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時間裡,賭局很公平的進行着,牌王許先生並沒有在洗牌時做手腳,四家裡除了姓夏的傢伙輸了十多萬之外,其他三家基本沒什麼大的輸贏。
鍾陽斜叼着煙掛在嘴角,臉上掛着冷冷的笑意,他沒有動用超能力,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他也知道,郝四和牌王兩個人都在等機會,初期的公平局面只是爲了讓人心裡踏實下來,當然,在座的沒有傻子,這一點誰都能想到。所以趙華強的提議:牌王發牌完畢,任何人沒有看牌的情況下,可以提出換取任意一家的牌,如果四家都沒有異議,那麼牌局照常進行。
又是一把牌發完,趙華強提出換取郝四的牌,而姓夏的老闆提出換取鍾陽的牌,四家將面前的三張牌對換完畢,鍾陽看了下手裡的牌,牌面很小,鍾陽微微一笑,棄牌不跟了。
其餘三家對抗幾圈之後,趙華強棄牌,郝四開了夏老闆的牌,夏老闆10、J、Q贏。
夏老闆高興的把錢收了,看向鍾陽時,訕笑着說道:“鍾陽兄弟,沾你的光了。”
“哪裡,講好的規矩,大家都應該遵守,況且誰也沒看牌,興許哪一把你的大牌讓我換了呢。”鍾陽擺了擺手說道,表示並沒有介意。
又一局開始了,鍾陽發現牌王在發牌的時候動作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變化,每次發到郝四跟前的時候,三張牌的擺列並不整齊,而是有上有下,或左或右。事實上像許先生這樣的牌技高手,發出去的牌別說是在這張桌子上沒有動,就算是扔到幾米開外,那也完全可以讓三張牌重合的整整齊齊。
如是再三過後,鍾陽終於發現了其中的奧秘,郝四面前的三張牌,最上面那一張如果是靠左,那就說明是上家牌大了,如果靠右,是下家牌大,靠後是自己大牌,而靠前,是對家牌大,所以在別家牌大的時候,郝四會選擇換最大的牌,如果自己的牌大,又讓別人換走了,或者是別人提前說出換牌,換走了另一家的大牌,那麼他可以棄牌不跟,只會輸掉底錢一千,這樣的話,他是贏多輸少。
想必是以前郝四和牌王兩個人就用過這一招吧?還別說,這招確實不錯,簡單實用,又不易被人識破,再加上偶爾故意輸上兩把,就更加不會惹人懷疑了。鍾陽淡淡的想到,既然鍾陽看透了這些,每一把牌他都開始注意了,偶爾搶上幾把好牌,偶爾再稍微輸點兒,他並沒有像郝四那樣贏多少,而是盡力的保證不輸,保住本錢就可以,他要抓住最合適的時機,一把牌徹底擊敗對方,因爲他強大的超能意念力如今發揮起來很困難,會給頭部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痛。
不過鍾陽知道,機會馬上就要來了,因爲夏老闆和趙華強面前的籌碼已經不多了,他猜測牌王一定會洗出大牌,讓自己輸掉。
又一把牌開始了,鍾陽從對面郝四的三張牌排列的樣子上,看出這次是自己的牌大,果然,郝四提出要換鍾陽的牌。
兩個人互相用一隻手按住牌向對方推去,郝四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而鍾陽卻是雙眉緊縮,眉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來,他在強忍着頭部劇烈的疼痛,用超強的意念力將兩人手裡的牌換了,眉頭舒展開,渾身一鬆,鍾陽只覺得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趙華強是第一手牌,他看了看之後棄牌不跟,郝四隨意的拿起牌看了一下,淡淡的笑着說道:“看來這次是沾了鍾陽兄弟的運氣了,牌不錯,上一萬吧。”
他從面前的籌碼裡推出一塊萬元的籌碼。夏老闆把牌拿在手裡,湊到臉前慢慢的搓了起來,終於,他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放下牌,推出一塊籌碼,說道:“我跟上。”
鍾陽冷冷的一笑,說道:“郝四爺,這牌是大是小還沒個準兒呢,興許你的大牌換到我手裡了呢,既然你們兩家都有牌,那我到想看看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我暗上兩萬。”
按照賭博規則,暗二賠五,下家如果再跟的話,就必須跟五萬元。
看着鍾陽拿起籌碼扔到桌子中間,郝四衝鍾陽豎起大拇指,笑着說道:“鍾陽兄弟的膽量夠大,明兩家你都敢暗,俗話說撐死膽大人,餓死膽小鬼,興許這膽子大了還真能贏錢啊!我跟上五萬。”
夏老闆眼珠子瞪的老大,滿臉的興奮,鍾陽在心裡暗暗的想道:這他媽孫子怎麼混出來的?按說都是老江湖了,應該是喜怒不形於色,寵辱不驚的人物,可這孫子
從表情上就能讓人看出來他牌大了,活該輸死你個王八蛋,這次還覺得自己牌面多大呢。
不用管夏老闆的牌有多大,鍾陽只需要知道這次自己的牌是最大的就行了,看來郝四和牌王對趙華強還是要好些,不然爲什麼這把牌不發給趙華強讓他輸呢?
