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影就是郭三丁,他聽不見周遭的所有聲音,也無法說話與任何人溝通,嘗試無果下他只能這麼看着...
這,也是一種煎熬...他不知道自己爲何還能行動。“我不是死了嗎?那麼現在算什麼?鬼?”
“算了,既然還能看見,那就看看接下來的一切,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就當是了卻這最後的心願吧。”
沒有過多的猜想,因爲其中的原由他不懂。
見李龍如此,他搖了搖頭緩緩跟上,他要看看李龍是否能做到,他要看着郭心諾慢慢好起來,他要看着自己的父母安享晚年,當面給父母跪下認錯,雖然父母看不到了。
......
一星期後...
葬禮後...墓碑前,一行警察穿着便服,皆是朝着墓碑彎腰鞠躬,郭父、郭母、郭心諾、龔鑫、以及外公爺爺兩家至親亦是哀心站立在一旁。
“小郭,不負你的託付,所有該受到懲戒的人皆已伏法,若你泉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
墓碑前,李龍放下野山茶與鮮花後半蹲着看着墓碑喃喃開口。
“兒子...”
“龜兒子嘞...”
“丁哥...”
李龍話音剛落,衆人再也忍不住,哭泣聲起伏不斷,只有郭三丁的外公與爺爺兩人並未哭泣。
雖心有哀痛,但兩人似乎是見過太多又似乎是因爲此時的長者身份,讓兩人並未失態痛哭。
而是強帶着微笑向李龍等人回鞠了一躬,隨後便一人一邊盤坐在郭三丁墓碑前緩緩閉眼凝心,親自爲郭三丁鎮府,可見其心。
幾分鐘後,李龍帶着衆人告辭。
龔鑫回頭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離去的李龍衆人,這才朝着墓碑緩步上前。
“丁哥...”龔鑫強行收住悲痛地表情看了一眼一旁的郭父郭母與郭心諾等人。
龔鑫回頭看着郭三丁的墓碑沉默了一會兒,眉頭微皺,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緩緩的將兩封書信拿出。
拿着書信,龔鑫分別向兩位老人微微躬身鞠了一躬。
隨後龔鑫雙手端持而上,手舉書信立於蒼天。
“我,龔鑫,非我‘長兄’郭三丁血親之人,今日在此立下誓言,蒼天在吾上,長輩在吾前,龔鑫願替長兄郭三丁從孝,待郭三丁血親之人視如己出,如同我的血親之人,若違背此誓,願遭天地不容,萬雷轟心。”
龔鑫的聲音不大不小,但當他開口不久後,所有人都異常的安靜下來,靜靜的聽着龔鑫的誓言。
郭父郭母愣了一秒,接着就是一陣欣慰,欣慰之後隨即而來的其實是更加的悲痛傷心。
不少人還是都能理解郭父郭母此時的心情的,只有郭心諾站在郭母旁一言不發,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從得知郭三丁死亡的消息後,她就一直這樣了,像個木頭人一樣,這一個星期,郭母一直陪着她就怕她想不開出什麼事,畢竟郭心諾現在的身體...
龔鑫的父母本是想着陪着兒子來參加他好朋友的葬禮,剛看到兒子的舉動也是滿臉疑惑與不解,待龔鑫這些話還未說到一半,兩人變了臉色,眼看龔母就要上前詢問,龔父立馬將其拉了回來。
“你幹什麼?”龔父皺着眉道。
“還能幹什麼?這可不是認乾哥哥乾爹什麼的那麼簡單的,你兒子這是要認外姓啊!這小兔崽子都不帶跟我們商量商量。”
“怎麼?你平時那麼寵你兒子,今天不寵了?知道急了?”龔父笑着打趣道。
龔母一聽,臉紅了一下下,立馬就恢復正色,想要掙脫龔父的大手。
“那能是一回事嗎?你還笑!這麼大的事,起碼也得商量商量吧!簡直亂來!”
“行了行了,你兒子什麼樣你不知道?平時很多事都喜歡徵詢咱們的意見,難得有一次這麼有主見,別鬧了,看着吧。”
“但這事兒也太大了!”郭母看着自家兒子有些不滿與着急。
“好了,正因爲事情這麼大,你要相信你兒子,他也長大了,有些事知道輕重的,咱們還是聽聽再說吧。”
龔母還想說些什麼,被龔父一個眼神瞪了過來,不再鬧騰,不過看龔母別過頭的樣子,心裡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小插曲已過...
“小龔,你這是...”郭三丁的爺爺郭華震猶豫道,他在聽完龔鑫的話後,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心裡多的還是對龔鑫的擔心...
俗話說老而成精,現場的人大多都還未意識到龔鑫的話到底意味着什麼,只有郭華震與沉林山(郭三丁外公)能明白其中的意義與擔子。
龔鑫沒有多說,在很多人的注視之下,依舊舉着雙手中的信封,朝着兩位老人的方向跪下緩緩磕頭。
“爺爺,家公,這是長兄留下的遺信,本爲長兄託付於我和心諾的信件,但信上有交代,有些話希望能在這個時候向大家說,留下一些交代。”
郭信雲(郭父)與沉蘭(郭母)郭心諾三人在聽龔鑫的話後,立馬就要上前詢問。
郭父郭母已然看過郭三丁在房間給他們留下的書信,但也是在昨日警察將此一系列的所有案件定案後才交付於他們,這才知道了兒子留下的遺言。
而這時從龔鑫的話裡的意思來看,自家兒子還有重要的話沒說,心急之下肯定想要先行詢問。
而郭心諾一聽到有他給自己留的信件,眼中終於閃過一絲焦急與悲痛,恨不得馬上拿過信件一看。
“小龔你先起來...哎...你這是何苦呢...”郭震華起身上前雙手託肩,想要將龔鑫請起來。
卻見龔鑫不爲所動,依舊埋頭跪着,郭華震與沉林山對視一眼,皆是點點了頭。
隨後郭震華與沉林山又是眼神示意交流稍許,繼而郭震華轉頭單手示意郭父三人,讓三人暫且停下。
而沉林山向老伴與郭父郭母輕聲示意了一句,將三人叫到身旁,只剩下郭心諾一人站在龔鑫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