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永在上次見過□□之後就幾乎不怎麼和凌書揚去辦公室了, 而是帶着展飛還有白狼一起練習如何作戰,然而隨着時間的消逝,□□卻一直沒有來, 直到兩個月之後就連蘇櫻都已經回了基地, 凌書揚也把指揮權又交還給了蘇櫻他依舊沒有出現。
修永越想越不理解, 不過就算是不理解他也還是在積極的練習和備戰, 直到春天再度來臨, 四月份的時候□□終於再度出現在修永面前,此時修永的哨兵能力和異能都已經達到頂峰,他甚至還專門教導凌書揚如何利用他的嚮導能力促進異能的發展。
基地爲了儘量消滅喪屍, 對於獵屍人的待遇非常好,而修永和凌書揚則是爲了鍛鍊自己的能力專門外出殺喪屍, 而且還專門找厲害的喪屍來戰。
現在基地的死傷很少, 尤其是有了田越的製劑之後, 修永和凌書揚自然也不會逞強,每次外出也都會確保這一措施的實行, 不過有時候他們倆走得遠了,就會晚回基地一兩天,所以總有意外的時候,但是兩人一起倒是從來沒出過意外。
他們遇到□□的時候正是剛出基地不久,無論基地內如何, 外面依然是春光明媚, 偶爾甚至還能看到一樹一樹的花, 還有鮮綠色的嫩芽, 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種種生機。
“好久不見啊。”□□的聲音細膩綿長, 說話的調子也慢,讓人覺得有股漫不經心的慵懶, 但是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卻給人非常危險的感覺。
“好久不見。”修永說,凌書揚也跟着說了一句:“好久不見,□□,話說上次見面後我還以爲你過一兩天就會找我呢,結果竟然過了這麼久,真是叫我好等啊。”
凌書揚說話也是綿裡藏針,故意放慢的語調和□□有點相似。
□□笑道:“我這不是要給你們多點準備時間嗎?”
“那你今天要去佔領基地嘍?”凌書揚問。
□□說:“說什麼佔領啊,本來也就是我的,對了,在去基地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和你們倆打一架,畢竟到基地裡打架影響不好。”
凌書揚笑道:“哎呀哎呀,你還知道影響不好,真不錯,說明你還有點人味嘛。”
□□也不氣,而是笑一笑說:“畢竟我曾經是人嘛,有人味也是正常的。”
修永冷然飄來一句:“你很臭,高級喪屍的味道都很臭。”
□□嘴角抽了一下,沒再說話。
三人就這麼沉默了,彼此對視中,□□忽然問道:“說起來,你們有什麼遺言沒?”
“沒,因爲活下來的肯定是我們。”修永回答,□□嘴角一勾,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說完身體竟然當場就變成了鳥的形狀,大小和現在的展飛差不多,但是修永確定他的攻擊力絕對比展飛要強。
□□的臉還是他自己的樣子,唯獨身體變了樣,他在半空中笑道:“怎麼樣?”
凌書揚擡頭說:“鳥人。”
修永糾正凌書揚:“不是人。”
凌書揚撇撇嘴,回答修永:“也不是鳥吧?”
修永點點頭,□□的攻擊迅猛無比,在凌書揚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化成一道殘影,凌書揚生生被修永拽開,而□□的影子在他們還沒看清楚的時候就已經落在了旁邊的白狼身上。
修永一驚,壞了,他是故意的,他的目標一開始就是白狼。
就在修永着急之際,展飛猛地衝向了□□,□□的身影就在展飛出現的剎那直直後退了十幾米,速度讓人連看都看不清楚。
修永和凌書揚對視一眼,他們算是知道□□的厲害程度了,如果說修永的速度是走,那麼□□的速度就和跑差不多,若是他用這種速度和修永還有凌書揚戰鬥,修永二人能勝的機率是微乎其微。
展飛的出現畢竟讓白狼免於一難,白狼的身體現在已經更大了,展飛站在他身邊,犀利的視線緊緊鎖在□□身上。
□□哼了一聲,“哼,果然是實體化的精神體。”
修永這邊召喚展飛和白狼回到他們身邊,他倆回來之後,修永凌書揚繼續和□□對峙,他們倆不想提前行動,因爲和□□相比,誰先動手就可能是誰先露出破綻,而且對於□□,他們確實太不瞭解了,剛纔光知道他的速度就已經讓修永兩人震驚了,如果再有其他方面,他們必須要率先知道才行。
□□也不動,和他對戰的是四個勁敵,他也不希望在最開始就處於劣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幾分鍾後,凌書揚都有點不耐了,結果□□開口說道:“一分鐘,書揚,一分鐘之後我有一個禮物送給你。”
凌書揚勾勾嘴角說:“好啊,謝謝了。”
□□說:“那你別忘了好好享受。”
果然也就過了一分鐘的時間,修永就看到半空中出現了一個身影,待身影靠近,修永才知道□□爲什麼說這是禮物了,因爲這個結合喪屍不是羅輝又是誰。
凌書揚看着近在眼前的羅輝,笑着對□□說:“這個禮物真是不錯。”
□□還沒來得及說話,凌書揚已經直接攻向了羅輝,羅輝身體立刻加固,修永趁凌書揚和羅輝戰鬥的縫隙讓展飛從上面攻擊,白狼堵住他的後路,他則利用展飛造成的機會,直接襲上了羅輝的胸口,凌書揚和修永配合默契,他襲擊到羅輝脆弱的腹部。
羅輝就在幾分鐘之內倒了下去,凌書揚拿出軍刀直接開膛破肚,之後在羅輝的肚子裡拿出一個塑封好的東西,將外面一層剝開,裡面是一個玻璃瓶,淡紫色半通透的液體閃着溫和的光芒。
凌書揚問:“這就是所謂的疫苗?”
