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來曖昧的在張緣耳邊呼氣,可惜調戲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張緣擡腳狠狠踩上了腳背,踩完還在腳背上挒了挒。
山來臉色通紅,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 ,捂着腳嗷嗷直叫 “疼,好疼啊啊啊!疼啊啊啊!”
張緣沒有理會山來誇張的表演,他用的力道他自己還不清楚嗎!怎麼可能會有山來表現的那麼痛。
果然,三分鐘後,山來就跟上來了。
他撅着嘴,眨巴着大眼睛,看起來委屈極了 “緣緣,你爲什麼要踩我?好疼的說!”
張緣涼涼的看了他一眼,見對方依舊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輕咳一聲,悻悻的收回了視線。
他擡起手,輕柔的摸了摸山來的腦袋,聲音溫和 “啊呀!這次是我不對,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山來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撲閃撲閃的 “緣緣,這可是你說的,今晚不要其他的,我只要吃小龍蝦,還要你給我剝殼。”
張緣聞言,失笑不已,暗歎山來果然是小孩兒心性。
正與山來說笑間,旁側突然躥出來一個小孩,大約十來歲,身上穿的破破爛爛,面黃枯瘦,一眼望去,只能看見骨頭上包了一層薄薄的黑皮。
他躥到張緣面前,伸開雙手,強裝鎮定的說:“你們有藥對吧!我今天看到了,是小天哥和老高叔一起帶你們進來的,他還抱了好幾個箱子”指了指山來 “箱子裡有藥對吧!跟我換吧!我有寶貝,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張緣有些無語,他記得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他跟山來手裡有藥啊!
現在突然躥出來個男孩說他們有藥,語氣還這麼篤定是幾個意思啊!
張緣張嘴欲要反駁,可是看着眼前的人都快哭了,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男孩兒哀求的望着張緣,好似張緣就是他最後的希望一般,眼神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絕。
張緣望着眼前的情景,有些頭疼。
他偏頭眨巴着大眼睛向山來求助,接受到信號的山來有些得色,面向男孩,一本正經的開口 “對啊!我們有藥!不過你要告訴我們你的寶貝是什麼,我纔跟你換。”
那小孩兒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找對人了,頓時眼睛都亮了好幾度。
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兒,說看到藥纔會說寶貝是什麼!氣的山來不停衝着對方齜牙,看的張緣也是夠無語的。
張緣伸手拍拍了山來的肩膀,示意他別胡鬧,山來哼哼了兩聲也作罷了。
張緣盡力釋放自己的善意,眉目柔和 “哥哥的確有藥,不過你得先告訴哥哥爲什麼需要呢?”
男孩兒抿了抿嘴,眉角低垂,好似在思考要不要告訴張緣他們,張緣立在一旁也不催促,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
幾分鐘後,男孩兒好似做了決定,低着腦袋輕聲說: “我弟弟生病了,必須吃藥纔會好。”
張緣怔然,半晌才溫和道:“那走吧!我們總要先看看你弟弟是什麼情況,才知道給你什麼藥吧!”
男孩兒一聽,喜形於色 ,蹦跳着跑在前面,不時回頭招呼張緣跟上。
奔跑間,男孩兒告訴張緣,他叫周當,他弟弟叫周念歸,取意念兒當歸 !
一路上,周當還給張緣講了下他們家的情況,母親本是劉家村人,可惜年輕時愛錯了人,早早病逝,他那不負責任的父親也遠走他鄉,不知所綜。唯一的外公外婆也在末世來臨時死去,幸好村裡人救濟,平時也有劉天和老高等人幫忖,才能帶着年幼的弟弟艱難度日。
所以白天看着劉天和老高一起將張緣他們接進來的時候,周當就堅信張緣他們不是壞人,這纔敢大着膽子來與張緣做交易。
彎彎繞繞的走了二十來分鐘,周當纔在一個瓦房前停下,其實準確的說,面前這棟建築已經不能被稱作爲房了,不過是幾片瓦,幾根柱子,剩下的全是不知名草料填補。
張緣望着“房子”發呆間,周當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進了屋,張緣發現裡面的傢俱更是少的可憐,不過是一張缺腿的四方桌,兩個小矮凳,和一塊木板牀。
而木板牀上躺着一個都不怎麼能看的出人形的孩童,正是周當的弟弟——周念歸。
起初,張緣以爲周念歸是營養不良才這麼瘦的,可是不經意偏頭,發現山來也正皺眉,一臉嚴肅的看着牀上的孩童。
一般山來這麼嚴肅的時候,事情往往都不簡單。思及此,張緣上前兩步,仔細觀看。
果然,這一看張緣就發現不對了。正常人就算是營養不良,臉色不好;可也不會蒼白至此,現在這男孩的面色已經有些隱隱發黑,這哪裡是餓的,分明是中了毒。
張緣擡頭,與山來交換了個視線。
山來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周當看着張緣兩人的互動,心中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上前一步,雙手死死拽住張緣的袖擺,顫抖着下脣 “哥哥,我弟弟沒事吧!”說完期待的看着張緣。
張緣不忍,微微移開了視線。
周當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山來也靠近了牀邊。
看見山來過來,張緣就將位置讓了出來。
山來一把撕開周念歸的衣服,沒了衣服的遮擋,念歸身上的皮膚一覽無餘。