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山對着那些要爲貴族小姐出頭幹掉自己的貴族和騎士們道:“你們一起上吧。”
“放肆!”“大膽!”“狂妄!”“不知死活!”
衆人訓斥聲響成一片。他們主動爲貴族小姐出頭懲罰林在山,不代表他們認可了林在山的實力,而這個華夏小子竟然狂妄到要向所有人挑戰。
一名騎士忍無可忍,抽出長劍當頭直劈。林在山冷笑一聲,輕輕躲過,一腳踹中這名騎士的襠部,使其慘叫着彎腰蹲身倒地。
“這傢伙竟然下黑腳暗算人!”旁觀者開始譴責。
林在山笑着問道:“我下次保證不踢襠部。誰願意來?”
又一名高壯騎士掄起長劍攔腰斬來。他的動作力度、幅度都很大,但是未免有些僵硬,而且意圖過於明顯。
林在山倏然竄到他的右後方,左腳絆對方的腿,左手奮力一推。這名高壯騎士頓時失去重心,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還未站起身,就被劍尖指住面們。
此時第3名出頭者大吼着從背後衝過來。林在山後腳跟猛磕高壯騎士落在地上的長劍,使其飛起正中背後襲擊者的小腿,此君頓時也慘叫着坐在地上。
“還有誰?”林在山耍個劍花,長劍乾淨利落地歸鞘,悠閒地叉着雙手。
衆人面面相覷,其他出頭者也猶豫起來。他們之前從未見過這個華夏護衛,以爲他不過是個菜鳥,畢竟,都城有名的高手就那麼二三十位;誰知他能在談笑之間只用一招半式接連放倒3個壯漢。
崔妮蒂不失時機地宣告:“這位就是我的貼身護衛旺財,歡迎在場的各位貴族和騎士向他挑戰,誰只要能打贏他,就可以將他取而代之成爲我的貼身護衛。”
衆男一片譁然,當即就有很多人要報名,甚至有幾個還當着自己女伴的面高舉手臂,叫囂着要當崔妮蒂的貼身護衛。
宮殿守衛早就注意到了此處過於喧鬧,一名頭領過來警告衆人宮門外不得動武。這場風波暫告停息。衆人紛紛接受進宮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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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規矩,外來者不得攜帶遠程武器入內。林在山的手槍和弓箭被暫時收起代爲保管。
進入宮門,穿過一片花團錦簇的寬闊草坪,來到一座高達50多米的守衛森嚴的石頭城堡下。又經過一道關卡,進入城堡內部的輝煌大廳。
這個大廳足有2000多平方米,燈火輝煌、賓客雲集。大廳正中央擺設了一大圈宴席長桌,上面已經放滿了珍饈美味和精美餐具。
上百名穿戴着華麗護甲的宮廷侍衛把守着大廳各處;相近數量的僕人則端菜送酒、插花燃香,忙裡忙外、來回穿梭。
都城等級夠高的貴族紳士淑女和騎士基本上都在此次宴會受邀之列。此時宴會尚未正式開始,他們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他們帶來的侍從隨侍左右,護衛則被安置在大廳邊緣地帶侍立。
崔妮蒂一進大廳就立即吸引了半數人的目光,衆男爭搶着涌上來向她致意。
早已經入宮多時,正被一大羣貴族淑女包圍的奧蘭多見崔妮蒂來到,立即拋下這羣女粉絲,迎上前來。“尊敬的女士,您今晚可真是光芒照人、美若天仙。”
崔妮蒂保持着一貫的高傲和冷漠,“玫瑰騎士,我提醒你:不要冷落身後的美女們。”
“她們和您比起來,就像是向日葵之於太陽,黯然失色。”
“你這個比喻倒挺新奇,但你似乎忘記了,在這個詭異空間裡,太陽就像是三歲小孩的塗鴉貼到了天空,哪裡有什麼光芒可言?”
奧蘭多正在醞釀該如何迴應,他在都城的主要競爭者之一——羅素伯爵——冒了出來,插話道:“年輕人,你難道不覺着任何華美的讚譽之詞在都城最美的女人面前不都是多餘嗎?還是來一點實在的比較好。”
羅素伯爵言畢雙手捧着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畢恭畢敬地遞給崔妮蒂,“這是鄙人一點小小的心意,請笑納。”
崔妮蒂在外部世界是出了名的愛貪便宜,低層空間的智慧生命有求於她都要奉上大批星魂。她與其他窮講究的權勢者不同,對送上門的實惠從來不計較多少;同時,她也不像其他權勢者拿了好處會心軟手軟,她照樣保持高傲、冷漠,該坑的時候還是要坑、該狠的時候還是會狠。
“羅素伯爵閣下倒挺實在的嘛。”崔妮蒂打開小盒子,取出了一串熠熠閃光的鑽石項鍊。鑽石製成的飾品對女性具有極強的誘惑力、“殺傷力”。在詭異空間裡壓根不產鑽石,高品質的鑽石就更顯得彌足珍貴。羅素伯爵所贈的這副鑽石項鍊可是他蒐集了衆多鑽石後再聘請能工巧匠加工而成,可以說是輝煌公國獨一份兒,連輝煌公爵都沒有。在羅素伯爵看來,用這副項鍊絕對可以贏得都城任何女人的青睞。
然而崔妮蒂正眼都沒瞧兩眼,就毫不在意地將鑽石項鍊收入盒子,隨手拋給旁邊的管家。“羅素伯爵,您如果想送我中意的禮物,恐怕要好好動動腦筋才行。”
“是是,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羅素伯爵又羞又怒,但又不好意思在崔妮蒂面前表露,轉身灰溜溜地離開了。
奧蘭多伯爵笑道:“像他這種俗人怎麼可能有在您面前拿得出的手的東西?回頭,我一定準備一份兒厚禮送上。”
崔妮蒂故作冷漠地說道:“對於那些凡俗之物,我的確毫無興趣;不過,如果是超凡脫俗之物,或許我會多看幾眼。”
“哦?不知什麼樣的東西才能稱作是超凡脫俗之物?”