□□笑道:“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這麼幹脆地下了手。”
凌書揚甩甩手上腥臭的液體,而後把玻璃瓶放到一邊,他怕之後再打起來玻璃瓶放在身上會被震碎。
“有什麼好下不了手的,他是死人。”
“他也是你曾經喜歡的人。”
“你也說了,那是‘曾經’喜歡的人,現在他和我沒任何關係。”
“哈哈哈……凌書揚,你當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和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相比我確實是好多了。”凌書揚也毫不示弱,既然他說凌書揚拿得起放得下,也就是說□□自己放不下,那麼他和林蓬的關係,也就漸漸浮出水面了,凌書揚說:“□□,你喜歡的是林蓬,可是林蓬是有自己的嚮導的,可惜那個嚮導不是你。”
□□笑道:“那又如何,他的嚮導死了。”
“林蓬也死了。”
“林蓬不是因爲他的嚮導而死,他是黑暗哨兵,你以爲黑暗哨兵那麼容易就崩潰了?他是因我而死。”
“因你?”
“一點藥而已,讓他精神失控。”
“你喜歡他,卻讓他死亡。”
“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死了。”
凌書揚忽然覺得□□也挺可憐的,“然後你就要讓這個世界陪着你和林蓬一起滅亡?你到底是有多偏執?!”
□□笑着說:“不是我要這個世界滅亡,是正好有人要這個世界變成他們的掌中物,然後他們玩大了,我從中加了一把火而已。”
“□□,你不曾後悔過?”
“後悔?有用嗎,林蓬會喜歡上我嗎,他會回來嗎?這個世界本就已經腐爛無比,什麼叫適配性,什麼叫哨兵必須和嚮導結合?還有,白一是我殺的,我只是想讓他解脫。憑什麼他愛上哨兵,就因爲他是普通人便不可以在一起,對一個‘人’來說這公平嗎?”
“□□……”
“明明已經有了抑制劑了,爲什麼哨兵和嚮導還是必須結合,爲什麼護衛只能和伴侶一起,爲什麼嚮導和哨兵必須被研究所撫養長大,所有這些都是爲什麼?書揚,你沒想過吧?哼,不過是塔的工具而已,爲的僅僅是讓軍隊更加強大,你們其實也就只是塔養起來的槍,工具罷了。”
凌書揚忽然覺得無言以對,□□哪點說錯了?
“你畢竟害了人。”凌書揚覺得自己這反駁甚至有點無力。
“那又如何?”這句話□□說了好幾遍了,他已經無所謂了,就連身爲人的自尊他都放棄了,當然這個世界對他來說不過是“那又如何”。
凌書揚沒回答,□□繼續說:“世界都腐朽了,還不如毀滅了之後重塑。”
修永看看凌書揚,他不是會說話的人,所以他一直聽着,只是聽着,直到最後修永說:“如果林蓬當初和你結合,那麼還有這之後的種種嗎?”
“當然不會。”
修永繼續冷冷地說:“簡言之,你不過爲了一己私慾而已,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自私到你這種程度不配愛上林蓬那樣的哨兵。”
□□憤怒了,修永繼續說:“我想就算再來一次,他依舊不會喜歡你這種自私至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