“哎呀,我這牌不知道值不值,棄了有點兒可惜,再跟一把。”夏老闆故意有些猶豫的說完,跟了五萬元。
郝四和鍾陽兩個人對視一眼,呵呵一笑。從雙方的眼神中,兩人難得的保持了一致,雙方都在鄙夷的笑夏老闆這個蠢貨。
“有膽財萬貫!這把牌如果贏了就多了,暗上四萬。”鍾陽囂張的咬着牙,讓人覺得他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事實上他現在只輸掉二十來萬。
“有氣魄!跟十萬!”郝四笑着誇了鍾陽一句,推出籌碼。
夏老闆的肩膀抖動了一下,伸手推出十萬的籌碼,手都有些止不住發抖,看着桌子中間堆起來的籌碼,像個吝嗇的守財奴在盯着自己的錢一樣。
“好啊好啊!看來都是真的了,媽的,該死吊朝上,我再暗上一把,回頭看牌,這次暗二十萬!”鍾陽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推出去二十萬的籌碼。
這次郝四沒有說什麼,自信滿滿的推出五十萬跟上,夏老闆一塊一塊的數出五塊十萬面值的籌碼來,推到了桌子中間,看他面前剩下的籌碼,最多超不過一百萬了。
鍾陽這纔拿起牌來,故意顯得小心翼翼的用兩手緊緊住,湊到臉前,只露出牌的一角來,費力的、緩緩的、一點一點的搓着牌,旁邊的人即使把頭湊到鍾陽跟前,也無法看到鍾陽搓出來的是什麼牌。
屋子裡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鍾陽的兩手之間,等待着鍾陽看牌完畢,那速度慢的讓其他人心裡都好像有貓爪子在撓似的。過了好一會兒,鍾陽終於把牌搓開,看好之後把牌放下,兩手開始在面前撿數着籌碼,邊數邊笑着說道:“郝四爺,咱倆還真不知道誰沾了誰的運氣呢,那,你們倆既然都有大牌,我乾脆多跟點兒,省的咱們一點一點的跟着麻煩,我全上了,一共是二百四十八萬。”
鍾陽將面前所有的籌碼點了一遍之後,一股腦的推到了桌子中間。
“哦?”郝四愣住了,雖然猜到了這次換給鍾陽的牌也小不了,但是他還是沒想到鍾陽會衝動的把所有的錢壓上,那樣的話如果對方不開牌,鍾陽可就連開牌的錢都沒有了,郝四在心裡想了想,冷笑了一聲,說道:“真是巧啊!都是大牌了,我再加上點兒吧,三百萬!”
這下夏老闆傻了眼,三百萬啊!自己可沒那麼多籌碼了,猶疑了一下,他說道:“開支票可以麼?”
“呵呵!真他媽能裝!”夏老闆對面的趙華強冷笑着罵了一聲,譏諷道:“還他媽說自己牌不值,這下又他媽捨不得棄掉了?別他媽裝了,四哥這裡還是能借給你的,又不怕你跑。”
被趙華強夾槍帶棒的諷刺一通,夏老闆面色不愉的瞪了趙華強一樣,後者嘴角微微挑起,挑釁的看着他,夏老闆還沒有敢跟趙華強對抗的膽量,只好忍着轉過頭看向郝四,說道:“四爺,那我先從您這兒拿三百萬吧。”
“好說!乾脆拿成一千萬,省的一會兒再拿錢。”郝四笑着點了點頭,轉身對身後的手下說道:“去取一千萬的籌碼來。”
手下點頭答應着向外走去。
鍾陽揮手說道:“等等,既然開了口子,我看乾脆我也先借上一千萬,不知四爺肯借麼?”
“哦?看來鍾陽兄弟的牌也不小啊!”郝四微微笑了笑,直視着鍾陽說道:“兄弟,不是我不肯借,這夏老闆借錢的話,我心裡有譜,畢竟他有這個實力,可是據我所知,虎幫要拿出上千萬的現金來,恐怕很難吧?”
“四爺看來是瞧不起我鍾陽啊!”鍾陽冷冷的看着郝四,從兜裡掏出煙來點上,依然斜叼在嘴角上,敲着桌子說道:“兩千萬,如果今天我輸了,一個星期之內還不了你的錢,虎幫所有的地盤勢力,除了拿出所有的錢還給您,另外不夠的用地盤和你交換。”
郝四有些不敢相信鍾陽的話,畢竟錢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實力有地盤,錢還不好賺麼?鍾陽竟然肯拿地盤做賭注,看來畢竟是年輕啊!三百萬放進去之後,實在是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和氣魄,太沖動了。想到這裡,郝四點點頭說道:“就衝兄
弟你這句話,我信了!去,把外面的場子清了,所有的大面額籌碼全部收回,拿三千萬過來。”
剛纔要往外走的男子急忙揮手示意其他幾個手下一起走了出去,幾個人往外走的時候,還都看了鍾陽一眼,眼神裡有嫉妒的神色,也有同情的目光,這個鍾陽比他們要年輕幾歲,卻有如此的實力和氣魄,怎能讓他們不嫉妒?可是在這裡賭錢,讓牌王發牌,怎麼可能贏得了呢?