“比如說星魂、異能異術、咒語、天外隕石和……”崔妮蒂降低聲音,“與這個空間有關的秘密知識等。”
“原來如此。”奧蘭多會心地點點頭,笑道:“過些時日,我必定攜帶超凡脫俗的禮物前去府上拜會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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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音樂響起。一名司儀官大聲宣告:“高貴、睿智、勇敢、仁愛、慷慨、英俊的輝煌公爵駕到!”
隨後,一名身材高壯、面色微黑的華服男子大踏步從屏風後走出,邊走邊舉手向衆人致意。
衆賓客一致面朝來人,鼓掌歡迎。
輝煌公爵在正中間豪華位置上坐定,大聲道:“自我們來到這個神奇世界已經有10多年之久……”
在邊緣地帶侍立的林在山聞言吃了一驚,心想:“衆人已經在詭異空間裡生活了10多年了?這不可能,要知道,人類進入末世都還不到10年。難道是詭異空間裡的時間流逝與外部世界不同?對,很有可能。”
輝煌公爵接着道:“我敢肯定,你們大多數人都沒意識到我們竟然已經在這裡待了10多年之久,還好我有足夠的人才和資源記錄了這一切。在這個神奇世界裡,時間只是一種概念,而青春幾乎是永駐的,時間的流逝和青春的損耗之間再無任何關聯。太陽每天照常升落,但是我們的生命活力始終保持。”
林在山豎着耳朵傾聽,暗想:“從我過去這段時間的經歷來看,詭異空間裡的時間體驗的確與外部世界不同。如果輝煌公爵所說爲真,在這裡能夠青春永駐的話,大家當然不會想要逃離。但實際上,由於不平等和壓迫的存在,絕大多數人壓根沒有機會享受所謂的青春。”
輝煌公爵舉起了自己的右臂,屈肘握拳,調侃道:“你們看看我這身肌肉,夠彪悍吧?羅素伯爵,你不用眼紅,只要你肯像我一樣每天起早貪黑地訓練,而不是在女人的懷裡醉生夢死,你也能做得到。”
衆人鬨笑。輝煌公爵繼續發言,“我們能夠過上如此舒適、優雅和青春的生活,是我們齊心協力、辛苦經營的結果,這一切都是我們應得的。我們要對現在的生活存有珍惜之情、感激之心。我堅信,我們現在的生活和狀態會永遠持續下去!”
前來參加宴會的貴族、小姐、騎士等基本上都可以說是既得利益者,他們當然真心希望這樣的生活能夠永遠地持續下去,所以無不發出真心的應和歡呼之聲。
突然,在宮門外公然挑釁崔妮蒂的那個帶着黑紗的貴族小姐大聲道:“弗蘭克,就在你祝辭的這片刻間,可能已經有幾十個人因爲遭受嚴刑、謀殺或者野獸攻擊而慘死!你難道不覺着良心有那麼一點點不安嗎?”
衆人都愕然地打量着這個貴族小姐,猜測着她的身份和動機。
弗蘭克公爵顯然對這名貴族小姐的發難也頗感以意外,他將旁邊的司儀官召過來低聲詢問了兩句,然後大聲道:“問話的是已故的希爾曼伯爵的獨生女兒——戴安娜小姐吧?聽起來,你對那些下層民衆充滿了同情,既然如此,你何不散盡家財去施捨他們,用自己的身體去撫慰他們?我保證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衆人再次鬨笑。他們早就習慣了以弗蘭克爲代表的這羣社會上層華麗言辭中的葷段子了。
戴安娜又羞又怒,她情緒激動地大聲迴應道:“弗蘭克,你難道就沒計算過嗎?整個輝煌公國不過數十萬人,而每天即便在和平的情況下都至少要死去幾十人,如果發生了戰爭,死傷會成十倍、百倍增加。請問:輝煌公國的人口夠死多少年?你難道就不擔心有一天,人口會銳減到連種羣都無法延續的地步嗎?”
“窮鬼們的死活關我們什麼事兒?只要我們能夠好好活着就行!你們說是不是?”弗蘭克拉動衆貴族爲自己聲援。他在場面上佔盡上風后,話鋒一轉,“不過戴安娜小姐也提出了一個值得研究的深奧問題:種羣該如何延續?”輝煌公爵略作停頓,“我想這個問題從學理上我們沒有幾個能夠回答清楚;但是在生活中,我們都掌握了答案。”
“請問是什麼答案?”羅素伯爵不失時機地提問。
“答案就在你每天最愛做的事情當中。”弗蘭克道,“我相信,只要我們不停地嘗試愛做的事情,終有一天會生兒育女的。大家難道對此沒有信心嗎?”
衆男又大聲鬨笑,笑得比先前更加響亮和曖昧。
貴族小姐戴安娜閉口不言,飽滿的胸膛不停起伏,顯然是異常的氣憤。
這位敢公然無腦挑釁弗蘭克公爵、並且發表同情下層民衆觀點的女孩子在一衆賓客眼裡形象跌倒了最低點,但在林在山心中的印象分卻接連暴漲。
崔妮蒂對剛纔的口舌交鋒毫無興趣,她美目四處掃視,看到了正興致勃勃地注視着戴安娜的林在山,不由得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