林安全櫃儲存不了太多好東西。”
“放心好了,隨隨便便裝一、兩噸寶石,還是不成問題的。”
“好,我們先分開,我還要過去幫一名室友擺平惡霸問題。”
施瓦龍森剛走,那名老礦工又找門來,“哥們兒,拿定主意了嗎?你當可憐一下我這個病號,我真得很需要食物來恢復體力;否則,我可能撐不到明天。”
“也罷,我幫你一把。不過,我先聲明:時間太倉促,我可能來不及找到太多食物,無論帶回的是什麼,都請你將着吃。”
“好好,太感謝了。”老礦工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林在山揹着籮筐、拿着工具慢慢地摸到那個小山溝旁邊,然後裝作挖掘礦石的樣子左右查看,確信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身影閃電般進入小溝。這道溝不過70多米長,林在山施展速度異能,幾秒鐘到達叢林,然後在裡面一通捯飭。
在午休時間只剩下最後1分鐘的時候,林在山悄無聲息地回到了礦山,籮筐裡裝滿了樹根、晶果和草藥。他大步走向那名正在附近等待着的老礦工,熱情地說道:“我幫你從叢林裡採集了很多食物,你湊合着吃。”
那名老礦工道:“哥們兒,你確定自己剛剛去了叢林嗎?”
“當然,不是你請求我去的嗎?”林在山答道。
老礦工突然亮了亮手心裡的一樣東西,“哥們兒,不好意思,我最近立功心切纔出此下策。我試過十幾個人,沒有一個肯當的,只有你,只有你啊。你是我生命裡的救星,我的命運從今天起,將因爲你而改變。”
林在山看到老礦工手裡拿着的是一個通訊器,不解地問道:“老兄,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時,突然“砰”的一聲槍響,一座哨塔向這邊射來一顆狙擊彈。附近兩隊看守正端着武器猛衝過來。
老礦工第一時間捂着後腦跪倒在地,笑着對林在山道:“哥們兒,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試圖逃脫,被我揭發了。我爲礦山立了功!你剛纔的話看守老大們都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你等着接受世最殘酷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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