外面傳來郝四手下清場的呼喝聲,頓時一片吵雜,屋子裡卻安靜的出奇,寬大的賭桌中間,壘起一大堆的籌碼,三個人面前分別放着那三張價值高昂的撲克牌,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去亂動那三張牌,因爲你的手敢在這個時候觸碰,馬上就會讓人懷疑要出千。
不一會兒的功夫,郝四的七八個手下抱着裝滿籌碼的箱子走了進來,將箱子按數量分別擺在三人的面前。
趙華強此時再也忍不住,拍着手站了起來,豪爽的說道:“老子混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看見賭這麼大,哈哈!”他看向鍾陽,衝鍾陽擠了擠眼睛,善意的勸道:“鍾陽兄弟,打下來的勢力不容易啊,你可得想好了。”在他的心裡,已經確定了誰輸誰贏,跟郝四這麼些年的關係了,他再瞭解不過郝四的性格了,這個少年鍾陽給自己的印象不錯,很像自己年輕時的脾氣,所以他寧願惹郝四不高興,也不想看到這個莽撞的少年因爲一時的衝動,輸掉辛苦打下來的地盤。
“願賭服輸,再說不定誰贏呢!謝謝強哥的好意了,我鍾陽還不至於在乎這些東西丟了面子,輸掉了我可以再憑本事賺去!”鍾陽微笑着點頭說道,抽出一支菸遞給趙華強,擺手說道:“強哥,這場景可不多見,坐下來欣賞吧!”
郝四本來對趙華強剛纔的話很是不滿,聽鍾陽這麼一說,冷冷的瞪了趙華強一眼,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鍾陽兄弟的豪爽我郝四真是佩服啊!老趙,坐下看戲吧。”
雖然勢力上和郝四比差了些,但是趙華強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懼怕郝四,所以他對於郝四的冷眼也不在乎,反而冷笑着說道:“好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來四哥今晚以後,存摺上又要多出一大筆錢了。”
這話明顯是在提醒鍾陽和夏老闆,郝四贏定了,郝四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不過他也不會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呵斥指責,像趙華強這樣的人,能結交做朋友,絕對不可以做敵人。
鍾陽顯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姓夏的,籌碼也送來了,你跟還是不跟?快點兒的。”
“你……”這麼囂張的話語,如果換成在外面其他人這麼說,夏老闆肯定會讓對方身上掉下來幾個零部件,可是對上鍾陽,他心裡膽怯了,所以他只得冷哼一聲說道:“我跟了!三百萬!”數出一堆籌碼推到桌子中間。
“真他媽囉嗦!”鍾陽罵了一句,數出籌碼嘩啦啦的扔到中間,說道:“跟上三百萬。”
夏老闆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了,站起來指着鍾陽的鼻子罵道:“鍾陽,你別他媽的欺人太甚!要不是今天在四爺這裡,老子立馬就廢了你!”
鍾陽並沒有和對方一樣站起來發飆,冷哼一聲說道:“別他媽吹牛,等這局賭完了,咱們出去開打。”
“還玩不玩了?賣我份兒面子,大家別吵了,在邯城擡頭不見低頭見,犯不上!”郝四擺出自己邯城教父的架子,威嚴的呵斥了兩句,這才數出籌碼,說道:“有脾氣牌上見高低吧,今天晚上之後,輸贏不論,就當作是兩家打完了,誰也不能再鬧事。我跟五百萬。”
夏老闆自己給自己下臺階,說道:“既然四爺這麼說了,我也沒啥說的,今天這牌啊,我看是輸定了,就當是買個和氣,我再跟上五百萬。”
“早這麼利索這局牌都定出輸贏了,哼!我也跟五百萬。”鍾陽沒有趁勢退一步的意思,話裡話外火藥味兒十足。
郝四擺手制止住又想站起來的夏老闆,說道:“我可提醒你們倆,別耍脾氣,這賭博的時候還是要看牌的大小下注,耍脾氣太沖動,容易輸錢的。”故意顯出自己黑道大佬的心胸,推出一堆籌碼:“我再跟五百萬。”
“我操,我認輸,棄牌!”夏老闆口裡罵着,拿一塊籌碼蓋住了自己的牌。
鍾陽冷哼了一聲,把自己面前裝滿籌碼的小箱子推到桌子中間,冷冷的說道:“一千萬,我全壓上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